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国公府,几人皆心事重重的下了马车,他们各自刚回了院子,孔灵乔的马车也停落在府门前,她刚一下马车,便对着一旁的妈妈问道:“老夫人可休息了?”
那陈妈妈看了眼天色道:“这天色估摸着老夫人已经歇下了,姑娘可是有什么事要找老夫人?”
孔灵乔咬了咬唇道:“是有些事。”
“那是不巧了,若不是什么太要紧的事情,姑娘还是等明日吧。”陈妈妈是老夫人身侧服侍的老人,熟知老夫人生活习性,闻声不禁开口提醒道。
孔灵乔虽有些不甘,却是不敢造次只得点了点头回了屋子。
翌日一早,孔灵乔见天色蒙蒙亮,便请安进了老夫人的宅院,在意晖院呆到日落下山,都未出来,直到晚膳用膳时,才搀扶着老夫人,亦步亦趋的去了膳厅。
今日膳厅,只女眷在场用膳。
高门贵族用膳,向来尊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姜笙更是恪尽其中,用膳惯来只是低头吃饭,只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人盯着自己,那眼神沁凉,脖颈都有些发寒,只是一抬头,却什么都瞧不见,偶不是却是能撞上孔灵乔笑盈盈的脸。
只见她端着一张笑脸看着自己,姜笙虽诧异,却只是颔首报以一笑。
又垂下了脑袋自顾自用膳,她惯来只夹在自己眼前的两道菜,只是今日的菜色好似与以往不同,辛辣呛口了些,她虽不停的喝汤润嗓,到底是没忍住咳嗽了两声。
“咳咳....”两道声音在饭桌前格外清晰。
老夫人忽的搁下了碗筷,看向她道:“身子还没好清?”
姜笙有些惶恐,见她一脸慈爱之意忙道:“自到国公府后,将养的已好了大半,只是些老毛病未好,劳老夫人担忧了。”
一旁的孔灵乔现状道:“妹妹身子实不大好,这些日子也一直病恹恹的,昨夜还在在外头跑,定是见了风的缘故吧。”
姜笙诧异的看向她,有些不解她的意图。
下一刻便听老夫人道:“既知自己身子不好,便好生养着,这样,什么时候养好了身子,什么时候再出院子,莫要再跟着浓丫头身后胡闹了,你这整日跟着她乱跑,身子哪能好的清!”说罢还转头对着一旁的王妈妈道:“她身边可安排掌事的妈妈吧?”
王妈妈点了点头道:“还未来得及差使,老奴这便去安排!”
谢婉皱了皱眉头,正要拒绝,就听老夫人道:“倒也不着急,你先去帮衬着吧,人可慢慢再挑,先将她按在屋子里,养好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转头又对着长公主道:“阿浓你也当好好教教,十二年岁,已经不小了,莫让她总在外头跑了!”
贺秋浓无端便点了名,这话里话外都在指摘她不安分,她实在觉得冤枉的很,近来她规矩习礼很是长进,教习妈妈都连连夸赞了好几句,母亲亦是欣慰的很,祖母不奖赏她便罢了,怎好端端的又责骂她。
正要开口说话,却被长公主拽了拽衣角拦下,长公主惯来不忤老夫人的意,闻声只是点了点头。
老夫人说罢,看了眼众人道:“今日我有些累,先回屋了,你们慢慢用吧。”
孔灵乔也忙站起了身道:“我陪您回院吧。”
老夫人点了点,而后便起身,一旁的妈妈忙上前搀扶住她,一行人慢悠悠举步阑珊的走出了膳厅。
老夫人闹了这么一出,几人便也没了胃口,各自便回了院子。
长公主与谢婉走在前面,贺秋浓拉着姜笙跟在后面,她看了眼前头的长公主背影,瘪了瘪嘴道:“好端端的,外祖母这又是闹得哪出。我母亲也真是,祖母说甚便是甚,一句都不肯反驳。”
姜笙亦是不解,她侧目看了眼跟在身后的王妈妈,抿了抿唇,老夫人名义上是替她着想,照料她让她安心养病,可此番举措,却是与将她软禁起来,无甚区别。
不让随意出院门便也罢了,身侧还加了一人看管着她,提防之意就是在明显了些。
贺秋浓却未想的这么多,见她失神,又摇了摇她手腕道:“你可听到我说什么了?”
姜笙回神看向她,点了点头道:‘老夫人自有她的打算,你我哪里能想得出,姐姐莫多想了。’
贺秋浓无奈的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道:“或许吧,对了,那你这样,还去的了春狩围猎吗?”
姜笙示意她看了眼身后的王妈妈道:“不知道呢。”她顿了一下又道:“浓姐姐是要去吗?可太子他......”
贺秋浓忽的伸出食指在唇角轻轻“嘘”了一下,看向长公主的方向,姜笙会意,忙停下了要说的话。
贺秋浓小心翼翼靠近她道:“我不怕他,我都想好了,到时我便时时咳咳都跟你黏在一起,料想他也无可奈何!”
姜笙闻声失笑,怜爱似的看了眼贺秋浓,觉得她实在是有些天真的可爱了,太子可是能在世子眼皮子底下钻空子的人呐。
姜笙本想劝她一两句,但见她兴致勃勃,到底是没说话扫了她兴致。
……
作者有话说:
有点少,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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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晚膳
几人在岔路口分了道,谢婉领着姜笙回了南院,王妈妈自始至终都跟在两人身后。
谢婉忽顿下了脚步对着王妈妈道:“王妈妈先回小院熟悉熟悉庶务,若有不大清楚的,可问柳妈妈。”
柳妈妈了然谢婉的意思,上前道:“是,姑娘之前皆有老奴照看着,现下王妈妈既来,我可需好好与你交代清楚,姑娘身子弱,要劳王妈妈仔细照看着。”
王妈妈精细的眼睛看了眼两人,未否,点了点头,应承了两句便跟着柳妈妈往小院里去了。
待人走远,谢婉看向姜笙道:“老夫人此举,你可清楚其中深意?”
姜笙抿了抿唇道:“可我近来并未得罪过老夫人。”
别说的得罪了,就连见面的次数也少之又少。
谢婉见她一副不知所以的样子,便知道约莫是老夫人想多了,却是直言道:“以后离世子爷远些吧。”
姜笙皱眉,随即便大致了然,莫名觉得冤枉,难得与谢婉直言道;“可我本就与他不相熟,是不是老夫人误会了什么?”
谢婉摇了摇头看着她说:“不是老妇人想多了,是你乔姐姐想多了。”
姜笙诧异:“乔姐姐?”
谢婉道:“那丫头惯来心思重,但凡与世子爷有关的,无论事情大小便要钻一钻牛角尖,偏老夫人又惯着她,也罢,此事也算是警醒你了,往后离那小子远些就是了。”
这话不用谢婉提,她对贺屿安也会敬而远之,不为别的,单单他那莫测难辨的脾气,她都不敢招惹,现如今又加了个孔灵乔,往后见着,自是能躲多远躲多远。
谢婉见姜笙神色微重,又开导道:“也就这些日子了,待国公爷回来,便会将那小丫头送走,老夫人身子骨不好,众人只得端着,才好叫战场上的大爷放心,这个你可知道?”
姜笙默了默,有些不解问道:“为何国公爷回来,乔姐姐便会被送走?”
谢婉看了眼两侧,见两人无人才谨慎道:“不过是老夫人太信那些神佛之说,觉得那小丫头像个定海神针似能护她什么的....”边说着边摇摇头,兴许也觉得好笑,不禁笑了一声道:“一个小丫头能有多大能耐,也就老夫人信这些无稽之谈。”
姜笙闻声瞪圆了眼睛,她是知道老夫人信鬼神之说,没想到竟迷信至此,一时间有些咋舌。
刚回到小院,便瞧见王妈妈守在了院门口,一见姜笙来,便端着笑迎了上来道;“姑娘回了,可要备水洗漱?”
院子里的突然多了个人,姜笙有些觉得别扭,再者这人又是老夫人身侧的人,她更显局促,点了点头往屋子里进道:“有劳王妈妈了。”
王妈妈面像生的严肃,不笑时简直是生人勿进,她知晓姜笙生性胆小,一进院子里便端着笑,她这回来,看着姜笙弄清她秉性是真的,但调理她身子这事也不是假的,老夫人虽是看重孔姑娘,但也不是随意能受她蒙蔽的,才特地挑了她来瞧瞧,若是个安生心眼不差的,便养在院子里也就是了,若是正如孔姑娘说的那般,便早早设计打发了出府,自然是不能在府内留个祸害。
王妈妈看了眼她道:“好,那我这便去着人安排。”说着便转身离去。
待人离去,两个小丫头纷纷松了口气,玉岁伸头往外头瞧了一眼道:“姑娘,以后咱们会不会.....”
屋子里多了这么一双眼睛,自是不能如往常一般轻松。
姜笙不禁也叹了口气,深吸了一口气安慰道:“无事,王妈妈既来,你便好生待她敬她,她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你还能与她学学本事,待以后我们出府自立门户,你也能独当一面。”
玉岁点了点头道:“是,奴婢知道,姑娘放心,我必好好敬着王妈妈。”
姜笙点了点头,待及笄之后,她们便会回锦州去,这早是她进国公府前便打算好的,在那之前,她只想安生的活着,出不出院子于她倒是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