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看是那贱蹄子有意勾搭吧,不一定使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傅瑶躬身道:“太子殿下醉酒,是儿臣未能陪伴在侧,尽到妻子本分,这才出了纰漏。”
皇后用手摩挲着凤椅,许久才道:“行了,此事本宫已然知晓,自会找人处理,你们先回去吧。”
“母后……”傅瑶和萧楷几乎同时开口。
皇后打断他们:“本宫是国母,她一个庶出的贱蹄子,还想威胁本宫,天底下没这样的道理。”
“母后不可,”萧楷再次开口,“昨夜之事,儿臣心中存有疑问,想要问个清楚。”
“把她娶过来问个清楚?”皇后道,“本宫自会让人去问,本宫这里有手段的人多了去了,不怕她不开口。”
皇后这是动了杀心,想要先逼供再赐死。
若是没有萧靖钰,傅瑶一定乐见其成,可惜这傅琦身后还有萧靖钰。
萧靖钰能在皇上皇后眼皮子底下活这么多年,对皇后的性情怎会不知,只怕到时不仅除不掉傅琦,还会把事情闹大。损了东宫名声不说,还不得不把人娶进来。
傅瑶正要禀明其中的厉害关系,就听萧楷道:“母后,您教养儿臣多年,难道觉得儿臣是个只会躲在您身后的无用之人吗?儿臣已然长大成人,不愿母后再为儿臣操劳,还请母后将此事交给儿臣,儿臣会用儿臣的办法来处理。”
皇后看他们夫妻两个互相袒护的模样,气早就消了大半,正所谓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他们两个能一条心比什么都强。
“罢了,本宫老了,你们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萧楷道:“谢母后。还请母后下旨,封徐家小姐为良娣,傅家二小姐为承徽,择吉日入宫。”
皇后摆摆手,示意他们去吧。
出了皇后的寝殿,萧楷和傅瑶两相沉默,突然就显得有些尴尬来。
张通海迎上来:“殿下,魏大人还在等您。”
萧楷示意他到一边等着,而后对傅瑶道:“本宫给你时间。”
他说完就走了,张通海跟上去,最后只留下一道孤绝的背影。
次日一早,皇后就下了懿旨,传徐家小姐和傅家二小姐十日后进宫,太子纳妾之事闹得人尽皆知。
秦王府,萧靖钰得知消息时正在练字,他头也没抬一下:“让万贵妃准备好,本王要徐春宜进宫一个月内因病去世。”
殷安:“是,王爷,傅二小姐被丞相夫人关在柴房了,用不用管管?”
“不用,着人去看看太子妃每日都在做什么,本王要知道。”
“是。”
殷安心里有了底,看来是对傅家二小姐不感兴趣,转而喜欢上太子妃了……那皇位还抢吗??
前段时日还抢,现在好像是要抢太子妃了。
·
傅瑶回宫后就安心待在宫里,每天喂喂兔子,跟着皇后管管后宫,再给徐良娣和傅承徽安排安排寝宫。
这日,她和万贵妃一同从皇后那里出来,刚要分道扬镳,万贵妃就道:“太子妃不如去本宫殿里坐坐,有几日没见都想太子妃了。”
几日没见的是萧靖钰,说想见她的也是萧靖钰,傅瑶早知会如此,就跟着万贵妃去了寝宫。
弗一踏进宫门,万贵妃就把人都打发了,说要和太子妃说说话,而后让傅瑶一个人进去,自己则去小花园里喝茶去了。
傅瑶只得自己推开了殿门进去,里面光线昏暗,她还来不及看清就被抱了个满怀。
傅瑶想挣扎,萧靖钰却在她耳边道:“别动,想你了,让我抱会儿。”
傅瑶就不挣扎了,任由他抱着。
抱了有一会,萧靖钰才放开她,帮她脱掉身上的裘衣:“外面冷不冷?”
傅瑶点了点头。
萧靖钰握住她的手,用掌心的温度帮她暖手,又拉她到碳火旁:“那下次我去你那里好不好?”
这下傅瑶迟疑了,那里毕竟是东宫。
萧靖钰道:“你要我证明心意,当然要多见我才好。”
傅瑶:“那我可以对你提要求吗?”
“当然可以,想要什么,天上的星星也给你摘。”
傅瑶认真道:“不许动徐春宜。”
萧靖钰脸上的笑顿了顿,傅瑶以为这件事难商量了,正在想该怎么说服他,谁知他突然凑近:“你亲我一下,我就答应。”
傅瑶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一触即分。
萧靖钰道:“我答应了,不难为她,但明日我要去找你下棋。”
傅瑶点点头:“不要让人看到。”
萧靖钰拉她在一旁坐下:“不说别人了,和我说说你吧。”
傅瑶对着萧靖钰,总觉得没什么话好说,但他又要求了,于是只能挑些儿时的事情,寡淡无趣地说了。
谁知萧靖钰听得津津有味,不断追问后续,傅瑶不由得多说了些。
一直到午膳时,萧靖钰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傅瑶则像是解脱了一样,没了萧靖钰的空气都是清新的。
当天,万贵妃就接到了萧靖钰的命令:不得动徐春宜。?
第24章
◎顺个手坑了一下傅琦◎
傅瑶将纳妾之事安排好,回到寝殿后就见萧靖钰正坐在棋盘边,指尖捻着一枚黑子,单手支颐望着自己。
他倒是真敢来。
傅瑶在他面前坐下,他就递上一盏热茶:“都安排好了?这种琐碎事交给手底下的人就是了,何须你亲力亲为。”
傅瑶没接话,只道:“你真舍得让二姐嫁给别人为妾?”
“没什么舍不得的,如今我的心里只有你,再无别人。”
傅瑶用茶盏暖着手:“你知道你以前看她的眼神吗?就像是在看纤尘不染的神明一般,而你,就是她最忠诚的信徒。”
“瑶儿这是吃味了?”
“没有,”傅瑶矢口否认,捏起一枚棋子落在棋盘正中间,“下棋吧。”
萧靖钰也不在追问,拿起棋子随意丢在棋盘上,目光始终流连在她脸上。
傅瑶强忍着心中不适,和他下完了棋,又由着他腻歪了一会才将他送走。
·
两日后,两顶轿子一前一后抬进东宫,徐春宜和傅琦先后给傅瑶敬了茶,受了训话后被送回到各自的宫殿里。
傅瑶已经好几日没见到萧楷了,他们之间像是梗了一根刺,扎在两人中间,谁都不舒服。
纳妾当日,萧楷一直待在朝臣的值房里,和大臣商议国事,直到晚饭后才回到有些冷清的东宫。
他和傅瑶大婚时,整个宫里都挂满了红绸,到处张灯结彩,而今日东宫与平日并无不同,只是远远看见有两座宫殿前挂了点红绸,在漫天冰雪的衬托下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张通海问他去哪,他几乎没有犹豫,声音里却带着寡淡:“承徽。”
张通海就让人抬了仪驾去傅承徽那里。
另一边,徐春宜听着丫鬟在耳边叽叽呱呱打抱不平,什么家世,身份,样貌才学比了个遍,说殿下今夜本该来这里的。
徐春宜无奈摇摇头:“我困了,想歇息了。”
丫鬟撇撇嘴,只好作罢,侍奉她安置了。
翌日,徐春宜起了个大早,神清气爽地来向傅瑶请安。
傅瑶将她扶起来:“不必多礼,先喝碗酥酪暖暖,今日母后精神好,也想见见你们。”
按规矩,她们只需见过傅瑶即可,至于皇后,就全凭那位的心情了。
“谢殿下。”徐春宜细细品尝了一口,“殿下这的酥酪竟比臣妾吃过的都好吃。”
她举手投足落落大方,说话间既不让人觉得谄媚又不让人觉得生分,永远拿捏在一个恰如其分的地方,让人很舒服。
两人品尝过酥酪,却始终不见傅承徽的身影。
傅瑶让绿蕊去问,绿蕊去了一会回来,禀告道:“娘娘,奴婢没见到傅承徽,贴身婢女说她昨夜侍奉殿下累着了,起不来。”
傅瑶也就没再多问,对徐春宜道:“妹妹,那就我们先行一步吧。”
徐春宜看破不说破,全当不知道,跟着傅瑶去参见中宫皇后。
皇后对徐春宜自然是满意得没话说,她今日更想看看是什么贱蹄子胆敢要挟她,结果才第一日就竟敢恃宠而骄。
“流颜,你去请。”皇后沉声道,“你从前是母后身旁的人,知道该怎么请。”
流颜躬身行了一礼,就带着几个粗使的宫女往傅琦的春菲殿去了。
徐春宜偷偷看了一眼端立在一旁、老神在在的傅瑶,这才回过味来。
她原本以为自己进宫后会被左右夹击,四面楚歌。如今看来,这位太子妃对她的庶姐真的是,毫无感情啊,而且能坑还会顺手坑一把,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不过一会,傅琦就衣衫不整地被人带了进来,流颜办事胆大心细,将她的嘴堵住了,一路上没发出一点声音来,从东宫到中宫,不该惊动的一个都没惊动。
傅琦看向坐在凤椅上雍容华贵的皇后,又看向傅瑶,当即明白过来,立刻就呜呜着要辩解。
皇后道:“让她说。”
流颜将她口中的白布拿出来,傅琦立刻就道:“皇后娘娘,臣妾并非对您无礼,而是太子妃故意不告知臣妾请安之事,有意陷害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