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词又不许他告诉祝闻语九皇子还活着的消息,曹裕只能硬憋着,从袖中勾出了一根红线连着的玉牌,那玉牌在男子的手指上转了个圈,长宁二字正好落在祝闻语眼里。
是她送给小锦的玉牌。
“这东西怎么会被你捡到!你在哪捡到的,这玉牌的主人呢。”祝闻语的情绪突然激动,不顾伤口裂开,掀开锦被撞着下床从曹裕手里抢回了玉牌,颤抖着在抓住曹裕问道。
“姑奶奶您慢点,慢点,这伤口刚给您包扎好,你不就是长宁吗,这怎么还有别的主人,我就是在关着你那屋子不远处捡的,那鸟不拉屎的地方除了你和这玩意什么都没有。”曹裕被祝闻语摇的头晕眼花,只能用了点力气钳制住她,重新按回床上。
“你别碰我!”祝闻语发了疯一般咬上曹裕的手,直到他松开自己时,手上已经浮现出了一圈牙印。
“不碰不碰,有什么问题你和我说,你咬我也没用啊.....”双手举高,示意自己绝对不会再碰她一下,曹裕欲哭无泪,他觉得谢晏词就够不好相处的了,怎么在祝闻语这更不好做人,他明明是救了祝闻语,却像被当成了仇人。
祝闻语头疼欲裂,断断续续的道:“你帮我找一个人,她叫小锦,是浣衣局的宫女,这玉牌是我之前就赠与她的,你寻到我之前,她就先去找人救我了......”说着说着,祝闻语突然流下泪来,那人敢对她下那种手段,若小锦落到她手里,定然也不会心慈手软的。
祝闻语眼圈红着,那珠子就挂在莹白的脸上,曹裕突然觉得自己多了点不一样的情绪,他声音轻了下去,道了声:“好。”
掀不起风浪的日子总会过的格外快些,遥遥千里外也是如此,自打谢晏词受伤昏迷后,整个北境都沉在一股颓然之气里,又是一日西沉时,副将面色沉重端着药走进中军帐,那炉火却不知为何被熄灭了,副将只能摸着黑先将那炉子重新点上。
泛着冷色的火光重新燃起,副将抬眼之间,却见那行军床上垂首坐着一道如青竹般的劲瘦身影。
整整五日,他瘦了些,棱角之间凌厉更甚,隽秀瑰丽的眉眼隐在阴影之中。
“皇,皇上,您醒了.....”副将应声跪地。
“去查查朕昏迷的这些日子,祝闻语在京中如何了。”
谢晏词不信神佛,但这天命确实垂怜自己,才让他又这么轻而易举的活了下来。
祝闻语应该会失望了,谢晏词兀的笑了。
不过他还挺想她的。
作者有话说:
谢狗卷土重来,曹裕...自己加油吧
第25章
临崇帝在位时,曹家就是赫赫有名的钟鸣鼎食之家,改朝换代之后曹裕又是谢晏词跟前独一份的宠臣,曹府几乎处处都写着雍容华贵四个大字。
曹老爷和老夫人打新帝登基后就去了江南养老,而曹裕这人虽话多了些,却意外的喜静,整个府里住着的下人左右加起来都不过十个。
直到祝闻语某日见到曹府烧菜的厨子,转眼又在扫院子里的积雪之后,终于忍不住在饭桌上开口问了曹裕。
“你是把钱都拿去给假山镶金了然后没钱请下人了吗?”
曹裕吊儿郎当嚼着一根茭白,斜了她一眼,哼笑了声道:“我一个大老爷们,又没娶亲,要那么多人伺候干什么?”
祝闻语一时无语,竟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曹裕这人按理说也是世家少爷出身,却好像更习惯事必躬亲,就连谢晏词身边都要有李绪伺候着,曹裕却从来都是一个人。
“你这菜太清淡了,我吃不下。”也不再多纠结,曹裕这人自来熟,住了这几天祝闻语也被感染了些,和他说话时也没了拘谨,怎么想的便怎么说了。
曹裕咽下最后一口饭,手指随意的挑开料碟,拿着那小勺子盛了几粒花椒扔到祝闻语的汤碗里,挑挑眉做了个请的动作。
“这几粒有什么用!”祝闻语说着就要自己去抢那盛满花椒的碟子,曹裕却快一步举着那料碟站了起来,他个子并不比谢晏词矮,祝闻语不管如何伸手都碰不到。
如果说谢晏词像是高岭之上的一道皓月银辉,不似人间本该有的诡谲张扬之美,那曹裕就是截然相反的另一种俊逸,花厅内的日头正盛,曹裕的眼眸却更灿若这一点露光。
“行了小郡主,秦老头说了你这伤不能吃辣的,再忍忍。”纤长干净的手指在祝闻语发顶揉了下,曹裕笑出声,见祝闻语一张小脸又拉了下去,想了下又开口:“不高兴啦?别呀,你把这碗汤喝了,我带你去街上逛逛。”
“你私自把我从宫里带出来已经是大忌了,你还敢带我去街上,又不怕谢晏词杀了你了。”祝闻语坐回去,手指在那汤碗边摩挲着,那是曹府的厨子特意为她做的补身体的,对着曹裕不咸不淡的刺道。
“怕。”听了她语的话,曹裕饶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祝闻语眼睫颤了颤,不动声色的垂眸遮住一闪而过的失落,却又听见曹裕开口:“所以我得晚一点再带你出去。”
反映过来这人根本就是在逗自己,祝闻语狠狠白了他一眼,还是端起那碗补汤一饮而尽,见那汤碗见了底,曹裕这才笑盈盈的点点头向外走去,还不忘冲她挥了挥手,背身对着她扬声道:“你好好休息吧,晚上爷回来接你。”
病果然还是要静养的,祝闻语这几日在曹府吃了便睡,难得醒着的时候也是窝在床上看曹裕给她寻来的话本,脸上终于重新有了些红润之态,曹裕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里,祝闻语还是自顾自的小声道了声:“知道了。”
曹裕出了那花厅,加快脚步拐进了另一个小院,连廊的影壁上雕刻了仙鹤,院正中栽了数枝绽放得梅树,是与曹府前院的奢靡之气尽然不同的另一方雅致天地。
不多时,走到了尽头另一间屋子里,那室内的摆式也是如此,除了简单的桌案和架子外,没有一件多余的饰物,案前有另一男子垂首而立,见曹裕推门进来,连忙单膝跪地拱手行礼:“主上。”
曹裕脸上没了一如往昔的顽劣嬉闹之态,应了声叫那人起来,饶过他坐到桌前。
“主上,派人查过了,浣衣局确实有个叫小锦的宫女下落不明,但是她品级低,交好的也不多,注意的人也就少,宫中......我们的人行动不敢太明显,还没查到她到底去了哪。”听了暗卫的话,曹裕点点头,道了声:“不急,慢慢查就是了,行了,那你撤吧。”
“还有一事,属下今日在曹府附近发现了别的探子,不过那人武功......在属下之上,未能将其捉拿,还请您责罚。”那暗卫说着,重新跪地。
曹裕难得的锁了下眉,转头正色道:“在你武功之上......皇上的人?”
暗卫犹豫了一刻,点头:“属下与那人交过手了,应该是的。”
曹裕神色微妙的转了转脖子,淡然开口:“这知道了,也不怪你,下去吧。”
“等下,再去帮我查个人。”那暗卫前脚才跨出大门一步,曹裕的声音又传来。
“去查查长宁郡主的娘,荣王妃姚氏现在在哪。”
“小心点动作,别再被人探了去。”
*
自打昨夜谢晏词醒了过来,北境瞬间变了天,大眦和北齐两方将士的情绪一夜间掉了个,迟了好几天的庆功宴终于得以重新提上日程,谢晏词虽然性命暂时无忧,但重伤也是真的,只叫人赏了千坛好酒下去犒劳众将士,人却未出现,但如此便已足够,整个驻军场上上下下一片欢腾喜悦之气。
中军帐里。
谢晏词姿态随意半靠在行军床上,修长的腿搭在地上,泛着冷白的手指间转动着一把金色的龙纹匕首,中军帐的帘子动了动,谢晏词手腕转了下,那匕首瞬间朝着那方向飞去。
贴着推帘而入的副将的额角擦过,刀刃削掉了他耳侧的一律头发,扎进副将身后的墙上,发出“铮——”的一声,副将冻住,流着冷汗一脸惊魂未定。
“别害怕,躺了好几天,活动下筋骨。”谢晏词抬抬眼,一只手撑在身后,笑得有些顽劣。
副将干笑着,声音发抖:“启禀陛下,这是京中探子送来的长宁郡主的消息。”
僵硬的挪到谢晏词身旁,副将双手呈上。
谢晏词漫不经心的直起身子,夹过那封信,两指一捻展开来。
副将怔愣的看着谢晏词,那双原本平静无波的桃花眼在那信上扫过一眼后,顷刻间漾起了锐利的杀意,谢晏词突然捂住胸口剧烈的咳了数声,有血从紧抿着的嘴角渗出。
“皇上!”副将立马要上前,却被谢晏词抬手阻止了。
谢晏词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帐中的暖炉,将那信扔了进去。
火苗很快沾上那封信,将其吞噬殆尽。
“备马,明日回京。”
作者有话说:
谢狗回京了!谢狗真的要回京了!感谢在2022-08-04 18:43:06~2022-08-05 20:38: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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