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顿时沉默,殷零埋头扒饭,一副饿极了的模样。
幽崇还是细细将虾剥好,再一只只用玉箸递到殷零面前的甜白瓷小碗中。玲珑眸光微闪,盯着幽崇的长指便停下了动作。
“哥哥,你从前都不曾这般对我。”她声音里略带委屈,却如山泉般清脆好听。
幽崇顿了顿,还是夹了只虾,直接放入玲珑碗中。玲珑瞥了一眼幽崇,轻轻一笑,便乖巧地自己剥好吃下。
殷零孩子气地也拿起一只,笨手笨脚地剥了起来。只是没一会儿,便一声惊叫,嫩白的指尖被虾尾扎破,渗出一滴血珠。
她一脸心虚地看着幽崇,愈发觉得自己没用。
若是往日,幽崇定会说上几句。可今日,他只是看了眼殷零,顺了顺气,便又低头替她剥起虾来。
殷零只当他嫌自己无用,心里的委屈又更平添了几分。
“哥哥疼人的性子真是一点没变。”玲珑不经意地笑道。
她眼中似有星辰大海,还有殷零不曾参与的,他的过去。
这般幸福的神情,大抵,幽崇曾经对她的照拂,也是如此,明艳又张扬。
幽崇没有反驳,只是沉默用膳。他素来主张食不言寝不语,平日殷零只要多说几句,幽崇便会不悦斥责。可如今换成玲珑,他却是一句怨言都没有。
殷零随意扒了几口,就放下碗筷回到房中。她的卧房与幽崇相邻,听着门响,便飞速贴上墙角,窥听邻屋的动静。
第20章 心悦于你
房门闭合,接着便响起二人的说话声。玲珑果真去了师父房中,还真是有说不完的话。
她更贴紧墙面,却始终听不清二人说了什么。
幽崇儒雅清冷,说话素来平淡,冷静。而玲珑温柔娟秀,淡雅出尘的气质与幽崇如出一辙,惶是谁人看到,都会觉得他们是一对。
殷零心里闪过一丝不安,这种无法掌控的心跳让她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她这才发觉自己对幽崇的感情与他人不同,不似父君母君,不似奶娘管家,更不似苏哥哥。
那是一种莫名的悸动,世人仿若称之为爱。
她想不通道不明,倒是迷迷糊糊在墙角屈起双腿,睡了过去。
幽崇送玲珑回房时,见殷零虚掩的门缝中透着光。他抬手轻叩两声,见屋中无人回应,才缓缓推门进入。床榻上被褥齐整,而墙角的殷零正蜷缩着身子睡得香甜。
幽崇无奈轻笑,摇了摇头便将她抱回锦被上躺好。
刚一松手殷零便悠悠醒转,她伸手捞过幽崇的脖子拉向自己,哼哼着长舒了一口气。
呼吸轻扫过幽崇耳边,痒痒的让他有些不适。鼻尖传来殷零惯用的茉莉香,夹杂着她身上自带的淡淡奶味,让幽崇僵硬地挣脱起身。
见他已经如此抗拒和自己亲近,殷零不禁像儿时那般扁着嘴掉下泪来。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这般委屈。”幽崇微笑着看她。
“我……”本以为幽崇会说上几句,谁知他不说,她便更不知该如何接话。
她裹着被子往里挪了一些,伸手拍拍空出的位置向幽崇努努嘴。
幽崇疑惑地看她一眼,声线柔和地说道:“作甚,这般大了还要哄睡?越发矫情了。”
殷零不悦地咬咬下唇,脑子一抽便朝幽崇凶道:“让你躺便躺,说这么多又是作甚。”
幽崇惊愕地想要发作,狠狠地握了握拳,还是撑着头,侧倚在殷零身边。
“说吧,要怎么哄,听故事还是拍背。”见殷零耍性子,他有些好笑,却还是想看小丫头究竟想玩什么把戏。
他对殷零太过熟悉,熟悉得只要翻翻眼皮,都知道她是在想事还是使坏。
“师父,你对玲珑是怎样的感情?”殷零小心翼翼地问道。
幽崇眯着眼瞥她,翘了翘唇角,只吐出两个字:“妹妹。”他大抵已经知道小丫头为何如此反常,心里反倒是愉悦得很。
“就只是妹妹吗?那婚约呢?”她急切地问,小手紧张地攥紧被子。
幽崇不紧不慢地捋起殷零额前的碎发,顺至耳后,一脸平静地回答:“只是妹妹。所谓婚约本就是儿时的玩笑,根本不作数。而且,我从来不曾心悦于她,从,来,不,曾。”
他特地做了强调,殷零却仍是惴惴不安。
“那,师父可会娶她,会不会又不要零儿了。”她苦哈哈地问着,眼眶红红的让幽崇莫名想逗。
他原是吃不准小丫头的心思,现下看她的模样,已是了然于心。
“那,师父替零儿找个夫君,不就好了。”他满脸逗趣,小姑娘却是当了真。
“我不要。我只想同师父在一起。我……”她羞红了脸再也说不出下句,幽崇却是一把将她揽过,俯身印上了她的唇瓣。
空气仿若凝固,鼻尖萦绕的都是他的气息。殷零僵硬着身子不敢动弹,脑子却像炸开般乱成一片混沌。
过了许久,她羞赧地不敢睁眼,任幽崇的指尖缓缓撷过她略微红肿的薄唇。
“若你敢说要嫁人,那就不是现下这般简单了。”
殷零觉得师父定是在哪儿学坏了,可她没有证据,只能拉起被子将头捂得紧实。
“是……害羞了,还是生气了?”幽崇从未话过情爱,更不曾这般大胆,一时间吃不准小姑娘的心思,也是惴惴不安。
“没有……”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回应,奶声奶气的,让幽崇更是爱怜地将锦被一齐拥入怀中。
“呼!”过了许久殷零才忍不住探头。“你想憋死我呀,师父。”
她面色红润,肤若凝脂,微散的鬓发贴在额头,显得慵懒不已。
幽崇的脸上透着红晕,见她盯着自己,也是不好意思地颔首,将她的头埋入自己怀中。
“老家伙,你是不是看上我很久了。”殷零不知死活地说道。
她这顺杆爬的性子,幽崇一早便知,什么也没说,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
殷零本想化解尴尬,却不曾想幽崇竟这般配合,一时也是无话,只能软软地埋着头不敢动弹。
不知何时,又沉沉睡了过去。醒来时,幽崇仍在身侧紧闭双眼,他睫毛纤长,在白皙的皮肤上刻下剪影,引得殷零不自觉地向前凑近。
“嗯?”被吵醒的幽崇发出慵懒的鼻音,见殷零瞪着一双圆眼看着自己,便唇角微勾地揉揉她的发顶。
“师父,趁天没亮,快,你快走。”她着急忙慌地说着,仿佛幽崇只是前来偷欢的男子。
幽崇不悦地蹙起浓眉,声色俱厉地应道:“以前你赖在我的房中赶都赶不去,现下倒是赶起我来了!乏了,莫说话。”
说罢,搂过那颗毛绒绒的脑袋重新闭上双眼。
次日,幽崇步出房门时,苏梦玄正悠闲地在门外“遛鸟逗狗”。见他来时的方向不对,更是瞪大了眼,在门前确认了好几遍。
“你!你!你个禽兽!”苏梦玄故作惊讶地说道。
他早已不屑这端着心思的二人,分明心里皆有彼此,却都犟着不敢承认。
“休要胡说,我只是哄睡把自己给哄睡了而已。”幽崇说得拗口,苏梦玄却满心欢喜地笑出了声。
“看你这春心荡漾的样子,开窍了?”
他贼兮兮地在幽崇身旁调笑,门后藏着的玲珑却是恨得险些咬破唇角。
她自是听出幽崇是从哪个房门走出,也分明听到二人之间的对话。但她岂是退缩之人,她手中的底牌,可不止这一张。
殷零出来时,幽崇已在园中对弈。他侧头瞥了殷零一眼,小姑娘便羞红了脸低头跑开。
苏梦玄对这二人的互动,只觉恼得没眼看。
一个是胜过至亲的兄弟,一个是看着长大的妹妹,真凑在了一起,他在一旁算个什么。
虽是如此,心里仍是喜不自胜。早便有心撮合,两根木头却总不开窍。
苏梦玄的父亲曾是幽崇身边的亲卫,他与幽崇自小一同长大,自是知晓玲珑对幽崇的一片心意。
只是感情这回事,不按时间先后,不看情深几许。若是无心,便是空谈。
“零儿,零儿!”青娆风风火火地从门外跑来。
自从殷零回了幽溪山,她无事便寻了借口来找,连慕府都鲜少再去。
说到底慕冥也不爱理他,冷冰冰的,倒不如这里,还能同小白一起玩耍。
两个小姑娘凑到一块儿便嘻嘻哈哈地跑开玩耍,幽崇冷冰冰地喊她们用膳,殷零含糊应了声,便从桌上抓了两个包子。
幽崇无奈摇头,殷零却是红着脸往玲珑身旁跑去。
“零儿,你发烧了吗,脸这般红。”玲珑一边往嘴里塞包子一边用手蹭她额头。
殷零别过脸轻轻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听罢青娆便蹭地站起身来喊开了。
“什么!他亲你!”
她的声音响彻云霄,听得幽崇都尴尬地扶额以做掩饰。
“诶,你轻点!咋咋呼呼的,我还要不要做人了!”殷零的脸愈发透红,红得似是要滴出血来。
玲珑这才反应过来捂住嘴,她偷偷摸摸地看看四周,兴奋地俯身问道:“他这是心悦你吗?那你呢,你也倾慕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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