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夫君同掉马 (小猫戴口罩)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小猫戴口罩
- 入库:04.11
在巷中听到动静的谢姝月脸色陡然一变,不管太子喜不喜欢她,她现在都是明面上的太子妃,若是让人得知她私会情郎,不仅她自己小命不保,更会连累陆鸣予。
不躲,则会被抓个正着。
躲,自己的身份又会暴露。
眼瞧着官兵快要搜到这里,正是进退两难之际,谢姝月咬咬牙,刚想拉着人跑路,手腕却突然一紧,一股熟悉的冷香将自己包围,谢姝月有些疑惑地抬头,这才意识到是陆鸣予将她圈入怀里,躲在了一旁漆黑的巷角。
“嘘。”
瞧见了谢姝月眼中的震惊,殷玄铮修长的手指抵在她的唇瓣之上,小声嘱咐道∶“别出声。”
谢姝月点点头,脸色却悄悄变得绯红,偷偷觑了一眼陆鸣予,咬了咬唇瓣不敢多言,只是心里却像是打翻了蜜罐子一般甜丝丝的。两人虽早已定情,但陆鸣予恪守君子之道,两人一向安分守礼,像今天一样的亲密之举,两人当真还是头一次。
听着官兵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殷玄铮才松了口气,这才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有多近,呼吸吞吐之间似乎都是矜矜身上淡淡的药香,顿时脸色涨红,起身拉开了一段距离。
“陆郎……”谢姝月见陆鸣予耳根处一片绯红,心中暗笑,但还是疑惑问道∶“陆郎刚刚……为何要行此举?”
殷玄铮脸色一僵,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么令人生疑,毕竟是情急之下的应对之策,一时间他只想到若是让官兵发现,自己的身份会曝光。却没想到之后自己更难解释。
“莫非……”
谢姝月见殷玄铮表情有些奇怪,再联想到刚刚隐约听到的“太子殿下”,心中猛然间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殷玄铮手指紧缩,开始飞速思考自己应该如何去认错道歉。
“陆郎。”谢姝月犹豫片刻,才不确定地问道∶“你是不是得罪了太子?”
“啊?”
殷玄铮闻言一怔,原本高悬的心又落回了肚里,倒是暗自松了一口气,含糊地应了下来∶“也不算是得罪……”
“我就知道,那个太子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姝月未等殷玄铮话说完,便冷笑出声,上下打量着殷玄铮,颇为担忧道∶“我听说太子平日也会去太学堂,那他可有打你或者苛责于你?”
“那倒没有,不过是申斥了几句罢了……”殷玄铮倒没想到自己在外竟会是这般形象,还想给自己挽尊,连忙苍白解释道∶“其实太子人还是挺好的。”
“你不用帮他说话。”
谢姝月心里怒意更甚,原本便早已不满,现下更是找到了宣泄口,倒也顾不上自己妄图树立的温婉形象,痛骂道∶“身为储君,心胸竟也这般狭窄,当真是小人行径,令人不齿!”
殷玄铮从未见谢姝月这般生气,明明说的话不怎么好听,可骂人时偏偏又灵动娇媚,让人止不住地心痒。
“陆郎你说,这狗太子到底是何居心?”
“狗太子……”
殷玄铮闻言一顿,但被谢姝月眼神一扫,顿时一激灵,即使心下无奈,也不敢辩驳,只得昧着良心跟着骂道∶“没错,就是狗太子。”
“陆郎。”谢姝月拉过殷玄铮的手,眼神盈盈含情道∶“你骂的真好听,想必也是被狗太子气得不轻,快再多骂上几句消消气。”
殷玄铮∶“……”
听着情郎换着花样帮她骂了好几轮狗太子,谢姝月怒气渐平,这才意识到时间不早了,一想到谢轻寒还在外面找自己,恐出了事,心中虽有诸多不舍,但还是只得告辞道∶“陆郎,我得回去了,再晚些时候家里人会担心的。”
“矜矜,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殷玄铮心里也是不舍至极,连忙如此说道,妄图给两人多争取一些相处时间。
“我就在前街不远处,便不要送了。”谢姝月闻言低下了头,状似羞涩地扯了一下袖子,“若是让别人看见了,终究不太好……”
此话一出,殷玄铮也不再好再强求,只得说道∶“若是矜矜有空,切莫忘了多写几封书信。”
恰似那日京郊离别,谢姝月送人前往上京,也是所想遥传尺素,却未曾想过,短短一天内便已经物是人非。
谢姝月强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点了点头,连忙快步转身离开,不敢继续回头再看,直到闪入又一处空寂的巷子中,泪水才悄然滑落。
殷玄铮远远望着人离开,百般无奈聚在心头,藏在袖中未送出的花钗冰凉,倒让他蓦然冷静了下来,转身走出了巷子,脸上的柔情一扫而光,又恢复了那副冷淡清贵的姿态。
第9章 药铺
“殿下!”
匆匆赶来的凌轩见到殷玄铮安然无恙,长舒了一口气,见殷玄铮玄色衣衫上有一小块洇湿的水痕,纳罕道∶“殿下刚刚是去哪了?”
“随便走走罢了。”殷玄铮顺着凌轩的视线,这才注意到被谢姝月哭湿的衣衫,眼中闪过一瞬温柔,街道上的寻人声一道接着一道传入耳中,让他忍不住皱眉道∶“发生什么了?”
“这……”凌轩的脸上滑过一丝尴尬,“谢家大小姐也走丢了,现下京中守卫正在帮着寻人。”
“走丢了?”
殷玄铮脸色古怪,不禁狐疑问道∶“又不是三岁稚童,这么大个人也会走丢?”
想到不久之前鸡飞狗跳四处在寻太子殿下的踪迹,凌轩沉默了片刻,决定还是把这话咽回肚子里。
“谢大小姐似乎是前阵子才回的上京,许是一时间迷了路。”
殷玄铮点点头,倒是默认了凌轩的猜测,想到今晨在鸣凤殿时皇后的叮嘱便是一阵头疼,若是谢家女出事了,麻烦必定不小,到最后还是得他来给谢家女收拾烂摊子。
强压下心中那股诡异的违和感,纵使殷玄铮心中不情不愿,但还是又沉声吩咐∶“再多调几个人去寻,切记别让人出了事。”
凌轩领命,连忙又唤了几个刚刚寻找殿下的官兵,让他们赶紧去谢世子那里,帮着一起去寻谢大小姐。
“顺便一会再去前街打听一下,是否有位姓谢的姑娘前来探亲小住。”
殷玄铮沉思了片刻,总觉得谢矜今日举动颇为怪异,还是没忍住探究之心,出声交代道∶“切记小心一些,莫要被人发现。”
————
其实谢姝月倒并非众人所想的那般对上京城陌生,这几年来,她虽然没有回过宣平侯府,但因着药材生意的缘故,也常会到京中小住,尤其是在西街这片地方,可以说得上是如鱼得水。
不远处巷口拐角开着一家药材铺子,木质招牌上印着一弯不起眼的小小月牙,谢姝月眼神微冷,面纱早在奔跑时滑落在地沾上了泥土,她思索片刻,只得从袖中拿出丝帕,勉强遮住了自己的面容,这才朝着铺子走去。
“请问有什么需要吗?”年轻的伙计正照着药方配着药材,手里的银勺小心翼翼地挑起细碎的药末,眼睛片刻不离手中药称的数字,长久未听到回应,这才疑惑的抬头,只见身着白衣的少女正背手站在她面前,凝神看着桌上的药方。
“那是白附片,不是白附子。”
谢姝月扫了一眼药包中的药材,忍不住皱了皱眉,开口提醒道。
“啊?”伙计闻言愣了半响,仔细一瞧,发现果真是自己一时疏忽拿错了药材,顿时脸色涨红,嗫嚅着说不出话。
一块半月形的木牌被拍到了桌子上,谢姝月也不欲与他多计较,压低声音道∶“我要找你们掌柜。”
伙计愣了愣,还未开口说话,一个中年男子便闻讯从内室走出,接过了伙计手上的银勺,努了努嘴吩咐道∶“还不赶紧去泡茶?”
“薛掌柜。”谢姝月微微颔首,打了声招呼。
“新来的伙计心性还不够定,但是个好苗子。”中年男子解释道,见伙计已经小跑着走进内室,这才转过头来,一边手脚麻利地重新包好了药材,一边又疑惑地看向谢姝月,“今日并非月初或月底,东家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寻常时候,谢姝月虽然也会偶尔来这里看看情况,但多数时候都是在每月月初或者每月月底才会抽空前来上京城,今日正正好好是月中,这倒是有些奇怪。
“近来要在上京城内久住些时日,此番前来是希望薛掌柜能帮我个忙。”
谢姝月叹了口气,想到宣平侯府之事,神色中颇有些无奈。
“东家是我一家老小的救命恩人,何须如此客气。”薛掌柜闻言连忙回答道。上前将药铺的大门关上,这才放下心来。
当年青州水灾,他们一家老小逃亡到上京,若非谢姝月出手相救,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他从前也是做药材生意的,只是可惜近些年身体不好,不能长途跋涉,谢姝月得知此事后,便出钱开了家药材铺子让他管理,他们一家老小这才得以在上京城站稳脚跟,如今又焉有受恩不报的道理。
“东家请讲。”
“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谢姝月沉吟片刻,扫了眼内堂,还是有些担心,招手让薛掌柜附耳过来,谨慎地耳语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