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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我选暴君 [强推] (三月蜜糖)


  顾九章手指一紧,拧眉反问:“没诊错吧?”
  陆奉御笑:“老臣行医几十年,若连喜脉都诊不明白,当真要找块豆腐一头撞死。
  谢娘子初初有孕,时日很短,但脉象能够把握出来,方才受了惊,导致血气逆流,待会儿老臣开一副补气益血的汤药,娘子按时服用,待度过最初三个月,往后便稳当了。”
  他揩了揩汗,深深松了口气。
  谢锳有孕的消息传得很快,翌日傍晚,昌河公主进宫,带了好些孩子的物件,进门便讨赏一样:“如何,我送你的小肚兜灵不灵验,这么快便有了孩子,没准还是个皇子,等他出生,你可得好好谢我,天知道我得知消息后有多高兴。
  你啊,总算是有孩子傍身,以后有盼头有指望了。”
  谢锳神色恹恹,有气无力的嗯了声。
  昌河见状,亦知道是为了皇兄的缘故,关于皇兄疯癫的传言不仅仅是在宫中,坊间也有不少人在议论,虽在暗中传播,可如此迅速且大范围的流言,且是对皇族对天子的中伤,于朝堂安稳十分不益。
  “七皇叔要回京了,你见过他吗,我小时候常跟在七皇叔屁股后,他人长得文弱,爱读书,从不争强好胜,可惜,他身子骨太差,很早便去了封地。
  汝安侯回京时便说,七皇叔往后都得坐在轮椅行动,也不知是病成什么样子,哎。”
  昌河公主本想转移话题,没想到提起七皇叔,情绪又低落起来。
  “七王爷就封时我年纪不大,那会儿阿娘不爱带我进宫,我便没有见过七王爷,只是听说他博览群书,是个风雅人物。”
  谢锳喝了盏参茶,“汝安侯与七王爷很熟吗?”
  昌河笑:“那是自然,汝安侯过年都未回京,便是在偏远之地陪着七皇叔,曾嘉和也说过,打从有印象起,他便十分喜欢七皇叔,敬仰七皇叔,我倒不知道,他们还有这么一番渊源。”
  她没待多久,赵太妃便着人将昌河叫回宫中。
  夜深人静时,谢锳从随身的荷包里掏出一丸药,塞进嘴里,听到脚步声,忙用力咽了下去。
  “还没睡?”
  周瑄挑着帷帐,站在床头看她涨红了脸。
  谢锳长吁了口气,指着门外小声道:“你快进来。”
  周瑄拎唇轻笑,随后解了外裳钻进去,将手垫在她脑下,另一只手则环过她的腰,扣在后脊。
  “他们有动作了。”
  谢锳欢喜的抬起头,“是谁?”
  “天香阁曹丙与陆奉御接头后,向外发了一封密信,截下后我看过密信内容,他们谨慎,没有写明收信人,只在上头标注,可按计划增兵入京。”
  “有兵权的官员除去京中几位将军,此次赶回的王爷中便都有部分兵权,虽少,可若是突袭,凭如今京城防备,怕是要鏖战艰难。”
  谢锳把手抵在他胸口,又说道:“他们可信了你的病情严重?”
  两人都在服药,周瑄用的是让脉象看起来虚弱暴躁的药,而谢锳用的是假孕之药。
  能为对方准备的有利条件,他们全都布置妥当。
  “难道朕装的不像?”周瑄手指触到她的唇,而后轻柔的亲上去,边亲边问:“曹丙这两日,总围着顾九章打转,天香阁鱼龙混杂,盯梢极易出现纰漏,若真没有猜错,他们不就便会拉顾九章下水。”
  “会是谁藏起来的陆阮?”谢锳气喘吁吁,推着他离开自己的唇。
  “快出来了,很快..”声音暗哑,强硬着重新欺压上去。
  几位王爷回京后住的都是京中旧府邸,只七王爷除外,因他离京赴封时年岁太小,尚未开府建牙,故而被安排在宫中居住。
  昌河公主特意早早跑到清思殿,非拉着谢锳去看七皇叔风采。
  远远看见马车驶来,在殿门口停下时,便有小厮跳下马车,取出轮椅,一切准备妥当,听着几声虚疲的咳嗽,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挑开车帘,弯腰走出。
  谢锳不知该怎么描述他,鸦青色圆领襕衫,束着纯白腰带,清臞的面孔眼窝深陷,故而那双眼睛显得很是冷淡,高挺的鼻,纤薄的唇,唇色透着不正常的红,就像高热后缺水,他抬头看来,对上谢锳的打量。
  谢锳福了福身,他亦颔首示意。
  “七皇叔,你还认得我吗?”
  七王爷离京时,昌河年岁也不大,只是他留给昌河的记忆大都美好,若不是知道是他,昌河今日也认不大出来。
  周恒笑笑,大手揉在昌河的头发:“一转眼,昌河都做母亲了。”
  昌河弯起眉眼跟着笑道:“是呀,我都做了母亲,可七皇叔连个侍妾都没有,果真如她们说的,皇叔要去庙里做和尚吗?”
  两人哈哈笑起来。
  昌河又给他们介绍了彼此。
  周恒并不是不能走,只是双腿很瘦,像能被风吹折一般,他下了马车,便乘坐轮椅行走,知道消失在视线里,谢锳仍没收回视线。
  夜里,周瑄便没有回清思殿用膳。
  他在麟德殿设宴,为几位返京的王爷接风洗尘,他们大都是自己长辈,早在先帝在位时,便将各自手中兵权削弱收缴,这才有他如今的太/平盛世。
  深夜时候,已经入睡的谢锳被人惊醒,她披上外裳起身,听到来人消息时,吓得险些栽倒。
  周瑄醉酒,自麟德殿花园假山高处跌落,如今昏迷不醒,陆奉御已经赶了过去,正在施救。
  谢锳咬着唇,强行令自己冷静下来。
  她脑中一片混乱,因为连日来的计划,有时候两人根本无法商量,她相信今夜亦是周瑄安排,故意为之,而不是被人推了下去。
  然而虽然相信,可手还是止不住抖动,以至于衣裳带子系不住,她倚着桌沿站定,声音苍白:“寒露,快些帮我收拾利落。”
  初夏,夜里仍有凉意。
  谢锳踏出寝殿门口,便被顾九章伸手拦住。
  “你这是何意!”
  谢锳冷了脸,绷紧身体站住。
  “属下负责戍卫清思殿,自然要保护你的安全,天色漆黑,你便不要再出去了。”
  他说的理所当然,以至于旁侧的白露和寒露忘了还嘴。
  谢锳斥道:“让开!”
  两列黑甲卫纹丝不动,挡在前方。
  “顾九章,我再说一遍,领着你的人,退到一边去!”
  谢锳蕴着怒气,心内焦躁难安,她要去麟德殿,即便是周瑄的布局,她也要亲眼看过,才好放心。
  “莺莺,乖乖回去睡觉吧,等天亮了,一切都会好的。”
  谢锳被囚/禁了,殿门自外锁上,周遭全是黑甲卫,每一扇楹窗下,都有两人戍守,她无法安静,一旦脑中空闲,便忍不住去想周瑄现下如何危险,她急的快要哭了。
  寅时三刻,顾九章端了盏燕窝进来,他歪在圈椅上,左手敲了敲案面,笑道:“莺莺,别气坏了身子,先把燕窝喝掉。”
  谢锳狠狠瞪着他,忽然举起碗来,将燕窝扬洒到他身上。
  温热的汤水,浇的顾九章前襟湿透,他张开手臂,掸了掸,俊朗的眼眸沁着得意:“爷就喜欢你这暴脾气!”
  一夜之间,宫中仿若变了天。
  麟德殿内气氛紧张,陆奉御垂首站在旁侧,几个王爷虎视眈眈。
  “陛下究竟何时能醒?!”二王爷周肃面容冷凝,负手在床前来回踱步,时而凑上前,扫一眼,紧皱眉头。
  “陛下摔的不重,但先前他患有离魂症,时常发作,伤及心肾,故而久病入骨,不是一时半刻便能醒转的。”
  “到底还要多久!”三王爷周秉一拍桌子,急躁道,“后日便是祭典,怎可没有陛下主持,你若诊治不了,便去多寻几个奉御!”
  陆奉御躬身退后,低声道:“老臣侍奉两代君主,兢兢业业从未出过半点差错,陛下的病不是急症,也不是难症,只消这两日仔细调理定会醒来。”
  “你!”周秉赤红着脸,偏又不便发作,只得咽下气,然走的越来越快,转的人头晕目眩。
  “三哥,你先坐下,静一静。”七王爷扶着轮椅,仰头温声说道,“陆奉御的医术京城无人能出其右,你暂且等等,别着急。”
  “老七,还有两日,你叫我怎么等的下去!”
  周秉拂开衣袖,挨着他坐下,周肃亦长叹一声,转身凑过去打量周瑄。
  “陛下年纪轻轻,怎么会得离魂症。”
  周秉压低嗓音:“皇兄就是因为此症状崩逝的吗,兴许是遗传,父子血脉相通,你看关在大理寺牢狱中的四皇子,不也是疯疯癫癫了吗?!”
  翌日晌午,周瑄在众人期盼中睁开了眼。
  眼神迷茫,反应很是迟缓。
  陆奉御连叫几声“陛下”,他都没有反应,只虚虚望着上空,不发一言。
  几位王爷看了大惊失色,便听陆奉御悲痛说道:“陛下,魂去了。”
  周肃凛了眉:“你这话是何意?!”
  陆奉御扑通跪在地上,“陛下神智全无,往后只能如三岁幼童般,他...”
  “放屁!”周秉上前,一脚踹到陆奉御。
  “来人,去请秦奉御,快!”
  然门外黑甲卫无人应声,麟德殿内,气氛瞬间凝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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