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至寒松开了她的手腕，还不等阿鱼松一口气，他的手抚上了她的背！
该死！
不气不气！仙女从不放屁！
下一题——嫦娥下凡（打一花名）。
简单！
萧至寒的手似乎就要揽上她的腰。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面无表情的侧首睨了萧至寒一眼，挥手打掉他的手，恼怒之下，用了内力。
然后面无表情的上前一步，拿起纸笔写答案——当归、八归、月季！
萧至寒失笑，暗自握了握被震得有些发麻的手。
“萧相。”
沈之行先一步叫破了萧至寒的存在。
阿鱼握笔的手一紧，扭头看向萧至寒，眼神带着警告，语气却是惊讶的：“萧……公子，真巧呀。”
她话转了一个弯，她可不想吼出丞相，扰了周围百姓的兴致。
“原来是沈公子和……四夫人呀，没想到这么巧，能够在茫茫人海与二位碰到。”
萧至寒露出一个笑，本就长了一张温润如玉，笑起来可眸光之中盛满星河灿烂的眼睛，如今故作可亲，更是丰神俊逸。
说实话，三人之中，单独拎一个出去，就是惹人注目的人物，如今聚在一起，哪怕在这样人潮拥挤的街道之上，也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阿鱼瞪着萧至寒：“萧公子，一起猜灯谜吧。”
她实在是不想在自己和沈之行之间有进展的时候，冒出这么个人。
或许是萧至寒今天良心发现（bushi），居然真的点了头，付了银钱开始答灯谜。
三个人引起了旁人的注意，但是或许是三人气度实在是不凡，并没有围过来，不过却暗暗关注了众人的猜谜速度。
沈之行最开始答对了十二道灯谜，此时阿鱼才答完九道——主要她晚一步开始答。
在阿鱼眼巴巴的目光下，他将那盏莲花灯提在了手上。
阿鱼答了十二道，最后挑了一盏兔子灯，可是她还是更喜欢莲花那一盏。
几人随意在街上走着，阿鱼却不怎么开心。
萧至寒瞅着，眼睛一眯，露出个黠溺的笑容，“不如我将我的这一盏灯赠予公主？”萧至寒将自己手上的狼灯递到了阿鱼面前。
阿鱼看着自己的小白兔，和萧至寒的大灰狼，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真是的！
这人选的灯都和她的不太对付。
阿鱼刚要拒绝，手腕就被沈之行拉住，下一瞬她手上的兔子灯被拿走，莲花灯被塞到了阿鱼的手中。
沈之行声音很轻，却似是像不小心落入脖颈间的雪，带着微弱的寒意，“不用了，阿鱼喜欢这一盏，喜欢的才是最好的，而不喜欢的，哪怕多一盏，也是不会开心的。萧相，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萧至寒随意将手上的灯递给身后的含朝，这才回答道：“少国师说的有道理，可是有时候喜欢并不是会一直存在的。毕竟，人的喜好，也会改变。不是吗？少国师以为如何。”
两个人中间就是阿鱼，这会子她感觉到了萧至寒和沈之行之间那十分不对劲儿的气场，赶紧识趣的往后退了小半步，让他们的目光能够触及对方。
她自觉自己实在是体贴，谁知道下一瞬，两个人的目光就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一刹那，阿鱼就觉得头皮发麻，背脊好像都有了阵阵寒意。
沈之行温和：“阿鱼，你喜欢这盏莲花灯吗？”
萧至寒眉眼一眯，睫羽微动：“四夫人应该也可能会喜欢狼灯吧？”
“那个……我……”
沈之行伸手，再次握住了阿鱼的手腕，甚至还停住脚步，为阿鱼整理了一下鬓角的发丝，“阿鱼，你的回答不会让我失望的，是吗？”
声音怅然，配上微垂的眼眸，阿鱼像是被蛊惑了一样，语气肯定：“我很喜欢莲花灯！”
“四夫人……”萧至寒幽幽的声音近在咫尺，让阿鱼头皮都快炸开了。
她……好难呀！
沈之行和萧至寒被同时放在天平上称量的时候，啧啧，她用脚掌想都知道应该选择谁。
她果断的缩到了沈之行的身边，“那个，我不喜欢狼。狼会吃人的。”
“是吗？”萧至寒睨着阿鱼的目光意味深长，阿鱼不再看他。
看什么看！她身边这个男人，是这个世界坠叼的！是作者亲妈的亲亲亲儿砸！你哪怕是睡到女主的男配，也比不上的！
这么想，她就更淡定了。
沈之行眯眼，心里溢出了一丝甜，也没在意萧至寒，伸手搂住了阿鱼的肩膀，为她挡掉了周围人的触碰。
萧至寒收回眸光，看着前方。
刚才那一幕实在是有些刺眼，男的俊朗，女的艳丽，红与蓝交缠，像一幅瑰丽的画，惹人瞩目。
可，也刺眼。
他觉得他的公主殿下很不乖，是觉得他不敢对少国师如何吗？
似乎也是如此，他拥有毒蛇一般敏锐的直觉，这位少国师深不可测，万不可轻易为敌，可是看着阿鱼对自己毫不在意，依偎在沈之行身边的时候，他还是很难不会因此而不快。
这让他，有了想要试探一下这位少国师底细的想法。
挑什么时候呢？
哦，对了，最近可能要塞外会见蒙族等游牧民族的人，或许会是一个好时机。
就在萧至寒暗搓搓决定搞事情的时候，街道上突然再次传来了慌乱之声，前方不远处有尖叫声传来，下一瞬人群开始尖叫，不少人往这边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阿鱼一愣，这又是怎么了？
第七七章 甜味的沈之行（三）
“阿鱼！”沈之行将阿鱼护在了怀中，下一瞬，人潮拥挤，两人开始被往一个方向挤。
阿鱼窝在沈之行的怀中，一时之间，竟觉得很是安心。
他们试着顺着人流开始回跑，此时，阿鱼的手腕开始被人抓住，她侧头一看，和萧至寒有些深沉的眸光对上。
那眸光似乎再说——跟我走。
阿鱼几乎没有犹豫，就扯回了自己的手，抓住沈之行身前的袖子。
不管是因为什么，她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跟萧至寒走。
人间街道兵荒马乱，天上似是也感觉到了这气氛，居然飘起了雪。
雪不大，雪花还没落在地上，就开始融化。
阿鱼伸手试探着接住一片雪花，却总是在雪花触及掌心之时，就提前融化。
“出事了。”沈之行的声音淡淡，不像是提及什么重要的事儿。
阿鱼点头，“没错，我也发现了。”
这一次，两人似乎真的和解冰他们被迫分开了。
沈之行拉着阿鱼，钻进了旁边的一处黢黑的小巷之中，岂料越往里面，小巷越窄，最终阿鱼不得不整个人缩在沈之行怀中，停下了步子。
两人呼吸都还算平稳，阿鱼仰头，小巷很窄，却依旧是被雪花关注的角落。
“阿鱼……”
沈之行突然叫了她一声，
“啊？”
阿鱼仰头，看向沈之行。
因为低头，又因为小巷昏暗，阿鱼看不太清楚他的神情，只感觉到他的手搂住了自己的腰。
阿鱼感觉到雪落在她的长睫，随即沈之行的呼吸渐进，不等阿鱼反应过来，沈之行已经将她揽腰向上搂住，吻上了她的眼，不只是在吻雪，还是在吻她的眼。
“咚”、“咚”、“咚”，这一次，似乎不只是她的心跳快速了。
“阿鱼，你还心悦我吗？”
阿鱼眼睛有点痒，似是被刚才那个落在眼睛处的吻给撩拨的。
阿鱼嗓音很低，闭上了眼睛，整个人被他身上的兰草香给彻底的包裹住，无处可逃，“心悦又如何？不心悦又如何？”
“心悦的话，我会试着去接受你的感情。如果不心悦了，我会保持距离……”
阿鱼瞳孔忍不住微缩，这句话虽然不是阿鱼要的臣服，却比起之前，不知道好了多少。
“心悦！”阿鱼揪住他的衣服，仰头，嘴唇触碰他的下好大，“我说过，我只会心悦你。可……”
“什么？”沈之行搂住她的力气不自觉的加重了一分，为她接下来的转折而生出了一丝忐忑。
“可是，之行，我的心也是肉长的，你不能再伤害它了，好吗？”
沈之行低头，额头与阿鱼的额头触碰在一起，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喟叹，“阿鱼，我不能给你名分，却能够保证，以后都不伤你。”
在这昏暗的小巷之行，沈之行没有说出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之类的承诺，却已经让阿鱼喜不自胜。
回顾一路走来的艰辛，那些伤在身上，伤在心上的伤，这一幕，简直可以称之为天堂了。
她搂住沈之行的腰，与她相拥在这街道，“你记住你说的话，你若是做不到的话……”
“什么？”沈之行轻笑，声音竟是带着戏谑。
阿鱼仰头，一口咬在他的下颔处，倒也没使劲儿，只是小声的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不会有那个时候的，阿鱼，我想得很清楚。”
在他心中，阿鱼终究是不同的。
他看她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向他，捧着一颗心，只愿让他多看那么一眼。
如今，因为他，她的身子伤了。
为了他，她留在大吴，做了寡妇。
而他，也碰了她的身子。
他实在没办法再无动于衷。
他欠她的，越来越多。
他已经没有办法再看到她悲伤的眸光。
所以，他成全她。
他可能没办法爱她——他似乎天生就没有爱人的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