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红楼的倒掉 (喝壶好茶嘎山糊)
- 类型:青春同人
- 作者:喝壶好茶嘎山糊
- 入库:04.09
“不用,小时候觉着太甜腻,吃不下,后来,却发现,记忆中的味道才是最好的。可那以后,再怎么吃,都有股苦味儿。反倒你这样的,不腻,也不苦。”
金铮虽然是笑着说的,可林靖居然觉得,自己口中的那滋味,也带着苦味了,一时间,竟然难以咽下。
只是,金铮还在那儿一筷子一筷子夹着那碟素鸭。林靖忽然长身,把一碟子五色蔬拌凉皮推到了金铮跟前,不着痕迹的换开了那碟子素鸭,亲手淋上麻酱,“那你再尝尝这个,这是我让人特意从兰州会馆偷师的,你尝尝对不对味儿。”
金铮又笑了,只是这会儿的笑,如春日溶雪,不烈,初时未暖,让那积雪淅淅沥沥慢慢的化开,等人觉着暖了,其实已经到了心底了。
金铮放下筷子,看着林靖,“本不想跟你说的。只是,又不想你瞎折腾。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先帝南巡,驻高旻寺,我父王也伴驾。我娘跟我也去了。回来后不久,我娘就故去了。”
林靖心猛地一缩,原来,自己无意间碰到了人家的伤口上了。正想着该说什么安慰的话,却又发现,此时,真是词穷。
“你不用避讳什么。并不是避讳了,那些就不存在了。”金铮看着林靖,忽然又说道:“你这个人,干净,也安静,跟你在一块儿,清静。所以,这儿,也应该清静。”
前面那半句话,让林靖本来的歉疚,更加深了一点儿,原本自己想着安慰人的,没想到反倒被需要安慰的人给安慰了。可听到后来,林靖的心,就怦怦直跳了,自己刚刚那是瞎琢磨什么呢。一时间,很多事情,都有了解释。
跟金铮结识,林靖从没有把着这人以谋好处,也没有谄媚巴结,更没有狐假虎威在外头做什么,只是陪着吃喝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这大概就是金铮口中的干净和安静吧?
而,看着这人平时在京中斗勇无畏的做派,实在是很难把这人跟兰州会馆独自一人发呆过年的样子联系在一起的。这人要是图热闹,不用说话,估计一个眼神,就有一帮子人奉承上来。
所以,这个清静,就更明白了。
其实,在林靖心中,那时的金铮,身周那不叫清静,那叫寂静,死静。
所以,这才让金铮更加与自己相交?
而这人今天跟自己这样的计较,因为沈淑的留宿,而弄了那么间屋子,想来是他嘴里最后那一句话。他想自己这儿,能是个让他清静的地方,不想让人坏了这分能让他放松的感觉。
这,未免强人所难。这是林靖的家,林靖招待朋友,难道还要他点头?
可,不知为了什么,林靖心中就是一软,点了点头,“我尽量!”
没有信誓旦旦的保证,只是轻描淡写的尽量。可这,又让金铮笑了,他明白,这是林靖心甘情愿的许诺。
这一顿饭,吃得时间并不长,而后,金铮也没有久留,就告辞了。
林靖把人送出了府门,等回身关门落锁,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也不管身边跟着的人,就往正厅处奔了过去。
身后的人莫名其妙,还好素来的规矩,让他们没有大声嚷嚷,只是闷头跟着大爷。可大爷奔至正厅门口,就停住了,转身背对着厅里,站直身子,时不时还惦着脚,或是左右前后挪动几步,就这么着往前面看,也不知道看些什么。好一会儿,才摆摆手,让人散了,大爷自己也回屋去了。
林靖闷头走着,心中实在是不解,那日,金铮脸上怎么会有那样的神色呢?那日原想好的,第二日去正厅查探的,可到了第二天,七七八八事情一起,就让林靖给忘了,直到刚才,才又让林靖想了起来。
只是,她刚刚琢磨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眼中,触目所及的,就是几棵大树。这很正常嘛,一般人家正厅门外,庭院都差不多个模样,中间一条宽阔的青石板路,路两边是成对的大树,百年世家悠长,那树就越见粗壮,也更显出世家悠长百年。她这宅子才买来,正厅的树,她看着挺好并没有换掉,大多是松柏,还有两颗是银杏。
金铮靠坐在马车上,看似闭目养着神,其实,心中并不太平。
刚才,他并没有说谎,跟林靖在一块儿的时候,他是觉得舒服,也不希望人破坏这份清静。只是,这清静之处,还有些事情,还有些源头,金铮并没有对林靖说透,他不想吓着那人。至于为什么不想,这个问题,老早之前,他已经不再去想了。
只是,今日,他又把这些翻出来,好好琢磨上一回。
看着密报,林靖竟然留宿沈淑,这让他大为光火,所以,才又一次去林靖那儿。并未深想,他原只以为,那是因为有人侵入了他的清静之所,才那么发怒,可现在,他不由得细细思量。
还有,那个假宝玉!自己这个火更是发得莫名其妙。
他知道林靖爱干净,还不愿同人有身体上的碰触,可,那贾宝玉,林靖怎么就让他近了身,还让他把手搭在肩上。那是不是说明,这贾宝玉对林靖来说,是不同于别人的?
那时候,自己真想一下子把那爪子给剁了。
这不仅仅因为自己口中说的干净、安静了……
金铮闭目片刻,也不睁开,忽然问道:“金无伤,父王那里,对我的亲事,有何说法。”
马车里,金福半张着大嘴,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马车外头,那个膘型大汉稳稳的驾着车,声音也没见惊讶,“并未听说。大爷若着紧这个,小子这就安排人手去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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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23一方罗帕
金福怎么会不惊讶呢?
要说,世家勋贵子弟,十七八岁上,哪怕是没有成亲,也都定下亲事。可偏他家主子,都已快二十冠礼了,这亲事还没着落。早几年,金福心中就惦记着这个事情,唉,谁让他年纪虽不大,却是主子的心腹呢。可主子却不把这当回事,还不许他说。
真以为他不明白吗?主子如今在京中,王爷却在西北,这亲事,王爷未必做得了主,就算做得了主,主子不在身边,王爷未必想得着,就算想着了,也不见得会谋一位配得上主子 的。再加上王府那些……唉,他也明白,主子根本就是不想提那事。
而皇上面前,主子虽然留在京中,可这世子亲事,毕竟是臣子家事,臣子不请婚,总要顾及着点儿脸面,不能贸然说事。
他倒是想让主子到皇上跟前请婚来着,可主子不急,恨不得一辈子就这样糊弄着,就他急也没法子。
如今,这诺大一个西宁郡王府,就是当年王妃的老嬷嬷看着,再加上主子严厉,才严谨规矩。后院倒是很有几位姬妾,大多是外人送的,还有好几位是当年那几位皇子、如今的亲王给的,更好笑的,还有那位从西北捎过来的。人家送,主子就收,如此而已。就这样,养着就养着,份例不少了人家,四时年节也不亏待人,可却没一个人能让主子放给她管些家务。收用不收用且不说,反正主子绝不会冒出什么庶长子出来。
只是,今儿个,怎么不明不白的,打听起亲事来了呢?
也是,主子快二十了,得冠礼了。很多事,不管哪方面人,都拖不下去了。定是这个道理!可恨这金无伤,还这么四平八稳的,一点儿都不吃惊的样子,难道他事先知道些什么?
金福在这儿一惊一乍的,而荣国府里,就是另一番景象。
金鸳鸯施施然在前面走着,身后跟着个才留头的小丫鬟捧着个食盒。一路上遇见的人,见了鸳鸯都停下来。笑着问一声好,还有搭讪着问道:“姑娘这是上哪儿去啊。”
鸳鸯并不见得个个都理,也不是端着冷脸。有时候只是说声,“老太太派的差事,不敢耽搁。”就走开了,而有时候就会爽快地答道:“老太太吃碗酥酪,都想着宝玉。这不。赶紧地叫我送过去,还让我看着宝玉吃完。”识相的,都会说声不敢耽误姑娘功夫,姑娘快请之类的。不识相的?不识相的,鸳鸯也不见得会搭理。
宝玉就在老太太跟前养活,这也不过是几步路。鸳鸯人才到了宝玉屋子外头。早有人打着帘子迎了进去。麝月指着人接过那个食盒,笑着说道:“这么个跑腿的活计,怎么就让你给接了。”
鸳鸯笑骂了一句。“跑腿怎么了?我乐意。”
秋纹正好端茶过来,听闻忙道:“麝月你真当她傻啊,不过是借着跑腿上我们这儿玩乐罢了。”
鸳鸯哈哈一声,“还真给你说对了。”
正说笑着,宝玉就打里头出来。先冲着老太太屋子那里拱手谢了赏,才转脸笑着跟鸳鸯道:“姐姐要是乐意。什么时候都可以来玩,不用借什么劳什子差事。”
说话间晴雯跟着宝玉身后,接口道:“是啊是啊,你是盼都盼不过来呢是吧?”然后转眼也对鸳鸯笑这道:“听见了吗,金大姑娘,日后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