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若担忧的掀了纱幔:“主儿,您也别多想,皇上本已在来玉竹小榭的路上,方贵人身边的悦儿半道截胡,说是方贵人小腹有些不适,皇上担忧皇嗣这才没来。”
宋梓婧吸吸鼻子,赌气道:“没来便是没来,哪里来的那么多理由?好了,我没事,你去睡罢。”
春若应了一声‘喏’,转身在内殿睡下。
曦光初见,皇宫还掩在迷蒙之中。
“主子!”
宋梓婧睁开眼,迷蒙看着帐外的寒娟,神志不算清醒,但也听出她声音中的急切,当是出了什么事,当即起身:“发生何事?”
第43章 “臣妾想着,这个事情还是……
韩琛方才下了朝, 跟在身边的李福才便见娴婕妤身边最得用的夏福子在宫门前焦急踱步。
“皇上,那好像是娴婕妤身边的公公,神情有些异样, 是否要奴才上去问一问?”李福才生怕皇帝没有看见,特意提醒道。
韩琛颔首。
李福才将要上前, 夏福子便看到他们一行,步伐急促地上前扑跪在地:“求皇上给主子做主!”
“发生何事?”韩琛踏上圣驾, 侧首问跟在驾前走的夏福子。
夏福子是跑着来的, 脸颊上一行的汗顺着颊线往下流:“回皇上, 主子今晨醒来,准备往千鹤池去, 白鹤还没见上,主子就被池子里的……秽物惹了心慌, 至今没有缓和过来。”
准确来说这个秽物是玉竹小榭的小宫女小竹晨起去千鹤池给白鹤喂食时发现。小竹年纪小, 还没见过那么恐怖的画面当时就吓瘫在地,寒娟急急忙忙去叫她。
宋梓婧到那儿人已经被捞了上来, 浑身的皮肤泡的发白,那场面看得她是一阵作呕, 心口烦闷。
韩琛眉心幽结, 敲扶手的手指敲得愈发快,李福才知道皇上也是心里焦急了。
***
事发不久,玉竹小榭便已经塞满了人,皇后面上焦急的坐于首位。
容贵妃和淑贵妃相携而来,见了皇后, 容贵妃悠悠扶鬓下拜:“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都是来看娴婕妤的,都坐罢。”皇后笑笑,下颌微抬示意她们坐下。
容贵妃轻喟一口宫女端来的新茶, 但只一口便放下,她还是喝不惯这些没有品质的劣茶:“这娴婕妤进宫不满两载,这倒霉事可真是不少。”
千鹤池离玉竹小榭不过隔了一条宫道,从玉竹小榭出来多走几步便到了,如今却在那里面出了人命,任谁都会想到娴婕妤头上。
“可查出是哪个宫的人?”皇后料想皇上下朝之后会来,让夕芋早先去查,又听容贵妃在阴恻恻的讥讽娴婕妤进宫后被皇上冷遇了一回又一回,可仔细想想,谁又不是这般?不免有些不爽道:“这千鹤池不过是巧合罢了,本宫瞧着娴婕妤也不知晓这次的事,容贵妃还是不要妄加揣度的好。”
尸首蒙着一块偌大白布抬进来,御前统领抱拳禀道:“皇后娘娘,此女手脚处皆有麻绳捆绑,口腔也被白布紧塞,当是有人故意谋害。”
庆妃嫌恶的掩住口鼻,抬手在眼前挥了挥:“你这不识趣的武夫,这么多娘娘在,你把这肮臜玩意抬进来做什么?还不快抬出去!”
御前统领这才意识不同,告了歉着人将尸首抬出去,而后才又垂首说道:“娘娘,此女容颜被有心之人毁去,但看衣摆处的字样,当是明阳宫的人,只是不知是哪位主子身边的。”
不同宫殿的侍奉之人的衣摆处都会绣有该殿字样,如明阳宫的宫女衣摆处的便是‘明’字,玉竹小榭的乃‘竹’字,皇后宫中的则是‘凤’字,其余宫殿以此类推。
一听攀扯明阳宫,作为明阳宫主位的淑贵妃沉了眸子,起身对皇后说道:“臣妾宫里侍从近日都无缺少,至于另外几位,臣妾便不得而知。”
明阳宫偏殿居住的妃嫔还是挺多,没有多少圣宠的蒋贵人,有了身孕如今已然显怀的方贵人都在明阳宫偏殿。
正巧她话说完,方贵人挺着个肚子多人搀扶着走了进来,正要下拜还是皇后叫住她:“你有着身孕,身子不方便,就不必行礼了,赐座。”
“谢娘娘。”方贵人不客气的坐下,“嫔妾方才在殿外听闻丧命的是明阳宫的宫女?她左颊可有一片红痕?”
御前统领转身向她:“如主子所言,该女脸侧却有红痕,当是从小带着的胎记。”
“怎么?方贵人识得?”皇后带有些许趣味的看着方贵人。
方贵人垂眼让人看不清神色,只有些恹恹:“嫔妾宫里的芝兰左颊有块胎记,她是嫔妾从家中带进宫来。前些时日让她去领份例却不知怎么惹怒了娴婕妤,赏了好一顿巴掌,还打发到浣衣局去了,谁知竟发生了这种事。”
在座嫔妃皆面色是微妙。
方贵人这话,可不是明理暗里的说是娴婕妤因这一点仇怨将人给害了吗?
“只是一点小愁小怨,娴婕妤不至于要了人命。”淑贵妃悠缓地转动瓷杯,以她对阿沅的了解,不可能会以这么小的理由去残害一个人。
欣昭媛讽笑一声:“果真是姐妹,贵妃对娴婕妤倒是熟悉得很。”
淑贵妃矜高自傲的朝她望去,眼里皆是轻蔑:“自家姐妹,旁人自是比不得。再者,即使是娴婕妤做的,她何必事后又亲自去看一眼,还将自己吓成那个虚弱的模样?”
“谁知道她是不是装的……”欣昭容张嘴嘟囔几声,心底是极为不服气,但又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理。
***
门外响起三声击掌。
韩琛阔步走了进来,见着他皇后起身让座,与一众姐妹福礼:“臣妾参见皇上!”
“都起来吧。”韩琛来的急,此时正口干舌燥,拿起递来的茶仰头喝下。
来时路上夏福子将该说的全都说与他听了,包括主子教他的那些话。
皇后将方贵人所说又重复一遍给他听,那本就不见得有多好的脸色阴沉了几分:“皇后,你贵为六宫之主,这些事情你须得好好查证,别放过任何一个,也别冤枉了人。”
说着,视线从众嫔妃脸上扫过。
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倒是无惧,坦然抬着头,有些心里小亏的便是头也不敢抬了。
“如今宫里宫外皆不太平,这后宫更甚,今日不是这里出了事就是明日这里出了事,朕呆着那上元殿中就没个安心的时候。”韩琛想想近半年出的事,语气中也带了怒气,惹得皇后愈加不愿抬头,“皇后啊,你掌六宫权,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该清理就清理了,别留着污人眼睛。”
淡淡收回视线,韩琛搁下手里的茶盏起身向里间走去,“得了,朕去瞧瞧娴婕妤。”
“臣妾知晓,”皇后蹲身见礼,待皇帝进了里间才又转身对着一众宫嫔道:“可都听见了?自个宫里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都给藏好了,若是一朝被发现,别怪本宫不留情面。”
皇帝都那么嘱咐了,皇后自然要因此立一番威风,底下嫔妃大多都不是吃素的,见她如此也皆是不屑。
除却真是脑子蠢的,谁又会没事让人发现自己的错漏白白受控于人去?
***
韩琛进了内寝,只见平日里常在宋梓婧身旁伺候的两个宫女一个端着漱口水一个端着盆盂,神情忧恸站在床边。
受了惊吓的女人疲乏体虚的倚靠在床沿,时不时难受的干呕两声,可能是已经将吃食吐完吐尽,她现在除了酸水什么也吐不出来。
春若见了他忙跪了下来,见礼之后去端了矮凳来放在床边。
宋梓婧任由他拉住冰凉的手,勉强撑出一个笑意,虚弱道:“皇上,这里污秽,你怎么进来了?”
“怎么犯恶心还这么厉害?”韩琛伸手探上她额头替她拭去那惊出来的冷汗,来时路上夏福子便告知了他,见了恶心的东西,她是什么也喝不下去,便是压惊缓神的药水喝进去没多久又给吐了。从乾元殿到玉竹小榭多多少少还是废去些许时间,他以为已经松缓许多。
宋梓婧向前倾身,伸手紧紧抱住他精瘦的腰身,声音温软无力:“这都是正常的,太医说了让臣妾缓缓就好。”
韩琛愣怔于她此刻的依赖,好一会儿才伸手上前在她背上轻轻拍着,像在哄睡一个孩子:“没事了,有朕陪着你。”
他只当她是见了那恐怖的画面,一时还沉浸在恐惧中回不过神。
伸手扶着人躺下,韩琛凝视了一会儿,也不瞧跪在一旁的两个丫头:“去穿太医进来。”
寒娟磕头称‘是’,走到转角见皇上给主子轻捻着被角眼里并无质问之意,她才安心埋头走了出去。
还好让夏福子去禀报时主子特意叮嘱了几句,将话编得更圆润几分,不然这人死在千鹤池,主子纵使什么都没干也要惹了一身骚。
两人手指相勾,宋梓婧垂着眼眸与韩琛说着话,屋外的李福才听在玄关处询问:“皇上,皇后娘娘说有您在也无须她们帮什么忙,便先行回宫了,问皇上您可还有什么旨意示下?”
“嗯,让她们都去吧。”韩琛轻声应下。
宋梓婧玩着他的手指,心里暗暗感慨,幸亏她听闻出了事也亲自赶去看了一番,也确确实实被那凄惨模样给吓到,不然还真有些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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