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也不知怎么了,想到她要去长兴侯府,他就有些说不出的烦躁。
发泄在了她脖子上。
在看到林云壑的时候,他明白了,他就是做给林云壑看得。他想要林云壑明白,青枝是他的人,他的妻子。
这事儿做得谈不上沉稳,不过作为丈夫,有这样的心思也是人之常情吧?他是不可能把青枝让出去的,林云壑愿意等,他便等着。
林云壑是在做梦,有一日青枝会离开裴家。
想着,林云壑说得那句话忽然浮现在脑海,“青枝她并不喜欢你……”
他动作顿了顿。
背后又传来一阵刺痛,他整个都僵了下。
“是你的梭子吗?”他问。
青枝一怔:“刺到你了?”
“嗯。”
她抬起手,把梭子放到一边。
但是那痛感仍在,黏在背上,裴连锳皱一皱眉,他没看出来,这么小的梭子刺起人来竟如此疼痛。
“不会破了吧?”青枝想看一看。
手探入衣襟又停住。
“算了。”她脸色微红。
上次他洗浴,她也一样回避,不好意思看,裴连锳嘴角翘了翘,觉得青枝可爱,她平时大大咧咧,这时候却那么羞怯。
马车在裴家门口停住。
他先下了车,等青枝要下时,他扶住她的腰,顺势用力,竟把她横抱在怀中。
青枝愣住:“你怎么抱我?”
他看着她略显疲倦的脸:“不是累了吗?”
累是有些累,可没想到……
她问:“你是要把我一直抱到房里吗?”
“当然。”他笑,低头亲一亲她鼻尖。
夜风里,他的笑容比起往日的勾人,还多了些炽热,青枝没来由生出几分羞怯,一时也分不清心里是甜,是疑惑,还是别的……
不过这样被抱着很舒服,裴连锳答应过她,会好好待她。
如果他能保持的话,将来也不至于要和离的。
酒杯消愁愁更愁。
林云壑去清风楼喝酒喝了一晚上,回来时脚步踉跄,险些找不到回家的路。但他还记得明儿要去衙门,叫小厮弄来醒酒茶。
不知是不是喝得太多,次日他都有些昏呼呼的。
早上出门,险些把一个货郎撞倒。
那货郎挑着的东西散落一地,他下马帮他捡拾。
按照习惯,他从兵马司衙门出来,就往莲花巷走。他每日都要看一看青枝。
不过最近的情绪不太一样,可能是被裴连锳激怒了,他感觉心里的猛兽在蠢蠢欲动,他自己都有点控制不住。
或许,他应该再找青枝谈一谈。
这样的日子太难熬了,他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林云壑站在一棵茂密的樱树下等着青枝出来。
知了在树上叫,吵得耳朵疼。他抬头寻找,试图打几只下来。
熟悉的驴蹄声突然出现,他回头一看,青枝映入眼帘。
杏子色忍冬纹的罗衫,月白长裙,因坐在驴背上,她裙下露出浅绿色的鞋,鞋面上绣着两朵山茶,含苞待放。
“咕咚”,他下意识咽了下口水,腹中隐隐发热。
青枝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跟着。
到巷口时,他追上来:“陈掌柜。”
阿黄认得他,抬起头警惕地朝他看,只要主子一声令下,它立马能扑上去。
青枝打定主意不理他,催着阿毛往前。
林云壑忽然拉住她手里的缰绳:“陈掌柜,我有话一定要跟你说。”
他脸颊微红,眸中含着央求之色,青枝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可怜。
想起那日在卫国公府,他曾鼓励过她,青枝扬眉道:“可以,但我必须得告诉你,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说话。”
“好。”林云壑答应。
不过孤男寡女,若在某处长谈就算为生意,也难免会遭人口舌,何况,他们还不是谈生意。青枝自己倒是光明磊落,可她也得考虑夫家,她跟客人说锦缎现在都是在锦缎铺的。她道:“要么长话短说。”
他哪里说得完?林云壑道:“我名下有一家茶馆,你去那里找一位姓田的伙计说一声,他会带你去,而后我再来……既然是最后一次,我得说清楚。”
青枝觉得麻烦。
可林云壑总跟在她后面不是办法,他又是皇亲国戚,实在棘手,若是能彻底解决再好不过,她问了茶馆的地点。
等到了雅间后,伙计把茶端来。
很快,林云壑推门而入。
青枝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知是不是错觉,林云壑感觉才分开一会,青枝又变得好看了。像是有五彩的光笼罩在她周身,雾蒙蒙的。她在光晕里对着他浅浅的笑,眉目如画。
他的心跳得极快。
他慢慢坐下,呼吸急促。
神情十分古怪,青枝皱眉:“你怎么了?是哪处不舒服吗?”
“没有。”他盯着她,“我日日都在想你,你可知?”
太直接了,青枝愣住。
“我,我本来是想等你和离的,但那次看到你这儿……”他指指脖子,“我感觉我等不了,青枝,你能跟裴连锳和离吗?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金银财宝,绫罗绸缎,什么都行。如果你想当一品夫人,我也可以努力的,我现在虽然是指挥,可我姐夫是天子……有朝一日,你总能如愿。”
他的声音有些像梦呓,可又很真诚,青枝在这瞬间是感动的,可是她不可能答应林云壑。
如果她在乎这些,她早就嫁给裴连锳了,何必拖那么久?
“我不能答应你,你说得东西虽好,可我不需要……”
“你怎么不需要,你不是开了锦缎铺吗,你需要金银。”
金银是重要,但更重要的是陈家的织艺,是织艺的传承,她开店铺是为了父亲,为了他们陈家的名声!
青枝脸色微沉:“我与你再说一次,我不贪图卫国公府的任何东西,我要什么我自己会挣,我不会为了你跟裴连锳和离。”
林云壑心头一痛:“可你不喜欢他,对不对?”
青枝抿唇:“……这跟你没关系。”
“你回答我,你是不是不喜欢他?”他忽然控制不住了,欺身上来扣住她手臂,“既然如此,你嫁谁不是嫁?”
他眼角血红,青枝吓住:“你放手,好好说。”
“不。”他闻到她身上的香气,只觉血气上涌,越发难受,“青枝,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一定比裴连锳好,你答应我……我可以帮你和离的,我可以……”
他离得越来越近,几乎要贴到她脸上。
阿黄发出一声咆哮声,接近着跳起来就咬了林云壑一口。
可这时的林云壑已经失去理智,反手一拳,把阿黄打得撞到墙壁上。
他幼时就练过武,中间荒废了几年,但当上指挥后又勤加练习,阿黄哪里是他对手,青枝惊叫道:“你别打它!”
阿黄已然昏厥。
那惊吓声似乎让他清醒了些,他道:“……对不住。”
“你觉得对不住,那你松手。”青枝轻声道,“你把我弄疼了。”
她声音软下来,反而又刺激了林云壑,他喘着气道:“我不能,除非你答应……不然我现在就……”
他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当初跟纨绔似的都没这样过分过,她对玉佩道歉时,他后来阻止了,重阳节,他出面帮过她,在宫里时也一样。
青枝忽然觉得此事蹊跷。
细看林云壑,这神情也跟常人不同。若说是生了□□,她见过裴连锳有□□的样子,并不是如此的。
他有点癫狂。
青枝眼见林云壑要贴上来,猛然间打了他一个耳光。
用尽了浑身力气,声音极大。
他脸颊上顿时显出红色的掌印。
“林云壑,你最好清醒点!你好歹是林家的世子,林家所有期望都集于你一身,你便这样辜负令尊令堂吗?你不是都做了指挥吗,你在帮百姓办事,你不应该是这样卑劣的人!”青枝厉声斥责。
一字字如冰冷的水朝他迎面泼来。
林云壑怔了怔,看着她。
“你是不是病了?”她询问,“你不觉得自己何处不对吗?”
也许吧。
可刚才靠近青枝时,他有种说不出的渴望,他心里不是没有恶的,只是真的这么做了,青枝会痛恨他。
他渐渐清醒。
“我去找伙计给你请大夫。”青枝抱起阿黄。
他看着她背影:“你……你不会怪我吧?”
她顿了顿:“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了,我不会怪你,这是最后一次。”说完,她推开门出去。
伙计很快请了大夫来。
青枝则抱着阿黄去找兽医。
幸好伤得不重,兽医给阿黄灌了些药,它就醒来了,就是走路有点不稳,兽医说要休息几日,给它左前腿包扎了下。
在陈家门口,她有点犹豫,怕母亲问不知怎么答。
想了会才想到一个借口,说路上遇到别家的狗,对着她吠叫,阿黄跟它打了起来,不小心打伤。
狗打架实属正常,周茹道:“阿黄已经很凶狠了,居然还有比它更凶的狗,哪家的啊?你以后得小心些,别让它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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