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元姐姐,你好身手啊。”他叹道。
“厉害吧。”陈烺仿佛是自己得了夸赞,得意道,“她可不是一般人,是元家出来的女儿呢。”
这杨安却是不信的:“殿下又骗人,同样都是元家出来的女儿,可奴婢见那位昭媛娘娘,却是生得弱不禁风,上回走着走着,一个不小心,就倒在了圣上的怀里……”
他嘟嘟囔囔地说着,但见元月晚笑笑看了自己,这才意识到不对,赶忙又道:“奴婢该死,妄议圣上。”
陈烺却一摆手:“这里又没外人,我也不会去告发你的。”
杨安这才笑道:“奴婢就知道,殿下待奴婢是最好的。”
可陈烺却不管不顾继续说着:“毕竟告发了你,于本王也无半分的好处呀。”
“……”杨安转头就对元月晚说道,“元姐姐,你知道靖王殿下还未封王的时候,他和李家六小姐……”
“喂,你这小子,怎的还学会了恩将仇报呢?”陈烺从树上跳了下来,过来就要抓杨安。可杨安兔子似的,早就已经跑远了。
“既是殿下在这里,想必就不用奴婢再送元姐姐了,劳烦殿下替奴婢跑上这一趟吧。”他远远笑道。
陈烺举了个栗子又要砸过去:“你倒会偷懒!”
杨安笑着走了。
“你怎么在这儿?”元月晚问陈烺道。
陈烺又恢复了他惯常吊儿郎当的模样,笑嘻嘻将怀里的一包糖炒栗子摸了出来,往元月晚手里一塞:“你吃。”
隔着纸包,元月晚能感受到糖炒栗子的温热,还隐隐有着一股桂花味儿。她也就不推辞,向他笑道:“多谢。”
陈烺伴着她往掖庭宫走。在伸手捡去掉落她头发上的一片小小花瓣后,他问:“皇祖母召你去做什么?”
元月晚想这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情,尤其是对陈烺,她也无需隐瞒,便一五一十,将在长安殿里发生的一切,全都告诉给了他知道。
陈烺听后,感慨道:“皇祖母还真是疼爱你。”
元月晚笑着摇了摇头:“太后娘娘不是疼爱我,她是疼爱清河娘子,爱屋及乌而已。”
“这倒是。”陈烺点头,“不然我说要去越州探望姑母,她老人家也不会答应得那般爽快。”
元月晚斜眼瞧了他:“探亲只是幌子吧,游玩才是正经。”
陈烺笑:“别说得我那般游手好闲嘛。”
“你可不就是?”元月晚撇嘴道,又想起杨安的话来,质问他道,“你未封王前,和李六小姐怎么了?”
陈烺嘿嘿笑着:“你信杨安那小子的话,他不过闹着玩罢了,你还当真?”
元月晚哼了一声,移开了视线:“也是,与我又何干?如今你我天差地别,别说什么李小姐,便是赵小姐、钱小姐、孙小姐,你爱娶哪个就娶哪个,反正都与我无关。”
陈烺听她这话就知道她是在使小性子了,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儿,干脆抓了她的胳膊,使她与自己面对了面,他的鼻尖都快抵上她的了,眸子里就只剩下她一人。
“我才不要什么赵钱孙李,我只要你元小姐。”他说。
第77章
敢在皇城宫道上调戏人的, 非陈烺莫属。
好在元月晚也不是吃素的,她镇定自若,不慌不忙伸了手, 推开陈烺, 使他与自己离开有一臂远。
“说话便说话, 少来动手动脚的。”她教训道。
陈烺呵呵笑着:“你怎么知道我就要对你动手动脚呢?”他说着又要来捉她。
元月晚避开, 拿眼觑着他:“你若是闲得慌, 自去外头找人玩耍, 我还有一堆事呢,要回去了。”说着转身就要走。
“哎,别急啊。”陈烺拉住了她,“我这不是给你送栗子来了吗?”
元月晚举了举手里的那包糖炒栗子:“我也道过谢了呀,所以你可以走了。”
陈烺苦着一张脸:“我竟就是个跑腿的?”
元月晚作惊讶状:“那不然呢?”
他二人就这般大眼瞪小眼, 看了半晌,终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同你说个正事儿。”陈烺抬手挠了挠头, “年关将近的时候, 宫里会放出一部分适龄宫女和女官,到时候各宫都会有空缺, 所以……”他看了元月晚, 眉宇间都是一副“你该懂我意思”的神气。
元月晚稍稍一思考:“可是,去年选秀,宫里不是已经放出过一批了吗?按理,下一批也该到两年后。”
陈烺得意一笑:“太后娘娘不忍宫中女娥在此蹉跎岁月, 额外再放一批, 使得不使得?”
元月晚想也知道,不外乎就是这祖孙二人捣的鬼。
“恰好我清思殿中少一铺床叠被的宫女……”他嘻嘻笑着,又凑近了她。
元月晚抬脚就朝他踹了过去:“你想得美。”
陈烺侧身躲开, 又笑:“是我错了,若是你,我怎舍得劳动你来做事?我给你铺床叠被才是。”
元月晚翻了白眼:“你想得更美了。”
虽取笑了陈烺,可元月晚确有将这回事放在心上,她总不能一辈子都待在这掖庭宫里不见天日吧,既然太后娘娘和陈烺已为她铺好了路,那她也就要拼上一拼,为了自己,也为了同在掖庭宫的家人。
后宫之中除去帝王妃嫔,还有內侍、宫女以及六局女官。元月晚不愿去妃嫔宫中服侍,太后与陈烺已做了他们能做的了,若是再借由此调了她进长安殿或清思殿,只怕圣上是真要恼了。相比较之下,进六局是她最好的选择。
而六局之中,以尚宫局为首,元月晚自幼便由她母亲亲自教导读书,后又跟随清河娘子,自信于读书一事上,不输他人。因此信誓旦旦,此次选拔,定要拔得头筹,入尚宫局。
为此,她白日劳作,夜里点了灯,翻看陈烺等人托人带进来的书籍文作,时常至深夜,众人都已进入梦乡,她还埋首书山,不知时辰。
她这般下功夫,免不了有人说闲话。别人尚可,与她同住一屋的婶娘黄氏和二嫂王氏,最为起劲,往往冷嘲热讽,笑话她还妄图从这掖庭宫里飞出去。大嫂张氏哪边都没偏帮,每日除了浆洗,便是抬头看树,看云,嘴里时常念叨着她女儿元星桐。
每每这样,元月晚再看了在一旁安静玩耍的元月柔和元星妍,都在心里暗暗发誓,她一定要从这掖庭宫里出去。
如此也到了腊月。第三场冬雪下来的时候,元月晚交上了她的考卷。
回到掖庭宫浣衣局的陋室里,她将一枚精巧的荷包小心翼翼地收好,又替元月柔和元星妍掖了掖被子,看她们安稳睡着了,这才提了盏纸灯笼,蹑手蹑脚掩门出去了。
掖庭宫外入了夜,就极为冷清。元月晚踏了细雪出来,能清晰听见雪在脚下碎开的声音。陈烺就在宫外的一棵大榕树下,听见脚步声响,他回过头来。
“你冷不冷?”他们异口同声问对方道。
待这话问出了口,他们看了彼此,又都忍不住笑了。
陈烺外罩一件雪青色狐领斗篷,他伸出手来,往元月晚胳膊上捏了捏,皱起了眉:“你怎么穿得这样单薄?”
不等元月晚开口,陈烺拽着她往前,她没防备,一个趔趄,就扑向了他的怀里。
她的脸碰着那柔软的狐领,轻柔得像春风的吻。她贪恋那一丝温暖,却还不忘说:“当心我的灯笼别被烧了。”
陈烺笑着,拿过她手里的灯笼,稳稳当当放在了雪地上。
“考得如何?”他问怀里的人。
元月晚笑了起来:“我觉得甚好。”
陈烺也就笑了:“这次阅卷的是我父皇跟前的敬仪夫人,她也是从小女官做起,一步步考了上来,直到如今,在御前当差,侍奉笔墨。”
元月晚倒是听说过这位敬仪夫人,据说她也是出身越州,自幼赋有才名,中了女秀才,奉召入宫,先在尚仪局当差,后又去了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宫中做女官,再被指派东宫,一直到现在,都侍奉在圣上跟前。
“若是能得她的青睐,那便好了。”元月晚感慨着。
“会的。”陈烺安慰道,“敬仪夫人最是公正的了,她必然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好才华的人。”
“承你吉言。”元月晚笑道,终于肯从他怀里起来,她自袖中掏出那枚荷包来,递与陈烺,“多谢你。”
陈烺看看她,又看了那枚荷包,再看看她:“给我的?”
“不要算了。”她撇着嘴就要缩回手。
“哎,谁说不要的?”陈烺一把抢过了那枚荷包,仔细欣赏一回,嘴角都快咧到耳朵边上去了,“做得真好。”他夸赞道。
元月晚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掖庭宫没什么好布料好丝线,勉强挑了些来做,你随便放些东西,或是压箱底也成,只不许扔了。”她瞪眼道。
陈烺呵呵笑着,伸手就将这枚荷包往怀里塞去:“再好的料子也比不上你做的这个,我怎么会扔,我要贴身藏着。”
元月晚听得脸上一热,好在夜色深沉,她也不怕他能看见。
“我也有样东西要送你。”陈烺道。
“送我?”元月晚奇怪,“好好的送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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