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了眼将影像散去。
但最后,他的脑内却只有一个念头。
那双冰肌玉骨的手,不该拿锋利的冷兵器。
—
江汶琛热衷于锻造,虽然技术算不上太好,并且时常失败,但时常闲着没事就敲敲打打,甚至他的小院里还有一套专门的淬火装备。
他做出的兵器大多都不太美观,实用性倒还不错。
赵趁去买材料的时候便有感觉,这次他们家公子怕是要亲自做个送给宋娘子了。
过了好几日,才见江汶琛从屋子里出来。
他把东西一亮,常疏辞就忍不住噗出了声,“你这审美还真是屡次不改啊。”
江汶琛看了眼自己手里的鞭子,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那是一根九节长的软鞭,握柄用的是花梨木,首位处歪七扭八的雕刻了些花纹,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从哪捡来的,连抛光都懒得做。
“公子,要不咱们去找木匠雕刻些好看的,这也太拿不出手了。”
江汶琛挑眉,笑出一丝森冷,“埋汰我?”
“你出去问问,哪家姑娘会喜欢你这样的。”
江汶琛摸索了一下握柄,实在不想承认这玩意雕刻的丑,坚持道:“她会喜欢的。”
过了一会,又道:“我出去问问那些道士。”
“公子你冷静。”赵趁挡在他面前,“那些道士现在把你视如大敌,你就别去找不痛快了。”
江汶琛不听,坚定道:“我虔诚点。”
常疏辞挡在门前,怎么都不让他去,“你在侮辱他们炼丹术的那天,就无法挽回了。”
江汶琛刚来道观的第一天,就与人家道长说这个拂尘可以改装成利器,以后要是出了什么事一亮出来,绝对是制胜法宝。
几个小道士大骂‘歪门邪道’。结果这事没完第二天,江汶琛找了观主讨要炼丹炉,说是这东西也有‘改装’的潜能。
结果可想而知,被这群人说三道四了好几日才作罢,再加上他各种行为不检点,早就已经被这群道士视为眼中钉。
要不是因为江汶琛的身份,早就将他赶出道观了。
“公子啊,人道观为什么不收你,不想想啊?”
江汶琛幼年就在道观长大,自诩自己有个成仙的梦,奈何原来的地方不收他,新的道观也对他避之不及。
两人一番苦口婆心,终于是让他了去找道士的心。
他眉心深陷,头一次觉得这般难办。
常疏辞建议,“找个木匠得了。”
江汶琛轻轻摇首,他并不太乐意让旁人插足,许是因为代表了自己的心意,不希望有瑕疵。
“再试试吧。”
—
雕刻的工艺太细致,他沉着心一步一步来,最后叹了口气,带着东西往听竹居去了。
这个时间,她莫约是在那的。
楼阁上的人侧卧在椅上,在听悠扬的的琵琶声。
听闻他来了,赶忙穿起自己的鞋,三两步走到他面前。
见她袖上精致的刺绣,江汶琛背在身后的手心微微发烫,仿佛是那鞭子也自觉羞愧起来。
他佯装无事道:“恰巧路过,就来看看昔日风景。”
“听竹居虽不能完全洗清之前名声,但现在也还算往好的方向走。”
他们并足而立,谈笑闲聊,又恰巧是一男一女,长相又那般如仙似画,站在一起别提多养眼,一时间不少人把目光凑到上两人身上。
这......这也太登对了!
“那不是江兄么?”许材拿扇子捂住嘴,再看那位美人,着实觉得有几分眼熟。
两人闲谈了几句,宋月稚觉得奇怪,今日的他颇有些温吞,似乎藏着什么话要说,但怎样都不肯说出口。
“是我身上有什么脏东西么?”宋月稚朝着自己的衣裙上看,并无发觉有什么凌乱。
“并无。”江汶琛知道自己有些刻意,背在身后的手动了动,他清咳一声,“我今日来......”
“江兄!”
说话声被打断,江汶琛眉眼微深,随着哒哒哒哒的脚步声有人赶了过来,身后的东西被人拉住一角。
许材好奇的拉了拉,“这是鞭子吧?你怎么把这东西放在身上,别吓坏了人家娘子。”
宋月稚自然也瞧见了,她面露几分好奇,出声询问,“这是?”
江汶琛屏气凝神,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拿了出来,“我自己做的小玩意,送你的。”
许材惊讶的长大嘴巴,低头去看那鞭子,这外形......
他忍不住问,“为何不在铁匠铺里头定一个?”
宋月稚接过那鞭子,放在手里掂了掂。
“今日我请你喝酒。”江汶琛转身幽幽的盯着他,面上却笑的温和,“过会来。”
言外之意很是明显,许材却懵懂无知,还心说你小子够意思。
转而又叨叨两句,宋月稚将鞭子一抽,那响彻楼阁的清脆声音顿时让他双腿一软。
“好鞭。”她赞叹,“公子真是心灵手巧。”
她言语自然,并无刻意的阿谀奉承之意,神态自若充满肯定。
江汶琛内心忽觉一阵风吹过,散去之前的莫名萦绕的淡淡阴霾。
连许材扒拉着要他扶一把都没注意到。
宋月稚道:“让你费心了。”
随便一句话要他大费周章也太过了些,这让她略感自责。
见她眼底的担忧浮动,江汶琛将满是伤口的手背在身后。
他轻轻笑了笑,“随便做的。”
第24章 会害了他 她是想和他划清界限?……
宋月稚将东西放到匣子内, 她一个女儿家随身携带有些张扬了,但时不时喜欢拿出来挥舞挥舞,倒也是宝贝的很。
毕竟除了艿绣和席妈妈, 很少有友人给她送礼物。
这事过去后, 她与那位公子也时常来回送些东西,都是不费心的小物件, 花不了多少银子。
之后她就发现, 虽是男子,但江汶琛还会做些吃食,这不禁让她感到新奇的同时又多了些同情。
在外漂泊的人什么都要自力更生。她从小锦衣玉食从没沾染过后厨之事,身侧之人亦是。
庆幸,却也无知。
—
听竹居也在封絮和柳夜夜的指导下一步步变好, 她两的经营理念使她颇为受益, 但唯有一事让她不□□心。
前天从京都传来信件,说是皇后娘娘在听竹居这件事过后训斥了尚书一家, 照理说她们应当是不敢再有所动作才是。
但去佛寺的抓的那几刺客来看, 这事还没有完。
她姑母就是再恨她,也不该真的想让她死。
于是她给徐府下了一封拜帖,午后便往那边去了, 徐家是书香门第, 住在城东,离梅知江远得很, 马车摇摇晃晃很久才到,铃可扶着人下了马车,过了垂花门入内。
徐家只有一个老夫人主事,其他几房姨娘恭候着坐在一旁,见了宋月稚不住地打量, 像是要把她看出朵花来。
“月稚来了。”徐老夫人的声音倒说不上温和,但并无什么敌意,“坐吧。”
宋月稚也不客气,就着位置坐下了。
“今日我来为的是韩徐氏的事。”
“京城传来消息了。”老夫人捻动佛珠,“我那个外孙女本就与你无甚血缘关系,我徐家心善,帮着王主事立了听竹居,最后被她糟蹋惹了一身腥,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也是明白的。”
这徐老夫人倒是把话说的漂亮,意思是并不知尚书夫人借了徐家的便利加害于她,心里也是恨的。
宋月稚见她展露低姿态,也不想再盛气凌人。
她道:“我只来讨一个说法。”
徐老夫人知道她的意思,袖袍挥动,承诺道:“今日我孙子徐重辛要回来,再过两日举家便启程去京都,我们得罪不起荣国公,到了地方,你那作妖作福的姑母家,自会去说道两句,以正家风。”
看来在她下拜帖的那日,这家人就知道该如何回应了。
宋月稚又谈了两句,看出是有大家风范的。
片刻后,她道:“好。”
她站起身不想多留,徐老夫人拖着年老的身体送她出门,一边走着一边道:“你可记得辛儿?”
徐重辛。
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似乎是幼时她在溱安的玩伴。
宋月稚垂了眉却道:“许是时间久了,在溱安的事情忘的差不多。”
“也是,你走的时候也只有五岁,不过辛儿都已经九岁了,一直心心念念着呢,你记得那个......封絮,那时候说要帮你定娃娃亲,跳起来的小家伙么?”
宋月稚打断她,“幼时的事,做不得真。”
她最不想与徐家扯上关系,她那个姑母已经让她够糟心了。
见路行了一半,宋月稚便问出她此行来的目的,“韩徐氏,可想要我的命?”
徐老夫人脚步一停,转身看她,眼里满是骇然,“韩徐氏就是再无法无天,也不敢有这种胆子。”
宋月稚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一会,见她神情不似作假,便道:“谁知道。”
“若是她真想要你出事,我去了京都,定打断她的腿给你赔罪。”
宋月稚却没有回话了,其实她也觉得尚书夫人不敢行事这般张扬,小打小闹可以,若是自己真的出事,她父亲回京第一个与她撕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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