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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如璋 (十九同尘)


  楚姜无辜道:“可是公主厌我,怎能叫您与厌烦之人共处狭室?”
  刘钿明知这是她的激将法,却忍不下这口气,立刻跳下马车,“楚明璋,我记住你这回了。”
  楚姜撩开帘子,对她行礼道别。
  等马车悠悠驶远,采采回头看到刘钿在宫娥的搀扶下气急败坏地上了轿辇,回身看到楚姜神色冷淡,怕刘钿的话伤到了她,忙安慰道:“女郎,公主的话并无依据,像左十娘跟公主这样骄横的,自是谁都看不惯,旁的小娘子只是怕同女郎玩耍时女郎伤了病了,她们回去会挨骂,才稍稍远着些,可是一旦见了,都是和和气气地招呼,除了左十娘几个,没有谁讨厌女郎。”
  她蓦然轻笑,“人人都有日子要过,谁无缘无故要去讨厌别人?我若是十娘,我也会讨厌楚明璋,凭什么一样的出身,她就因为身子不好非要让人人都让着她?凭什么一道随驾秋猎,她坐在帐子里一动不动,领到的赏却比我猎了一只狐狸还要重?所以啊,十娘即便是个菩萨都该被逼出三分反性了,可我也无法,我也不能低声下气去哄她高兴,她要厌烦便任她厌烦,也碍不着我什么。”
  说完她也掀帘向后看了一眼,轻声笑叹,“采采,我不爱与八公主共处,是恨她嘴上招人,泥人尚有三分火气,可她又是公主,我也不能像对十六叔、十九叔那样找人吓她,故而她一日说话气人,我一日不爱搭理她。”
  采采心头一松,见车外天色将晚,又叫马车赶得快些,总算是赶在天黑之前回了府中。
  正在府门口看见有下人套车,似要出行,楚姜忙问道:“天将要黑了,还有谁要出门么?”
  “回女郎,宫中有诏,召郎主入宫。”
  她点点头,在门口侯了侯,便见楚崧身着朝服匆忙出来,她忙上前问他入宫事宜。
  楚崧叹道:“郑侍郎与度支中郎将已经招认,是郑氏密令死士刺杀东宫与魏王,并未与魏王、郑昭仪通过气,陛下看了供词之后又叫梁王再审,还叫御史台将魏王请去了,如今召我,当是有了什么变故。”
  楚姜见他神色,便也不多耽搁他,将八公主与她所说一一说来,“父亲,是否娘娘也认为这场轩波与殿下无益,故此叫母族与左叔父在此关头定了亲事?”
  楚崧不想她触觉如此灵敏,沉吟道:“应是如此,今夜兴许不太平,你三哥又在东宫值守,叫人去将你六哥叫回来。”
  她乖顺应下,待送走了楚崧便依言让人去城外大营中将楚郁请回来。
  楚崧进宫时天色已昏暗,新月高悬,夜风拂动,宫道上灯火通明,照着他的影子晃曳着去往内廷。
  他来到紫宸殿中,在门口看到了肃立着的左融,上前低问道:“见过陛下了?”
  左融摇头,“正等你来了一并进去。”
  话音刚落,便有内监出来请他们,口中仍叮嘱道:“傍晚便未曾进食,两位太傅劝劝。”
  “娘娘劝过了?”楚崧问。
  内监点头,左融便向楚崧摇摇头,示意这回当是事态不对。
  两人还未进殿中,就听里面天子声音愠恼,“几步路要走这么久?”
  楚崧轻叹着走进去,“陛下,医理有言,若是腹中空荡,脾性便会浮躁,如今看来医术果真不假。”
  说着二人已进内殿,正见到天子站在书案前,眉头紧皱。
  听到他的话,天子一抬头便呵责道:“身为臣子,君王有急竟还嬉笑,佞臣耳!”
  这一声,哪还有当日在大殿上的威严,倒似兄弟间顽笑斥责一般。
  果真楚崧与左融皆是笑脸,向天子揖身行礼。
  天子没好气地摆了摆手,将两张绢帛扔给他们,“瞧瞧,郑氏说与魏王毫无干系,只是他们想要杀了太子与梁王,好为魏王铺路,如此无私付出,朕瞧了都难忍感动。”
  这话显然是冷嘲热讽,楚崧看过供词后便道:“刑狱已去太原拿人,待将郑氏族人悉数审问了,或能有不同。”
  天子冷笑,又自案上扔出另一张布帛给他,“这是魏王被御史台请去的路上所写。”
  楚崧接过,一见竟是血书,那布似也是自衣袍上撕下,心中不由一惊,便听天子道:“朕以为他至少不蠢,只是心思不纯,如今你们看看这血书,他竟拿这东西来堵朕的心。”
  左融看过去,只见血书之上俱是魏王自诉其为人子、为人兄、为人甥做得不足之处。
  “……为人子不孝双亲膝下,汲于功名奔波在外;为长兄不教兄弟,以至于兄弟不睦;为人甥者暗于外家心思,以致彼此离心……”
  楚崧顿时明白了天子为何如此动怒,这魏王啊,一说自己汲于功名,却是暗表军功,二说兄弟不睦,暗指此事有兄弟陷害之因,三说自己与母族离心,于此事无辜至极。
  难怪天子要说他心思不纯了。
  于此同时的御史台,魏王刘岷正被送进一间净室之中,“殿下,得罪了,陛下有令,在郑氏复审结果出来之前,委屈您在这屋子里候着了。”
  待人走后,他便在矮塌之上细思起来,被咬破的手指上又传来隐隐的刺痛,他眉头拧起,想起那封血书,不知天子的反应如何。
  长夜漫漫,他静坐在榻上,直直看着新月西下。
  忽门外有声响传来,有人微声道:“殿下,郑侍郎招了。”


第99章 魏王
  刘岷神情错愕,竟无心去辨这声音是谁的,沉了嗓音道:“其心怀忤逆,招了便招了,何必通知本王。”
  门口却突然传来开锁的声音,便有一青年进来,“殿下,是臣。”
  刘岷一见是自己的下属,武卫营的将领孙平,心神稍宁,起身看着他手里的钥匙,“这钥匙何来?”
  孙平显得有些急切,“殿下,臣守在诏狱外,听到录事说郑侍郎翻供了,这回的供词中,说是您跟娘娘与他们共谋,陛下方才又诏了左太傅与楚太傅进宫,殿下,您虽未与臣说过您的谋算,臣却不能坐视您受刑狱流亡之苦,这钥匙是臣暗中盗来,殿下,您随臣等出京去吧!”
  他心中不愿相信郑侍郎会反水,然孙平是他忠实的部下,又为他行此违逆之事,情形如此,也容不得他不信了。
  只是他还心存念想,“即便父皇……”
  “殿下!”孙平着急地打断他,“刺杀东宫、残害兄弟,陛下便是再仁慈,又能如何处置您?是流放还是□□?还不如今日您随臣等逃出京去,往后隐姓埋名富足一生……”
  “不!”他想到将要庸碌余生便眼中生出些恐惧来,“本王不贪生,不畏死,况且本王走了,母妃怎么办?”
  “娘娘毕竟是陛下的妃嫔,至多也就是被冷落……”
  屋子外渐渐起了些动静,人声火光齐现,孙平便上前拉住刘岷,“殿下,臣只带了百余人前来,若是动静传进内廷去,陛下派了御林军前来,您便再也没有机会了,是逃也好,还是殿下旁有他念,此时皆需出得此处,若再被□□,臣等无法近身……”
  刘岷眼睛逐渐睁大,旁有他念,旁有他念……
  孙平带着他奔逃至宫墙下时再回头,便见他双眼通红,鼻息粗重,“孙平,本王不甘心。”
  孙平惊愕,“殿下,您,您之意如何?”
  刘岷深看他一眼,看着身边数丈高的宫墙,声音阴恻,“五千御林军,敌我武卫营一万兵,胜负将会如何?”
  孙平吓得脚步踉跄,“殿下,城外大营尚有五万营骑,如何……”
  “端只看,一万武卫营与那五万营骑,谁先赶到宫城。”他目光森冷,“孙平,若叫本王隐姓埋名庸碌一生,倒不如一搏得个痛快,皇祖父与父皇俱是中宫嫡出,便以为只有嫡出的才能担得起那大位,可本王实在不甘。”
  “大军未得天子喻不得进京,武卫营离长安不过十里,营骑大军却在三十里外,亟发密令,你领兵先拿下城门,除武卫营士兵之外,一应人马消息俱不通行。”
  孙平从他眼神中看到了漫天的野心,又听他声音低诱道:“武卫营是本王一手建成,本王若死,你们必遭猜忌打压,余生升迁无门……”
  不待他说完,孙平便已跪下表明忠心:“殿下,不为外物,臣甘愿为殿下赴死!”
  他目光幽暗地扶起他,拍着他的肩低声商议起来。
  另一边的紫宸殿中,天子心中盛怒依旧不减,楚崧与左融见安慰也无用,便也不再言语,陪坐在殿中。
  天子忽悠悠叹道:“若是当真与他无关,余生叫他做个富贵闲人也便罢了。”
  左融眸光乍闪,知道这是要放弃魏王了,却开口道:“陛下,魏王那血书或也只是一时冲动。”
  天子冷笑,“你我之间,说话竟也含糊其词起来了。”
  左融忙起身拱手,“臣不敢,只是魏王为皇长子,臣以为陛下不论如何处置,心中俱会痛矣,故请陛下三思。”
  天子轻哼,看向巍然不动的楚崧,“伯安呢?怎不说话?”
  楚崧微叹,“臣忽见窗外寒霜,思及明璋清夜遇寒咳喘,为人父者,心不宁也。”
  天子斜睨他二人一眼,半晌才笑骂道:“两个谗言媚上的佞臣,句句机关,是生怕朕心狠枉杀了自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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