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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夫君同掉马 (小猫戴口罩)


  太子若果真有心悦之人,甚至愿意为了那人去亲自挑选珠钗,大可以直接将人迎进府中,又何必与她在这里虚以为蛇。
  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何利用价值,但太子想必也是受到帝后所迫,这才沦落至此。这么一看,两人倒当都是可怜人了,太子被迫和心爱之人分离,甚至无法光明正大迎人入府。她和陆郎早已定情,却只得每天东遮西掩。
  都是心有所属却被迫要和厌恶的人成亲。
  这么想着,谢姝月嘴角都忍不住划过一丝苦笑,轻轻喃喃道∶“想不到倒都成了苦命人了……”
  马车平稳地停在了镇国公府的大门。
  到底是上京城内的第一世家,朱红色的大门气势恢宏,两座威风凛凛的石狮子摆在一旁。把守的侍卫看得出都是一等一的练家子,冷着脸的时候颇为唬人,见是谢轻寒下了马车,这才给了个好脸色,将人放了进去。
  谢轻寒带着谢姝月轻车熟路的走进后院的书房,身着国公服饰的老人正背手站在一副山水画之前,听到推门声这才转过身来。
  只见他虽已添了白发,但依旧精神奕奕,身体健朗,带着武将特有的豪爽直率的气质,正是那位名誉盛朝的第一武臣镇国公。
  谢姝月刚要福身行礼,镇国公般已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有些难以置信的打量着谢姝月的脸,曾经沙场宿将,现在声音都有些颤抖,问道∶“你……便是月儿?”
  “见过镇国公。”谢姝月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回答道。
  “以后莫要再喊镇国公了,既然都是一家人。便与轻寒一起喊我外祖父吧。”镇国公闻言抚须笑道,神色间似是对谢姝月颇为满意,全然不像传闻中那般脾气古怪,反倒是让人倍感亲切。
  谢姝月瞥了一眼谢轻寒的脸色,见谢轻寒含笑点头,这才道∶“……外祖父。”
  镇国公更是爽朗一笑,连声应了下来,挥手便命人将早就备好的礼物拿了上来,胡杨木的箱子都挂着黄铜锁,整整装了近二十余箱。
  饶是见过不少世面的谢姝月一时间都愣在了原地,镇国公却心情颇好,让人一一打开给谢姝月展示介绍。看了眼谢姝月的打扮,皱了皱眉,又道∶“宣平侯府是个穷地方,瞧瞧都把我外孙女养成什么样了,若是以后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跟外祖父提。”
  又被当做穷鬼的谢姝月∶……怪不得谢轻寒行事这么嚣张自得,原来是豪富住在穷鬼窝,自然有恃无恐。
  “说到想要的,月儿她确实有一事要求外祖父。”谢轻寒闻言慢吞吞的接话道。
  镇国公挑了挑眉,自是连忙抚须应下,差点没拍胸脯保证∶“只要是外祖父能做到的,自然会一并帮月儿解决了。”
  “?”
  谢姝月脸上笑容一僵,转头满脸疑惑的看向谢轻寒,不知他想干什么,只得用眼神无声的质问,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何时有事要求镇国公了?
  只见谢轻寒下一刻指了指谢姝月的腰,做了个摆手的手势。
  谢姝月顿时心领神会,转头水汪汪的眼睛就要眨出眼泪来。
  “不瞒外祖父说,月儿确实有一事相求……”


第18章 倪向
  果然不出谢姝月所料,不知镇国公用了什么法子,教习女官第二日便从宣平侯府离开了,就连宣平侯也解了她的禁足,不再限制她的活动。让她久违地收获了段清闲又自由的日子。
  不过临近初夏,这几日天气也变得快,往往出门时还是晴空万里,回来时便已下起了瓢泼大雨,自打意识到皇室不会因为自己的行为便轻易退婚,谢姝月也懒得出门,一直窝在自己的小院里落得自在。
  长乐郡主倒是有心约她一起出去,但她的母亲大长公主怕她再生事端,连夜把她送到寺里,美其名曰修养心性,无奈之下,两人的交流都变成了书信,每日都是对上京的思念与向往,以及佛寺的百般无聊。
  “又是陆郎送来的信吗?还是长乐送来的?”
  谢姝月窝在窗边的软塌上,腿上搭着一条薄薄的毯子,出神地望着窗外已经被骤雨打散了花瓣的残败牡丹,这几日陆鸣予倒是送了不少信去薛氏药铺,但她眼下早已深陷泥潭,一时间也不知该何去何从,便都一并暂且搁下了。
  直到迎冬又拿着信匆匆走进来,谢姝月这才微微抬头,指了指桌案道∶“先搁在那吧。”
  “小姐,这次是薛掌柜送来的信。”
  迎冬上前将手上的信封递给了谢姝月,又细心地关上了几扇窗户,这才转头叮嘱道∶“眼下忽冷忽热的,小姐还是多注意点身体。”
  谢姝月含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下次绝不再犯,这才慢吞吞地拆开了信封。
  信的内容不少,足足写了整整两页纸,谢姝月一行一行地看了下去,脸色越来越冷,纤白的手指攥紧信纸,在上面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褶皱。
  “小姐,怎么了?”迎冬被谢姝月的脸色吓了一跳,看着那已经快被揉成团的信笺,心下有了猜测,低声问道∶“可是那件事已经有眉目了……”
  谢姝月微不可闻地轻声应了一句,重新又仔细看了一遍,确保没有任何疏漏,这才起身便将信笺丢进了除潮用的火盆中,看着信纸慢慢被火舌舔舐又化作灰烬,似乎也有火种在她的眸中点燃。
  “绿芍去哪里了?”谢姝月凝视着已经化作一摊黑灰的信纸,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怎么一整天都没见着她人。”
  “京西的铺子出了点问题,绿芍应该是过去帮忙了,今天早晨收到消息,匆匆忙忙便走了。”
  “也罢。”谢姝月敛了敛神情,遮住了眼中划过的暗芒,缓声道∶“准备百两黄金,我们现在便去寻薛掌柜。”
  ————
  西街胜意坊
  身披黑色斗篷的女子站在二楼的看台处,低垂的帽檐将她的五官隐藏在阴影之下,这样的打扮在外面可能会惹人怀疑,但在赌场里却并不稀奇,毕竟赌场中多得是亡命之徒,大家早已对此早已见多不怪,因此也甚少有人注意到这里的情况。
  “左数第三张桌的蓝衣男子,便是倪向。”
  薛掌柜不动声色地指了指角落处的一名中年男子,压低声音继续道∶“此人在南疆应该是有些背景,粉娥娇在南疆也极为少见,大多都掌握在南疆皇室手中,就连之前的那一盆,也是偶然间才得到手的,但这倪向却曾在上京城内卖出过数量不少的粉娥娇的花粉与花瓣。”
  “幸好这倪向好赌成性,只要一来上京必会到胜意坊,倒是省了我们特意来寻他的功夫了”
  “粉娥娇的花瓣性温凉,古书曾记载其治先天不足之症有奇效,但花粉却剧毒无比。”谢姝月打量了一眼正在台下挥金如土的倪向,颇为厌恶地皱了皱眉,“花瓣倒还有情可原,只是这花粉,不知害了多少人的性命。”
  薛掌柜闻言语气也沉郁了下来,“到底是人心难测……”
  “既然这粉娥娇难得,但在宣平侯府里,我却也看到了一株,此事不知是否也和他有关。”
  “有能力有门路敢贩卖整株粉娥娇的人,整个上京怕是也只有倪向一人。”
  谢姝月思索了片刻又道∶“你的意思是,当年之毒有可能是经过倪向之手。”
  “没错。”薛掌柜点头,∶“前些日子派去南疆的探子说,粉娥娇花粉会使人浑身上下出现大块褐斑,与当年之毒极为相似,有可能便是以粉娥娇的花粉为引。”
  “看来这倪向的手上确实握着不少秘密。”
  谢姝月桃花眸微微眯起,指尖敲了敲红木栏杆,只见原本还坐在桌前志得意满的倪向,突然被一个伙计请上了楼梯,直接略过二楼的看台,向三楼的雅间走去。
  一路上还能听到伙计好言相劝和倪向骂骂咧咧的声音。
  “东家,我们今日还要见倪向吗?”薛掌柜闻言也皱了皱眉,转头看向谢姝月,询问道。
  “自然是要见。”谢姝月的视线从桌子上放着的百两黄金上划过,面上蓦然浮起一丝冷笑,“我们现在便要去见。”
  薛掌柜闻言一愣,只见谢姝月压低了帽檐,抬脚便要向三楼走去,连忙拿起桌子上的箱子跟了上去。
  “我说了,但凡能赢得了我三局,不管问什么我都和盘托出。”
  倪向的音量不小,许是久在南疆的缘故,他的口音中还带着一股别扭感,在空旷寂静的三楼里格外明显。
  坐在他对面的俊朗男子也不恼,手中的折扇轻摇,示意身旁之人打开桌上的盒子,向前推到倪向的面前。
  倪向随意扫了一眼,并未放在眼中,反而是嗤笑出声∶“这位公子,未免太小看我倪某人了。我倪某人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最不缺的便是这些金银财物。”
  “况且公子想知道的事情,我想也一定有其他人会出更高的价格,公子不如还是回去练练赌技吧。”
  “倒当真是个难对付的。”薛掌柜在外面听了半响,小声对谢姝月道∶“东家,不如我们今日便先回去吧。”
  “为什么要回去?”谢姝月勾了勾唇,“刚才他不是说了么,只要有人能赢过他,他便全部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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