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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庭春深 (一丁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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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首发
  养心殿的门大敞着, 偶尔有几阵风拂过,将殿内的沉闷死寂驱散了几分,曹裕倚着门框半蹲在地上, 仰头间俊朗的眉峰紧皱, 开口的语气也有些许不善:“秦老头,这种话我再听见, 你的脑袋我也照砍不误。”
  “我说曹大人, 曹小将军,我平日里待陛下如何, 你还不知道吗。”被曹裕这么一冲,秦太医委屈的直跺脚,话都说的有些不利索了:“我是行医的,我还能说假话不成,若这时日短了还有可能, 这么久了,就是太上老君来了也没救了。”
  曹裕没了声响,有些痛苦的抱了抱头, 谢晏词没有子嗣和亲族, 如今前朝的政事都是他在把控, 那日砍了言官的脑袋, 虽平息了一波舆论,但修皇陵一事被他一拖再拖, 时间久了就出现了另一派说法。
  说他与谢晏词不和, 觊觎皇位已久,才不愿皇上入土为安。
  他行得端坐得正, 旁人说他有不臣之心, 曹裕是不怕的。
  但谢晏词还没咽气, 就要送他“入土”,这话传到曹裕耳朵里时,把他活生生气的半死。
  “我知道了,明日上朝时,我会提请......修皇陵......”曹裕闭上眼,声色麻木沉痛,他最清楚,到了如今,不过是捂着耳朵在一厢情愿。
  在战场上受了再重的伤都不曾哭过的人,即便早做好了心理准备,真的到了这一刻,曹裕垂头埋在敞开的膝盖间,避着人抹了下眼泪。
  站起身时,曹裕极快的别过了头,不肯叫一旁的秦太医瞧见他泛红的眼圈,但那青石砖上的一两点水色,还是暴露了少年人难得的脆弱。
  每过数日,参汤和药才能喂进一碗,谢晏词如今这口气,全靠他原本的好身体吊着,躺了这么久,就算是有宫人日日照拂,也避免不了的脱了像,曹裕在纱幔之后站了一会,终究没鼓起勇气去撩开,勾了把椅子,坐在榻边。
  “谢晏词。”曹裕翘起二郎腿,用着自以为最轻松的语气开口:“早就说了,你这么发疯,早晚有一天要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怪不得人家长宁不喜欢你,哪个小姑娘家会喜欢疯子啊,你死了还得给你守寡,不过现在好了,你死了没人对着她发疯了,燕云那地方虽然破了点,但好歹是个嫡公主,以后也能嫁个好人家。”
  说完这两句,曹裕吸了吸鼻子,陷入了经久的沉默,往日里话最多的人,竟再也说不出一句像样的话。
  “兄弟,你放心走......吧!”
  那原本轻颤的尾音骤然加重,曹裕揉了揉眼睛,又拼命眨了眨。
  两扇相连的纱幔间隙中,苍白的指节蜷缩了下。
  “秦老头!秦老头!你快来,快来啊你!”曹裕踉跄着起身,狼狈间绊倒了那椅子,视线一刻不敢从那榻上离开,高声喊着:“他动了,他活了,谢晏词活了!”
  秦太医原本正站在殿前暗自神伤,听到曹裕的呼喊声,只当他是哀伤过度出现了幻觉,连连叹着气走进内殿。
  曹裕一把扯开那纱幔,拉着秦太医向床上看去,但那细弱的一点动静却好似他的癔症,谢晏词依旧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曹大人,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和你是一样的。”秦太医无奈的摇了摇头,拍了拍曹裕的肩膀。
  曹裕在原地僵立许久,却也不见谢晏词再动一下,缓慢的垂下眼睫,他也信了那不过是自己的一场臆想,呆滞的转过身子,不愿在这伤心地多滞留。
  “曹大人!曹大人!你,你,你听——”
  细微又嘶哑的一声□□从谢晏词紧闭的牙关中挤出,这回惊呼的人变成了秦太医。
  “妈的,我就说,秦老头,爷不可能看错!”曹裕一个箭步冲回床前,颤着声音道:“谢晏词,你醒了是不是,他怎么又没动静了,秦老头,你快点看看。”
  “诶,诶。”秦太医又想哭又想笑,脸上的皱纹一会展开,一会又加深,曹裕推了他一把,才如梦初醒,为谢晏词号脉的那只手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止了不住的抖,沉静片刻,大喜道:“好脉象,好脉象,上一碗参汤,我再开个方子......”
  谢晏词那原本枯竭如死井的脉象,隔却数十个日夜,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新活的清泉。
  补药和参汤灌下去,众人一直在床前守到了晚上。
  朦胧的月色透过窗格外的桃枝,冷霜洒在那纱幔之上,金线绣成的龙纹在这一片明亮中光华烁烁。
  若轻轻煽动的蝶翼,谢晏词眼睫颤了颤。
  上弦月映在那缓慢睁开的眸底,银白的光晕中,他的瞳却漆黑似墨。
  “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中人纷纷跪拜下去,高声呼喝,泪光晶亮。
  秦太医用宽大的袖口胡乱在脸上擦过,动作难得莽撞,弓着身子挨近谢晏词,问道:“皇上,可觉得有什么,特别不舒服的地方?”
  谢晏词喉结动了动,才睁开的眼睛又不耐的合上,再是一声喑哑不清的□□传出。
  “水,水,拿水来!”秦太医听出了那声音中的干涩,立马转头唤人。
  内侍扶起谢晏词尚且无力的身子,连着喂了两杯水下去,谢晏词才重新又有了动静,颓败的死气尚未驱散开,但此时在那寒潭般的眉眼之上,病弱却成了另一幅似有似无的惑人之态。
  躺了如此之久,他只觉得通体上下,原本相连的骨头都似要散开一般,他不喜被旁人触碰,谢晏词试着挪动手臂,撑在床沿,隔开和内侍的肢体接触。
  昏沉混沌的雾气侵占着他的神识,谢晏词就这般静待了许久,破碎的记忆在脑中一览而过,他看向曹裕,还有些懵的目光中有焦灼一闪而过,张了张口:“祝闻语呢......”
  谢晏词只依稀记得,他在林间倒下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曹裕。
  “我靠,你先管管你自己吧,你差点就死了知不知道,皇陵都要开始修了!”曹裕的情绪彻底绷不住,嘴上在斥他,眼泪却止不住的向下掉。
  身上的疲惫感太浓重,谢晏词本无意应付这一屋子哭哭啼啼的人,但见到曹裕这副面貌,他唇角还是勾了下,又复问了一遍。
  “祝闻语呢。”
  祝闻语在他昏迷时不声不响回了燕云,曹裕在脑中试想了一百种谢晏词发疯的场景,咽了咽口水,还是决定暂且将这消息瞒下,唯恐刚醒过来的人,情绪激动又背过气去。
  “长宁没事的,我那天是救了她之后,才去救的你。”
  终于听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答案,谢晏词醒来后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不再强撑着,懒倦倚向身后的檀木栏,试着转了转手腕,终于好似找回了这副身体的掌控权,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屏退了众人,只留了曹裕一个。
  “给我取一面镜子来。”
  曹裕大不理解,还是耐着性子取了块银镜扔给他,看着谢晏词对镜自揽的神态,眉头越拧越紧,没等曹裕再开口,那镜子已经被撇了回来,谢晏词醒时那点温顺之气全然不见,挑起的眼梢再次凝上森寒阴戾。
  手忙脚乱接住了镜子,曹裕更不理解了。
  “祝闻语有没有来看过我?”
  曹裕沉默了,过了良久,才生硬道:“看过。”
  本以为这话谢晏词听了会高兴些,谁曾想他不笑反怒,如凛冬般的寒霜在他眼底流动,狂风暴雨般的压迫感再度漫散在周身。
  “你怎么照个镜子给自己照魔怔了?被夺舍了?”曹裕终于忍不住出言相问。
  “很丑。”谢晏词憋了半天,从嘴里蹦出了两个字。
  “啥?”他话说的模糊不清,曹裕又问了一遍。
  “我现在,很丑,祝闻语不会喜欢。”谢晏词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的应道。
  “你丑不丑,她也不喜欢你啊。”
  在被内侍拉出门的前一刻,曹裕还在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幻听了,十分荒谬的看着身后紧闭的殿门,觉得这一幕有点似曾相识。
  伸了个懒腰,曹裕觉得神清气爽,在这守着这个祖宗这么多天,终于能回府休息了。
  不管殿内的谢晏词如何别扭,曹裕乐呵着快步朝宫外走去。
  *****
  初秋的北境,肆虐的黄沙更加猖狂,簌簌飘落的黄叶随着漫卷的尘埃一同在巍峨的都城上方盘旋飞扬。
  燕王端坐在纯金塑成的宝座之上,横眉冷视殿下被押跪在地的白衣男子,拖长了尾音意味不明道:“国师,你还真是叫孤失望。”
  他身下坐着的椅子,都是用钱氏商行的钱打制的,钱慕嘲讽的勾唇,再抬头时,又换了一副恭顺虔诚的表情,温声道:“钱某并非故意欺瞒陛下,实在是事出有因,才出此下策。”
  燕王生性多疑,他虽做了燕云的国师,却始终未曾握过实权,祝闻语的月份越来越大,他用了各种理由,试图将回朝之日拖延到祝闻语生产过后。
  但人算终究敌不过天算,祝闻语腹中的孩子未满五个月。
  锦阳城里那人醒来的消息却先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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