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简觉得闻陆脑子里进了水:“不去。”
架不住脑子进水的闻世子浑身是胆,敢威胁他:“你不去,我可撂挑子不管镇南军了啊。”
得。
玩笑话自然是句玩笑话,却是提醒了傅司简:闻陆那个继母王氏可是个狠角色,保不齐就会派人借着青楼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的掩护对闻陆下死手。
镇南军可不能落在闻陆那个便宜弟弟手里。
傅司简得看顾着点儿闻陆这条珍贵的命。
但他到了青楼门口就觉得自己多虑了——
闻陆吩咐了一堆手下在这儿等着,要跟着他们一块进青楼里头。
桀骜不驯的闻世子豪气万丈地进了青楼……窝在大堂角落喝闷酒。
喝得酩酊烂醉后,闻陆抬起手不知道指着何处,咬牙切齿地胡言乱语:“王氏给我府上送来个什么表妹,江鹿居然笑眯眯地把人留下了,还问我用不用把她住的那间院子腾出来!呵。”
“她知不知道那是主院啊?那是能随便给别人腾的吗?”
“你说她是不是故意气我?”
“是不是我进了青楼她都能无动于衷啊?”
闻陆越说越来劲,引得大堂里那些人都看过来,甚至还有喝醉酒摇摇晃晃想过来瞧热闹的,被他那些手下拦在几丈之外。
闻陆仰头又灌了一杯酒,情绪平静了少许,混沌的脑子突然想起来一件最重要的事儿,手抵着额头闷声道:“万一江鹿生我气了,王爷您可得替我作证,我来青楼可什么都没做啊。”
傅司简终于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也终于知道了闻陆来青楼为何非要拉着他。
他揉了揉眉心:“你怎么不让你那些手下作证?”
闻陆头也没抬:“我怕她不信。”
傅司简觉得闻陆脑子里进的是浆糊:“那人家能信我?”
闻陆愣了下,终于想到这一茬,放下酒杯就踉跄着起身:“那、那我得回去了。”
走了两步又坐回来吩咐手下回府去接江鹿:“还是让她过来,眼见为实才能证明我的清白。”
傅司简觉得,闻陆今天这一遭,总结下来就是四个字:“多此一举。”
他悠哉游哉抿了口酒,等着看发小的热闹。
没多久,江鹿眼圈红红地过来,盯着闻陆一句话不说,一副气急了又委屈的模样。
闻陆看见江鹿后,笑得简直像个二百五,三番五次要去抱人家却被推开,还得了一句“别碰我”。
方才还生着心上人气的闻陆此时恨不得黏在人家身上。
-
当时,傅司简理解不了。
可他现在遇见了顾灼,识得情爱一事,才明白,看心上人为自己吃醋,的确欢喜又满足。
她一句话,能让他如置云端,也能让他跌落冰河。
第33章 、牙印
下山的路渐渐好走起来, 傅司简停下脚步,蹲在顾灼身前又要背她。
可顾灼自认为腿上这点伤完全可以自己走, 也不是很远了。
而且, 若是背着她,傅司简又得脱下大氅。
下雪不冷化雪冷。
先前傅司简为了方便背她,将大氅和斗篷都披在她身上,她都觉得寒峭逼人, 何况是他只穿一件厚实些的锦袍。
后来路段崎岖背着她容易摔, 顾灼从他身上下来后, 好说歹说才让他披上大氅。
这才刚暖和了没多久, 哪能又让他脱下。
“傅司简, 剩下的路我们走回去吧,我的伤……其实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傅司简听她轻描淡写地提及自己的伤,心中疼惜不已。
小姑娘到底受过多重的伤, 才会觉得腿上的那伤还不够严重。
他依旧蹲在她身前,执拗地不肯起来:“夭夭, 我会心疼。”
与在山洞前要背她时的模样如出一辙,让人难以拒绝。
顾灼觉得自己不能总被傅司简这样拿捏,撒娇耍赖不答应, 最后总算想出个折中的办法——
“傅司简,你可以抱着我。”
-
顾灼被抱在傅司简怀中遇上今日依然在寻她的那些士兵时, 颇有些不自在。
难怪当时傅司简听了她的话后欲言又止, 转过身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才勾勾唇角:“也好。”
原是居心叵测,不怀好意。
顾灼压根没想到这么快就会见到旁人。
她上战场那么多次, 还从来没有受伤后被人抱着回来过。
如今就只是腿上受了点小伤。
啧, 丢人。
眼前这一队士兵的视线来来回回地在她和傅司简身上穿梭, 甚是……慈祥。
说来也好笑,顾灼居然从他们眼里看出了慈祥。
她却还得装作没看见,硬着头皮问他们一些最要紧的事:“那天随我上山的人都回来没有?”
领头的那个比较有眼色,闻言便低下头抱拳道:“将军,人都找回来了,没受重伤。马……还有些没找到。”
那可是战马,再养那么几匹费钱又费劲。
“别找了,去叫山上的人都回来吧。”
“是。”
领头的带着他的一队人默默向山上去了。
此处已临近山脚,没有嶙峋怪石,也没有虬起突出的树根,地势平缓得多。
傅司简抱着小姑娘继续慢悠悠稳稳当当地向山下走。
两人耳力都不错,于是便听见顺着风传来的——
士兵甲:“头儿,抱着小将军的人是谁啊?”
士兵乙:“难不成是将军府的侍卫?”
士兵丙:“啧,看着不像,与顾侍卫他们的衣着不一样啊。”
士兵丁:“今早上山前,顾侍卫到处问,昨晚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着墨色大氅的人回来,不会……就是抱着小将军那个人吧?”
士兵甲:“那岂不是小将军昨晚就被找到了,要不然他也不至于在山上待一晚上不回来歇着吧?”
士兵丁:“……重点难道不是……孤男寡女干柴烈火?”
领头的听着身后的这些人越说越不像话,严厉道:“咳,别学会个词就乱用,小将军的私事是你们能议论的吗?”
声音终于渐渐远去,顾灼却始终将头埋进傅司简侧颈不敢抬起来,心里数落着士兵们口中的“顾侍卫”。
怕不是军营里的人都要猜出来,她与傅司简在山里过了一夜。
偏偏她听见男人低笑了下,然后凑近她耳边慢慢地重复着:“孤男寡女……干柴烈火?”
还状似无奈地又来了一句:“夭夭,虽然我们什么都没做,对不起他们这些猜测,可我的名声算是毁了,你得对我负责啊。”
顾灼还在想该怎么挽回自己被“顾侍卫”问走的威严,闻言脑子一热脱口而出道:“我的名声也毁了,你怎么不对我负责啊?”
她说完就意识到不对,甚至都猜到这男人要回什么。
果不其然,她听见男人的声音里笑意明显:“嗯,也行。”
得了便宜还卖乖,气得顾灼伸手就想拧他的腰。
可不知是男人身上的衣服太厚,还是他腰侧梆儿硬,总之,她没拧动。
她气不过,张嘴朝眼前的脖颈咬了一口,没用狠劲儿却也弄出来个不浅的牙印。
对傅司简来说,这几乎都算不上疼,含笑道:“夭夭,你再多咬几下,被你那些属下看见,咱俩的‘干柴烈火’可就真的坐实了。”
顾灼想不管不顾地咬他,终是屈服,嘴唇翕动了几下便放弃。
她才不要坐实。
小姑娘的唇瓣还没离开他的脖颈,张张合合那几下就像是细细密密的吻,轻柔而温暖,傅司简没忍住抽了口气。
他这两天属实忍得不轻,小姑娘的任何一点动静都能轻易打开他汹涌欲.念的闸门。
握着她腰肢的手紧了紧,又松开:“夭夭,你是不是……在占我便宜?”
顾灼这才离他脖颈远了,呢喃细语:“呃,我没有。”
傅司简舔了舔后槽牙:“你最好没有。”
顾灼眯了眯眼:“傅司简,我怎么觉得你在威胁我?”
“那倒不是。”
明明就是。
她挂在男人脖子上的手臂缠得更紧了些,确保自己不会掉下去才开口:“就算我占你便宜,你能拿我怎么样?”
傅司简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尖:“挑衅我?嗯?”
“你总不会把我摔下去吧?”
“我自然舍不得,不过……我把便宜占回来,还是很容易的。”
“切。”
傅司简在她脸上亲了下:“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顾灼没放在心上,他不会在这随时能碰到人的路上使那些招数欺负她的。
-
又遇见一队士兵,被傅司简以“小将军腿上受了伤,回去让军中大夫准备着”打发走后,顾灼开口道:“傅司简,你放我下来吧。”
“先抱着,看见营帐再放。”
可眼看,营帐顶都瞧见了,傅司简仿佛忘记自己说过什么一般,一点儿要放她下来的迹象都没有。
顾灼再次提出下来自己走的要求时,便听见男人低低笑了一声。
电光石火间有什么念头从她脑海中飞快闪过,她抓住了:“傅司简,你不会是想,出尔反尔吧?”
“夭夭,你难道没听过,兵不厌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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