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人知面不知心,大庭广众对个女子动手动脚的,脸皮也是厚的很。”
这般露骨的话到了耳朵里,江虔文□□头都攥紧了,那市井小民不知自己的身份,什么脏话都说得出口的,可金尊玉贵的三皇子殿下却从未受过这般不堪的言论。
宋月稚自动屏蔽了周围这些再轻不过的责骂声——她往日听得多了,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虽然见他脸色漆黑,她也丝毫不给他台阶下,“虽我自小与殿下交情匪浅,也不代表能受你三翻四次的死缠烂打。”
说罢转身她也不看江虔文的反应,转身便走了,她知道自己说的话伤人,但有些事情就是不能藕断丝连,她何尝不知道江虔文的心思,但现如今她不想要,也不想再有牵连。
今日这人逾越的举动,算是彻底让她想撕破脸了。
周围的人渐渐散了,侍卫到了自家殿下身边被吓了一跳,江虔文眼睛猩红,整个人仿若一具死寂的尸体,僵硬无比。
国公小姐怕是彻底想与他断绝联系了,只听江虞文声音嘶哑,忽然道:“可查清楚了吗?”
“问过住持了,说是位男子送来的信,指名交给国公小姐。”
江虔文的气势瞬间阴沉下来,片刻后他低声道:“把人找出来,我要他死。”
—
这传信的方式是宋月稚想的,那日人多眼杂,虽然她去探望沈逆的刻意换了身行头,之后去巡按府也没有多少人看出她是国公小姐,但事后她不免还是有些害怕,这才想了这个法子,没曾想半路碰到熟人。
她也不知江虔文有没有察觉异样,不过看完来信,她好歹还是松了气。
回到国公府后,她差人打扫起院子来。
宋游温从宫里回来已经是半夜里了,便见微弱的灯火下,府前的石鼓门墩旁站着等候的小丫头。
他心里热乎乎的,嘴里说的却是埋怨的话,“这个点还不歇息?”
“爹爹不回来,女儿便睡不着。”
“胡闹,那也不该在这干等,你身子骨本来就弱,虽然过了冬天但这大晚上的不还是冷吗,也不知道披件衣裳!”
他语气暴躁的很,但宋月稚不知怎么,一时间心底涌现了些热意,等着身上披了件宽敞的披风才回了神。
她忽略心底的异样,忽然笑着软声道:“爹爹饿了吧,我叫席妈妈做了酒菜吃食,女儿想和你喝一杯。”
“乖女儿。”宋游温揉了揉她的头,又道:“我喝,你不准喝。”
“好。”
—
宋游温这几日日子过得很快活,宋月稚亲近自己,户部巧又拨了款项,事情是一帆风顺,唯一让他在意的便是今日皇后说的话,他家闺女到了年纪,该找婆家了。
这时候屋里的伺候的人都被遣散了下去,说是两父女要说贴心话。
正借着这个机会,他便试探道:“这几日这人多人来提亲,可有看上的?”
宋月稚微微摇首。
“也是,送上门的咱不要。”
其实宋游温哪里想让自己还未亲近过几日的闺女就这么嫁了人呢,他道:“咱不急着嫁,啊。”
说完又抿了一口酒,他觉得奇怪,自己向来是千杯不醉的,怎么这酒这么烈,他已经有了些‘醉意’,眼前晕乎乎的。
宋月稚心里尚且还存着一丝期望,她缓了口气,道:“爹爹,我从未同你说过,其实女儿心里早就有了倾慕的人。”
“我知道,江汶琛是吧?”宋游温一拍桌子,提到他就来气,“你们两,不合适!”
宋月稚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止不住的失望,可下一刻却听声音打转的父亲又道:“谁都不合适,我闺女这么好,谁都配不上.......那小子就算是.......”
话到这,他双眼一黑,头砸到宋月稚柔软的手心里。
片刻后,宋月稚才起身,将高大壮硕的父亲搀扶起来,才走了两步,头顶便冒出了些汗珠,她跌跌撞撞的将他放在榻上,轻喘息了几口气。
那蒙汗药果然奇效,她放的很少见效却快得很,她一早便吩咐铃可给父亲明日早朝请假,这几日宋温游忙前忙后,也当好好睡一觉。
接着她伸手在他腰间摸索了片刻,终于取出了一块令牌,上面刻着一个‘温’字,当时范全便是凭着这个出城的。
她将令牌放在身上,接着拿出一封信放到了桌案上。
换好早就准备的衣衫,走到门口却忽然顿住脚步,她回到床畔,伸手搭在宋温游的手背上,低声道:“是女儿不孝,母亲和女儿等了您这么多年,您也等等我吧。”
—
乘着月色,宋月稚轻巧的出了国公府的大门,这时候已经到了宵禁的时间,她左转右转,终于到了约定好的地方,那人早早乘着马车等她,她穿着便衣轻松的登上了马车,可刚掀开帘子便被一双冰冷的手带入其中。
她被他捂住了唇,略微虚弱的声音随着气息扑到耳边,“嘘。”
鼻尖是淡淡的血腥味。
第70章 私奔(三) 疼啊
马车外, 是呼啸的风声,商铺悬挂的铃铛被吹的丁零作响,落入耳底的则是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及其, 格外让人在意的血腥气。
那人紧扣着她的手, 她不好说话,只能听着外边渐近的夜半打更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不禁将呼吸都放轻了些。
“夜半三更,小心火烛……”
一声铜锣声响后那人越行越远,直到清风吹打着车帘才将心放了下来。
“你怎么了。”
宋月稚动也不敢动,生怕不小心触着他的伤口,心里更是慌乱的厉害, 他怎么会受伤?
“路上碰到了点意外。”
他将喉咙里的血往下逼了逼, 再支撑着将她扶起身来,又尽量将自己显得自然些, 不至于让她太过担心。
这几日他做好一切妥善后事的方法, 一切就绪后本以为万无一失,但没想到临行前遭到一群人半路截杀非要带他走,可他耽误不起时间, 便受了点小伤将人甩开赶到这里来。
他咳了一声, 将手放在被刺了一剑的伤口处,声音微哑道:“再过一会, 等城门的将领换岗。”
他周围都是监视的人,想独自离京比登天还难,但若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之后便彻底被绑死了,所以离开的时间最好就是这几日,他借自己身份的便利伪造了一份通行令, 他的暗卫伪装成提前定点换岗的人,之后再出城。
但本以为算无遗策,却出了个程咬金。
他指尖微白,那群人只要在一半个时辰之内找不到他们藏身之处,便能安稳离开了。
可宋月稚听出了他声音里的隐忍,知道他定然是受了很重的伤。
她低声问,“他们会来吗?”
“别怕。”江汶琛扣住她的手,温和道:“这儿偏僻,一时半会找不到。”
那便是有人来了,宋月稚心沉了沉,她就知道不会那么顺利,但都已经到了这一步,断然没有放弃的道理。
如果坚持留在这,万一被人找到怕是危险了。她沉吟片刻,握紧了他的手,“我们走吧。”
——
马车即将在城门口停下,她远远的看了回去,自己的衣着从简,妆容也可以伪装的粗糙些,又是黑灯瞎火的,应当不会特别惹人怀疑。
被拦停了。
她利落的下来,走到守门的将士面前,直接将腰牌拿出,语气严肃道:“荣国公命我极速出城。”
一句多的废话都没有,那守城的将士本想耍耍威风,三更半夜怎么可能放你出城?没曾想目光一凝,这还真是荣国公的信物。
他接到手里仔细看,不断核实着,宋月稚也不出声打扰,只是呼吸放轻了些,手指不经意弯曲。
守城的人还是有些犹豫。
“如果是急事,明日早些开城门放你通行。”
这几日朝内官员也是频繁被调离出京进京,一般来说有陛下首批的通行令便可以给予出城,荣国公那边是特例,他需要管制城外的大营将士,这令牌便是信物。
但他没想到这人这么晚来。
“就是急事,不然何必现在要出城。”宋月稚认真道:“如果要明天,我也不必手持令牌来了,外边传信生了异变,荣国公请示不了圣上这才派我即刻出城,你大可带我去国公府对峙,但若是耽误了时间只怕你担待不起。”
两人之所以选择晚上离开,便是因为白日里人太多,身边又尽数都是保护看守的人。好不容易甩掉这些,没想到身后还有追着的豺狼,这时候不可能再等。
这话还是颇具分量的,守门士兵想了又想,最后仔细端看了一会手上的令牌,确定这东西确实并非假货,才挥了挥手叫人去检查那辆马车。
探开帘子,仔细比对江汶琛的脸,发现他并非榜上逃犯还长得异常俊俏后,这才回头禀报,准备将城门打开。
宋月稚牵过马车,道了声谢,那守门将士笑吟吟的,说:“在下刚刚并非要阻拦,只是上头有令,没有传令不给轻易开城门,知道荣国公这是要事,我马上说一不二的,回头兄弟见了荣国公,可能待我问候一句呀?”
宋月稚无奈,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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