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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每天残废一次 (明蚊)


  嗯,不得不说,实在解气。
  卫岐辛直起身子,向她快步走来,伸手取下了雌佩,在她眼前晃了晃:“你看,狗屁的仁义礼智信!”
  “狗屁的温良恭俭让!”
  他说:“是好是坏,我们自己心中有数,哪里需要一个死物来拘束着?”
  秦妗瞧着他放肆不羁的面容,恍神之间,只感觉漫天灯火都在颤动,仿佛下一秒,这个世界就要以他们为中心开始地震,随后崩塌。
  “秦妗。”
  卫岐辛拎着雌佩,收了笑容,眸色深深:“我知道你想要摄政王位很久了,伸手去够罢。”
  “本王相信你有分寸原则。”
  他站在颤动的街道上,手中握紧碧绿的翡翠玉佩,平静地退了几步,望着她,在身侧瓦房将塌的瞬间,勾起了一抹明亮的微笑。
  那抹微笑也带着独属于他的炽热和不驯。
  秦妗说不出话,耳鸣不止,徒然地向前追了两步,眼睁睁看着大片的砖瓦哗哗落下,砸向了面前的矜贵公子。
  卫岐辛看了最后一眼秦妗额角的伤口,挪开眸子,抬起头凝视着飞袭而来的横梁瓦片。
  这一次,断腿之痛他心甘情愿。
  他甚至想感谢上苍,能够让他以残废的代价来换取这一天不复存在。
  还秦妗一个平安无事的九月初九重阳节。


第22章 寺庙纷争
  这次断腿的原因是地震,而且只有卫岐辛身边那座瓦房受损坍塌。
  秦妗则毫发无伤。
  卫岐辛觉得,玉佩的这种设定,怎么看都是老天爷在故意整他。
  街上的人早已惊呼跑空,还是秦妗独自一人将他从瓦烁中拽出来的。
  正所谓帅不过三秒,刚才他还在情深意重地和美人对视,此刻则已被砸得蓬头垢面,躺在地上哀声连连:“哎唷,好疼——”
  的确很惨。
  秦妗为他点穴止血后,看着他失去知觉的双腿,抿唇不语,面上似乎有些不忍。
  卫岐辛偷偷瞟了一眼她,转了转眼珠,立刻变得更加气息奄奄起来,虚弱道:“唉,我从小最怕疼了……”
  “不过……为了这一天重来……倒、倒也值了。”
  他望着秦妗,无限真诚,断断续续地说罢后,强忍不适,露出了一抹坚强的微笑。
  “王爷,”秦妗忽然蹲下,伏在他身侧,声音微微发抖,捂着双眼,如同一朵娇弱胆怯的花朵:“真的很疼吗?”
  她这是怎么回事?
  卫岐辛觉得有点诡异,但还是硬着头皮应下:“自然很疼……”
  秦妗缓缓松开捂着眼睛的双手,冲他眨着水光潋滟的眸子,嫣然一笑:“那我来帮帮王爷。”
  “什么——”
  卫岐辛心中顿感不妙,话音未落,只感觉脖颈一阵剧痛,眼前一黑。
  天杀的,这个冷血无情的女人。
  看着昏迷在地的小王爷,秦妗收回笑容,起身拍了拍手,淡淡说道:“让你一天到晚装可怜博同情。”
  台子上唱曲儿的都没你戏多。
  话虽是这样说,看着他倒在冰凉的地上,双眼紧闭,脸色发白,发丝凌乱,秦妗睫羽一颤,还是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将人抱起。
  并顺手轻轻理了理他鬓边的乱发。
  要是卫岐辛此刻醒来,发觉被一介女流抱着,定会羞愤不已。
  因此她索性点了昏睡穴。
  也免得他一直挨疼。
  今日险象环生,秦妗也受了不少内伤,却仍咬牙撑着,稳稳地把卫岐辛抱进了马车,一路相护,送回了王府。
  折腾许久,待她终于回府,早已月上梢头,更声四起。
  “主子!”
  巫清早早地候在大门处,等了许久。见她下车,连忙小跑过来,满眼焦急担忧,不惜以下犯上,责怪道:“相爷都派人来问话七八遍了。你负了伤,本就要擦药疗伤,而且今夜又出现了地动,怎么现在才回来?”
  秦妗心中清楚,这场地动只是为了让慎王残废罢了。明日,除了他们俩,谁也不会记得。
  她面带疲色,连话都不想说,只摇摇头,扶着巫清,慢步走回栖月阁。
  巫清心疼地搀着人,却也没有忘记职责,低声禀报道:“您放心,寺里的僧人早发现了昂哥儿,后来交给了我们,小家伙没有大碍,只是饿了而已。”
  “唔,”秦妗揉了揉眉心:“可曾查看到那些蒙面黑衣人的身份?”
  “重伤了其中两个,但皆已服毒自尽。面纱揭开后都是普通面孔,手上茧子极厚,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那些飞镖呢?”
  巫清期期艾艾:“没有标识。看不出是什么来路。”
  “……他们去了崖底寻人没有?”
  “属下带人埋伏许久都没有收获,他们应该是直接离开了。”
  秦妗沉默了下去。
  园中竹影婆娑,浸染了月色,叶片摇曳,沙沙作响。
  “主子,如今该怎么办?”
  巫清有些踌躇。
  半晌,秦妗抬起冷淡的眼睛,静静看着朱墙树影:“不急。”
  “明日还能再查。”
  明日?巫清摸不着头脑,但看她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得结束话题,将人扶回房间,匆匆去拿金疮药。
  子时一过,又回到了重阳节这一天,什么也没有发生。
  天蒙蒙亮,秦妗挣脱梦乡的桎梏,缓缓睁开了双眸。
  她有些恍惚,坐了起来,试探性地活动了一下身子。
  哪里都是好好的,不酸不疼。
  她拿起放在床头的玉佩,透过它,看向朦胧晶莹的世界,喃喃自语道:“你还有这等妙用。”
  玉佩冰凉,“智”字通白,其他四个字则是灰扑扑的模样。
  秦妗神色一变,翻来覆去地观察了好几遍。
  “仁义礼信”四个字的确从纯黑色变成了灰色。
  到全白的那一天,就是他们脱离苦海之时罢?
  她来了些精神,紧紧握着玉佩,掀被下床,扬声喊道:“巫清,把暗卫都唤来!”
  按理来说,重阳节既然被重置,那么这会,黑衣人应该就要去央山寺附近埋伏了。
  秦妗束上乌发,蹬着长靴,持了一柄锋利的寒剑,翻身上马,英姿飒爽。
  她拉着缰绳,俯视众人,冷脸吩咐道:“吴朔,今日你与朱雀一支随相爷去赴宴,其余人等,都跟着我去央山。”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既然能重来,今日,她定要反捉仇家。
  ***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李叔看着自家王爷从早上起床就开始傻笑,不免忧愁起来。
  不会是傻了罢?
  卫岐辛压根没听进去,手中握了一卷书,貌似是在阅读,脸上的笑意却始终没有褪下,自言自语道:“不亏,不亏。”
  “嗯,不亏,实在不亏。”
  就连一旁打算讲习的温清德都摇了摇头,低声对老管家李叔说道:“看来王爷今日不适合进学,老夫就先行告辞了。”
  李叔连忙赔着不是,将碰了一鼻子灰的大学儒引出了书房。
  室内幽寂了片刻,忽然又响起卫岐辛兴奋的声音:“不对啊,何止是不亏,简直要大赚特赚!”
  他精神奕奕地从软椅上跳起,满意地看了一眼双腿,抬头喊道:“来人,备上马车,本王要去央山寺。”
  红枫漫天,钟声飘荡,央山寺坐落林间,巍峨庄严。
  一乘软轿把小王爷从山脚送到了寺庙正门。
  他束着紫玉墨冠,面带笑意,鸦纹玄色的衣裾在清风中飞舞,上面绣的金丝仙鹤展翅欲飞。
  卫岐辛哼着小调,跨进寺庙,抓住小僧人问道:“师傅,今天有没有一个长得略逊于我的世家小子来这里拜佛?”
  小僧人语塞:?
  他耐心解释道:“就是乍一看觉得长得很不错,但仍然不敌我的那种人。”
  什么玩意?
  小僧人有些为难,仔细瞧了瞧他的面容,思索一番后,双手合十,诚恳地回答道:“这位施主,并不曾有。”
  “不应该啊——”
  卫岐辛皱起眉头,四处张望,忽然瞟见从文殊菩萨大殿中走出了一抹月白色身影。
  “冉白!”他赶紧叫住了人,还不忘回头对刚才那个小僧人怪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还说没有,诺,不就在那里吗?”
  说罢,卫岐辛一打折扇,端的是个矜贵倨傲,慢步向抬起头的冉白走去。
  小僧人抱着扫帚,望向大殿下那位笑得如同清风朗月的月白长裳公子,有些委屈。
  “好生自欺欺人的施主。”
  “王爷今日怎么有心情来上香了?”
  见卫岐辛走来,冉白有些诧异,却还是温和地行了一礼。
  奇怪,他们之间统共也没见过几次面,这位慎王怕不是个自来熟?
  “本王是来上香的,就不知道冉公子是不是了。”
  卫岐辛笑眯眯地,示意冉白一同散步闲聊,顺便悄悄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哼,这小子果然精心打扮过。
  “王爷此话怎讲?”
  “你就直说罢,”卫岐辛没有耐心陪他装傻,折扇一收,不屑道:“你是怎么知道秦妗今日要来央山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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