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闻声一滞,似有些不可置信问道:“当真?”
那人答道:“是,小的亲眼瞧见的,国公府上下已开始布置了,估摸着这几日就要发丧了。”
侍从闻声眼眸直转,眯了眯眼眸道:“死的真是时候。”
皇宫坤宁宫
夜色已渐黑,皇宫四处宵禁,除却来往宫女与巡逻的侍卫,很是寂静,只瞧见坤宁宫门处忽出来一人,着急忙慌的本来,侍卫见状也不敢拦着。
只是快到门口处,被一人拦着,那人正是皇后什么伺候的温嬷嬷:“崔公公,圣上还在里面呢,这么着急忙慌也不怕惊了圣上。”
崔礼脸色有些发白,将手中的信件塞进了袖子里,不漏声色的看了她一眼客气道:“正是要寻圣上,劳嬷嬷通传一声。”
温嬷嬷闻声勾了勾唇,便进了屋,须臾时间后,又出来:“请进吧。”
“有劳了。”崔礼进了屋便跪倒在地,坤宁宫虽有熏香笼着,可那股子药味去冲散不掉,仔细一闻便能闻得见。
皇帝仔细的掖了掖皇后的软被,头都未回问道:“有信了?”
崔礼将头垂的低低的,从袖下掏出一封信件地上:“圣上看看吧。”
作者有话说:
理了细纲,大概还有两万字完结,周三完结,码字中感谢在2022-07-23 23:30:01~2022-07-25 20:57: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睡睡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4章 尾声(一)
“疯了!疯了!这怎么可能!”皇帝一脸震惊的看着手中的信件, 闷着声嚎道,捏着信的手微微发颤。
崔礼头磕在地上道:“太子殿下身边伺候的小太监所言, 应当是无错的, 且药方,熬药,送药的人都一应抓了,口供皆是如此。”
怕他还不信, 崔礼又道:“皇后娘娘中的是慢毒, 如今已病入膏肓, 用的是银杏果芯做引, 这毒性虽不强, 可架不住日日都喝,用药记档可查到三年前......”
“够了!”皇帝一声利呵,叫崔礼闭了嘴, 他便知道,皇帝即便见了真相也未必会心。
床榻上的女人, 已形同枯槁,面无血色了,呼吸长出短进的, 许是常年卧床,女人瘦的好似一张薄纸, 远远看去, 仿若与软被融于一体,瞧不清床榻上还有一人。
忽听床榻上人重重咳嗽起来,好似是要醒了。
近来皇后昏睡的日子渐多, 清醒的时间越发短了, 皇帝此前来了不少趟, 皇后多是睡着的,此刻见她要醒,皇帝有些欣喜。
“阿瑶......”皇帝轻声喊了一声。
床榻上的人似闻声才慢慢睁开眼睛,眼神有一丝空洞,瞧不见清明,只知床头上坐了一人,她眼神迷惘着看着床榻喃喃道:“你又来了啊,是想看着母后咽下最后一口气才肯放心吗?”
她眨了眨眼睛,嘴角划过一丝惨淡的笑意,整个人似易碎的陶瓷一般,转了转脖子想看清楚他:“快了,快了,母后再挡不了你什么了。”她长叹了一口,气息微弱又喃喃道:“这天下终是毁在你手上的。”
“阿瑶,是朕!”皇帝一声轻呼,却又不敢太大声,怕惊吓到她,缠着手拉着她干巴巴的手。
皇后眼眸的清明只划过了一瞬,便消散干净,她好似以为自己是在梦中还未醒来又喃喃道:“圣上啊,阿瑶最错的事,就是当年阿承落水时错信了温嬷嬷......”
她醒来只是一瞬,竟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这回她连床头坐着的是谁,都未瞧清楚,呼吸竟又弱了许多。
皇帝失神的看着她昏睡的样子,一遍又一便细细嚼着皇后方才的话,崔礼看了眼有些颓唐的皇帝,指了指门外道:“温嬷嬷是太子的殿下的人,这些年来,皇后的汤药皆是温嬷嬷亲自喂下的,温嬷嬷喂得仔细是一顿都未落下过。”
“温嬷嬷......”皇帝喃喃又念了一遍。
“是。”崔礼抬头道:“奴才还查到一桩旧识,当年太子落水一事似有蹊跷,其中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温嬷嬷应当知情。”
这话又不禁将皇帝的记忆拉回到十几年前,这么老婆子皇帝是有些印象的,当年太子落水,众人皆手忙脚乱,四下询问皆无人知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后来是这位温嬷嬷站了出来,指认了二皇子之母惠嫔,在加上太子醒来后支支吾吾的样子,算是坐实了温嬷嬷的指证,皇帝大怒,才叫刺死了惠嫔。
皇帝又看了眼床榻上的皇后,眼里是快要溢出来的心疼,募自转身离去,还不忘留下口谕----将当年太与子落水之事一干人等拘了再查,务必查出真相。
崔礼看着皇帝离去,低头应是。
贺孔氏是夜半时分去的,是长公主守的夜,见她深吸越发微弱,呼吸都快喘不上来了,才又唤来众人,老夫人去时身边的陪着的人不算少,只是老夫人像是瞧不见旁人,只拉着长公主的手不撒开,直到闭眼时还不肯。
国公府白绸布开,府上皆裹上素缟,消息一散开,往来吊唁者络绎不绝,只是昨夜生了那样大的事,贺呈有意低调,便在门口站着谢绝了往来,只自家守灵便罢。
贺秋浓守在棺材前跪着,时间一长便有些腰酸背痛,一旁陆然见了靠近了些,手抚上她的腰小声道:“累了吗?你去歇歇?这处有我守着。”
贺秋浓心系着姜笙,恰正好寻这机会去问问,便点了点头,让桃心扶着自己起来。
“阿嫂呢?”出了屋,贺秋浓问向一旁的桃心。
桃心摇了摇头:“奴婢不知,少夫人一直未曾露过面。”
贺秋浓心惴惴的不安,四处张望的去寻贺屿安的声音,人都寻到了长廊,才恰看见换了衣裳要往后院灵堂赶去的贺屿安。
贺秋浓往他身后张望了下,并未瞧见姜笙声音,忙迎上去问道:“怎不见阿嫂,她人呢?”
贺屿安越过她,并未言语。
贺秋浓一眼便瞧出来不对劲,忙上前拦住了她,一脸严肃问道:“三哥哥,我阿嫂呢!我都好几日未见到她了,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搜寻一夜未果,贺屿安无甚耐心,面若附上寒霜一般:“她身子不好,歇在小院。”
说罢便又要离去,贺秋浓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皱了皱眉头,正要上前再问,武陌忽出现在一旁。
武陌看了眼贺秋浓才低头道:“姜公子来了。”
“在哪?”
武陌答道:“属下将他请进了书房。”
贺屿安闻声脚步一转便朝著书房赶去,贺秋浓留着心眼,与桃心对视一眼道:“走,跟上!”
“欸!姑娘!”桃心有些害怕今日贺屿安的神色,心里发憷,本想拉着贺秋浓,奈何话还未说话口,便叫贺秋浓拦住了,只见她拿手抵唇:“嘘,小声些!”
说罢便踮起脚来,轻手轻脚的跟在了身后,桃心见状欲言又止,只得无奈跟在她身后。
书房
贺屿安刚进门,姜城南便将手中茶盏搁下,开门见山道:“那柳婆子抓到了。”
贺屿安倒不大意外,他既动用了二皇子的势力,在尧京中想要寻一人,倒也不难,挑了挑眉头问道:“问出了些什么?”
姜城南答非所问,直言问道:“你家老二呢!”
果真是他,贺屿安抿唇未答,倒是一旁的武陌答道:“属下寻遍了尧京也未找到二公子踪迹,朝中他也告了假.....”
姜城南“嘭”的一声敲响了桌面,茶盏在空中一踮,发出清脆的声响,面上显然有些失望,看向贺屿安道:“两天了,杳无音讯,你到底在做什么!”
贺屿安敛了下眸子道:“再等等。”
姜城南闻声仿若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等?等多久?”
他眯了眯眸子道:“等太子出现。”
姜城南眼里划过一丝困惑,觉得他这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掳走姜笙的是贺昱,与太子何干。
“什么意思?”姜城南问道。
“什么人!”姜城南警惕的看向门口,眼里闪过些杀意。
话音一落,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贺秋浓睁着惶恐的眸子看向贺屿安,一字一句问道:“阿笙被二哥掳走了?”
贺屿安冷着一张脸看向贺秋浓道:“滚回去!”
桃心从未见贺屿安这般疾言厉色,咽了咽口水忙要拉贺秋浓离去:“姑娘,咱快走吧!”
贺秋浓却是仿若没听见一般,站在一动不动,又诘问道:“阿笙呢!”
眼见兄妹两人僵持不下,姜城南面上划过些不耐烦,姜笙被掳走,他自己尚且心烦意乱,并不想掺和别家的事,眯了眯眸子道:“我先走了,若是她有消息了,即刻联系我。”
说罢便闪身离去。
贺屿安却仿若没听到贺秋浓的质问,转身坐回了椅子上,看向武陌问道:“消息散出去了?”
武陌头都不敢抬拱手应道;“是,二公子的本事已在二皇子府上散开,估摸太子现在已经知晓了。”
贺屿安点了点头道:“他如今无人可用,虽对贺昱有些顾忌,但想必好奇更多,再着人去加把火,让太子那便尽快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