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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那朵高岭之花 完结+番外 (杳杳云瑟)


  又过一刻钟,香炉里的香就要燃尽,颤巍巍一截,断在貔貅香炉中,猩红的火星渐渐暗了下去。
  听见外边的响动,晓得是她终于睡饱起身,他随手将手边的一本书卷甩出——“醒了?今日的课业到此为止。回去将清心守正则抄写三十遍,抄不完明日不要来见我。”
  书卷哗啦啦地响动,本是极笨重之物,竟是像暗器一般防不胜防,打到少女头上,疼得她哎哟一声,不知骂了句什么。
  良久,又是一阵稀里哗啦的翻书声,她大叫起来,“先生为什么要我抄这个?!”
  姚盼哀嚎不断。
  道家经典本就晦涩难懂,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又臭又长,更何况要抄上三十遍,她怕是手腕断了都抄不完,整个人都要痛不欲生了。
  微风习习,帷幕轻掀,只窥得一角墨发白衣,纹丝不动,自有威严。说不出的冷峻端正,不可接近。
  “君子立身,当养浩然正气,正心守则,不为外物所扰。你正是心浮气躁的时候,理应好好约束自己。这清心守正则,你是抄也得抄,不抄也得抄,没有商量的余地。”
  嗓音也是冷冰冰的,没有半点容情,一下就像□□一般,点燃了姚盼的脾气。
  他是铁了心,要她今晚不得好眠了!姚盼怒上心头,忍不住跟他呛声:“先生可真是无情无义!我们好歹相处了这么久,自认没有感情,也有那一星半点的师徒情分了,怎么好好的,偏偏要为难学生我?”
  “油嘴滑舌,再多抄十遍!”
  姚盼一脚踢开桌子,唰地站了起来,忽然眯了眯眼。屏风的位置好像变了,原本画幕中那只振翅欲飞的仙鹤,是正对着她的,如今,却往左偏了一偏,似乎是有人移开屏风,出来过。
  低头,桌上那本书好端端,只是方位也有变动。她睡觉时明明是压在脸下的,醒来过了这么久一段时间,一般都会留下压痕。
  如今,上面什么也没有。
  她乌黑的眼珠一转,“先生是不是动了我的——”
  立刻被那人无情打断:“再多说一句,加抄十遍!”
  姚盼差点掀桌:“你这明明就是体罚,哪有这样的?无缘无故要我抄书,我做什么了我?好你个宗长殊,我要告诉爹爹,让他换了你这个大闷葫芦!再也不要你教我了!”
  空气默了一默。
  “滚!”
  从屏风后飞出一块砚台,“给我滚!”
  一声巨响,正好砸在脚边,把她吓了一跳,盯着那碎成两半的堪称名贵的乌金砚,姚盼后知后觉一哆嗦:“真是有够暴躁的。”
  她盯着那扇屏风,讪讪地说,“姓宗的,你知道我是储君吧,我爹可是太行的皇帝,全天下说一不二的人物。你连我都敢打,是真不把我们老姚家放在眼里啊。你不要动,在这等着,你等我去父皇面前参上你一本,治你个伤害皇室的罪名,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殿下请便。”
  青年的声音从帷幕后冷冷地飘了出来。
  “真是一块臭石头!成日里还神神秘秘的!噫!难道被人看到真面目就要化成神仙,飞上天去?”
  姚盼心里还是有点怕这人的,随手将睡乱的刘海拨正,卷了卷书,骂骂咧咧地走了。
  老远还能听见她不服输的声音,似乎是正跟她的侍卫攀谈,“不就是个乡下来的庶民,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书读的好一些,懂的多一些嘛,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你看看要不是我父皇看上他肚里那点墨水,谁搭理他。”
  少女的声线偏高,黄莺般清脆悦耳,就是语调特别欠揍,听得宗长殊捏紧了拳头。
  “甜甜你可不要不相信,我跟你说噢,他成天躲在屏风后面不肯见人,说不准貌如夜叉,要么就是长得像只大王八。”
  前几日太女殿下非要把那个帷幔弄开,结果技不如人,败下阵来,还被里面弹出来的纸团打到膝盖,哭爹喊娘了一早上。
  她平日又是个任性好胜的性子,虽然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心里却一直愤愤不平。方才又被他罚了抄书,气不过非要诋毁两句。
  君甜甜忙不迭地劝说,“殿下你小声一点。”
  “我怕他?!”姚盼的声音更大了,仿佛时刻要撸起袖子冲过来干架似的,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远去,许是被君甜甜连拉带扯地扯远了。
  宗长殊真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脸色铁青地坐了一会儿,捏起茶杯,送到嘴边,放下时,茶杯四分五裂。他走出屏风,一老宦人慢慢迎上,他是陛下身边的亲信,亦是学堂监察。
  觑了眼宗长殊的脸色,不得已叹口气,深深作了个揖:“宗大人,殿下……是顽劣任性了一些,还请您多多费心。”
  宗长殊脸色发沉,实际上他也不过二十来岁,并没有练就什么豁达世故的心性。甚至可以说脾气很差,这也与他个人经历有关,宗愿年少成名,不过十四便被收为裴汲的首席弟子,乃是同辈中的佼佼者,素来是个倨傲到了极点的人物,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忤逆过。
  虽然做的是未来天子老师的差事,可摊上这么一个油盐不进的学生,多好的耐心都要被磨干净了。一开始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与她讲学,而后觉得此女是可塑之才,才渐渐上了心。
  谁知她今日便露出了真实面目,若不是她方才亲口所说,宗长殊还不知道,原来她心里对他这个老师没有半点尊敬,甚而是十分看不起的。
  定安帝之前也与他促膝长谈,觉得他年纪太轻,最好不要与太女直接见面。就连素来随和的定安帝,说起这个唯一的女儿,都用混不吝一词来评价,可见此女的顽劣程度。
  “梨梨正是最难管教年纪,唯恐什么地方得罪先生,便用帷布给你二人隔开。平素里讲些齐家治国的要义便好,但凡她有哪里不守规矩,训斥便是,不用顾忌朕。”
  那时,定安帝拍着他的肩膀,如此说道。
  宗长殊耳边又响起少女嚣张跋扈的声音,不顾那宦人在后边如何大人大人地呼唤,拂袖便走。
  教这个姚盼,还不如去教他那个不省心的弟弟!
  经过此事,宗长殊整天的心情都不太美丽,直到下午,府中来人说陈首辅前几日得了一罐极品的毛尖,特邀宗大人赴会,一同下棋品茗。
  说来也怪,自从入仕以来,宗长殊与年轻的臣僚都相处不来,二十几的年纪,在同辈眼中很是有些持重古板,没有半点活泼,自然也对他敬而远之。反而多跟裴汲同辈的长者交情不错,这些浸淫官场多年的老臣,赏识他的性情稳重,学问通达,一来二去,宗长殊反倒与当世大儒,陈首辅陈敬成了莫逆之交。
  此次单独应邀前去赴会,寻常人是绝没有这般待遇的。首辅素来有“棋圣”之称,以棋路诡谲,出其不意闻名。
  一场棋局进行到尾声,竟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三个时辰。
  荷花幽香传来,月上中天,水波轻推小舟,座下的兀子微微晃荡,茶香袅袅,宗长殊抬起茶杯,随意饮了一口,叹道果然好茶。坐在他对面的老者缓缓摸着一把白胡子,眉头深锁,对着面前的棋局露出一副沉思之色。
  他们身处一条小舟之上,此舟楫停泊在藕花深处,四周环绕着粉白荷花,碧叶如盘。帘子一遮,灯光隐隐透出,陈家两个侍者笔直地守在外间。
  陈首辅是个风雅之人,便连茶会选址也如此风雅别致。忽然,帘外传来一阵喧嚣之声,依稀夹杂着狂野的喝骂。
  “是何人在外面喧哗?”陈首辅的思绪被打断,不悦道。
  连忙有人前去打听,须臾,脚步声响起,那人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大人。今日是京中首富楚家公子生辰,楚公子特意包下一艘画舫,在江上游赏。怎知江公子也在这江上包了一艘画舫,与友人吃酒作乐,本是相安无事,谁知楚公子突然说要赏荷,命人中途改道,这才向大人这处靠拢,恰巧撞上江家画舫。两家画舫抢路,谁也不肯让谁,后来不知怎么便斗起来了。”
  “江公子?敢跟楚家那草包叫板,”陈首辅捋了捋胡子,“想必是江鱼那混世魔王了。”
  他与宗长殊对视一眼,“出去看看。”
  侍者刚刚掀开帘子,宗长殊的双眼,便被一股强烈的金光刺得一眯。
  “好!”众人喝彩不断。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此乃火树银花,是我搜集多年才搜罗到的宝物。不知兄台有何见教啊!”
  那画舫豪奢无比,墙面贴满了金箔,还镶嵌有点点翡翠,却被金光掩盖,简直是用金子堆砌起来的阁楼。
  楚公子立于一片金光璀璨之中,锦衣华服裹着胖成球的身体,大腹便便,搂着一个衣着暴露的美女,得意洋洋地说道。
  相比之下,对面的那艘画舫,反而要低调内敛得多了,只是那屋檐乃是片片琉璃瓦堆砌,地板上那一整块澄明透澈、无半分杂质的白玉地砖,也是价值不菲、世上极为贵重稀罕的至宝了。
  一人披着紫衣,腰间系着玉带款款走到最强,与那金光闪闪的楚家胖子一对比,当真是玉树临风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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