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那边又涌过来一大批人,叫着笑着都往另一头去了。
“好像是说那边在猜灯谜?”元月英伸长了脖子,“咱们也去瞧瞧?”
元月晚鄙夷道:“你去瞧瞧,你能猜得出来吗?”
“我怎么就猜不出来了?”元月英不服气,“往年在越州城,我猜出来的可比你们多。”
她这话说得元月晚心里一阵感慨,往年她同元月英,还有宋金玉,再叫上双喜班的施皎皎,一行人看灯猜灯谜,那叫一个有趣。现如今,只剩她和元月英了。
“也罢,既出来了,就去瞧瞧吧。”她道。
元月英这便高兴了:“就是嘛,大过节的,难得玩一回嘛。”
元月英最是爱热闹,又学了些功夫在身上,不怕人群里被占了便宜去,自己左拐右拐,原本还牵着元月晚,到后来,就她一个人挤到前头去了,倒留元月晚带了木兰和松泉,站在了人群外围。
这附近是个卖花的摊子,摊主是个中年妇人,带着一双儿女,摊子上除去鲜花,还有手作的鞋子,自襁褓中的婴孩穿的虎头鞋,到成人的布鞋,全都有。
元月晚不想往人群里挤,此刻乐得留在外头,将那摊子上的花和鞋都看了一回。
“夫人,我这鞋都是亲手做的,软得很,您摸摸就知道了。街坊四邻都爱我做的虎头鞋呢,小孩子穿了好看,夫人老爷生得这般貌美,孩子一定也是好看得紧,就不知公子多大月份?”
元月晚以为她这话是同别人说的,结果一抬眸,那摊主笑盈盈的,却是正看了自己。
她疑惑是自己戴了斗篷帽子,摊主灯火晃了眼,误以为她是哪家的妇人,才这般相问,才要开口解释,察觉身侧靠近了一人,便又转头看了过去,却是个眉清目朗的俊俏郎君,也笑嘻嘻正看了她。不是陈烺,又是哪个敢这般大胆?
看她眉头瞬间紧锁,陈烺却催促了她:“人家大嫂问你话呢。”
原来是这么个瘟神在!气得元月晚一抬脚,照着他的靴子就踩了下去,然后转身就走。
她那一脚没什么力道,冬日都穿得厚,陈烺也不觉得有什么,哈哈笑了,向摊主说道:“其实还未有孩子,娘子皮薄,怕是不好意思了。”
摊主也笑道:“不妨事,两位年轻,正是好年纪,日后要多少孩子还没有?这位相公快去追回你家娘子吧。”
这一番对话,给一旁木兰和松泉都听笑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陈烺几步就拽住了元月晚,她还在气头上,反手就要打他,又被他顺手抓住了手腕。
“你松手!”她咬了咬嘴唇,看路过的川流人群,“大街上拉拉扯扯的,成什么体统?”
陈烺抬眼思索了回:“这话似曾相识。”
“你松开!”元月晚挣扎着。
木兰松泉也赶了过来:“殿……”还未说出口,就被陈烺瞥了一眼,她们又赶紧改口,“两位还是先放手吧,给人看见了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陈烺捏了元月晚纤细的手腕,挑眉道,“这街上搂搂抱抱的多得是呢,我们不过牵一下而已。”
“这叫牵一下?”元月晚举了被他钳制的胳膊,“你这是强迫好不好?”
陈烺只嘻嘻笑着,无论如何也不肯松手。
“这里人多,不如我带你去另一处,不比这里热闹,但更好看。”陈烺道。
元月晚另一只手去掰了他的手,头也不抬道:“我在此处等我们家阿英,不便走开,既是好看的地方,那你便自己去吧。”
陈烺另一只手捉住她不安分的手,迫使她看了自己,笑道:“傻子,你不去,再好看的地方,也没意思了。”
木兰跟松泉听了,都在陈烺身后抱了抱胳膊。
元月晚嫌弃道:“油嘴滑舌。”可见的是个纨绔子弟了,真是装不了几日君子。
她不知道的是,临街的酒楼上,几只脑袋都挤在了窗户边,齐刷刷往下边看热闹。
“九哥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以往说笑就说笑,现在还动手动脚起来了。”却是林长风笑道。
“这有什么,那可是父皇亲自为他选的王妃,她不对王妃动手动脚,难不成对你啊?”陈炼取笑道。
“哦,那就是越国公府的大小姐?元都督家的长女?”
“四哥说得不错,就是她。”陈炼对他四哥陈烨说道。
陈烨是头一回见着元月晚,借着通明的灯火,他军人的眼睛更是看得分明。
“不错,模样确是出挑的。”他点头。
“何止模样,”出声的却是成王妃,梅映雪,她也走了过来,笑道,“最难的是,她能拿捏得住咱们老九。”
“哦?”陈烨更是感到新奇,“当真?他那个性子,能有人管得了?想当初若薇表妹……”
梅映雪轻轻瞪了他一眼,陈烨自知失言,但他一直在军中,最不喜欢跟人遮遮掩掩,当即就向陈炼抱拳道:“十一弟,我口不择言了。”
陈炼苦笑:“四哥不必如此。老实说,便是我自己,也没料到会是如今这个局面。”
当时他们谁都想着,陈烺与李若薇会是一对儿,哪成想,一转头,就全都变了。
“若薇妹妹也是个好的。”梅映雪安慰了陈炼。
陈炼实在是不愿意再进行这个话题了,便又往下看了去:“诶?九哥怎么不见了?”
不见了的何止是陈烺?他们方才站立的地方,就只剩元府那两个丫鬟在了。
第56章
远离了人群的巷道里, 元月晚看着那匹被牵近的黑马,高高大大,毛色光泽, 一看就不是凡品。
陈烺自卫卓手里接过缰绳, 卫卓就又掉头, 拐进了酒楼后院里。
元月晚挑眉:“怎么, 还要骑马去?”
陈烺学了她的样子, 也挑眉说道:“走路也行, 如果你愿意走上半个时辰的话。”
元月晚突然后悔,自己怎么就听信了他的鬼话,答应跟他走呢。
萌生了退意,她便开始找起了借口:“只有一匹马。”
“嗯,”陈烺整理了下马鞍, 又转头看了她,“有什么问题吗?”
“就只有一匹马。”她强调道。
陈烺听明白了, 他拍了拍马背, 笑:“一匹便足够了。”说着向她伸了手,“上来吧。”
元月晚站着没动:“大庭广众之下, 你让我跟你同乘?”
陈烺思考了下:“你不戴着帽子吗?要是不乐意, 你就把脸遮起来?”
“……”这也是他能想出来的主意?元月晚简直要被他气笑,“然后让人传言,靖王殿下在上元佳节,与一不知名女子当街共乘?”她呵了一声, “不知道殿下是想打自己的脸呢, 还是我越国公府的脸?”
陈烺摸着下巴想了想:“那要这么说的话,就别遮了。”
元月晚都快要被他给气死了:“我是欠你的吗?我要回去了。”她转身就要走。
“那可不行。”陈烺笑着,一个箭步上前, 就给她拉住了,“言而无信,这可不是你们元家的做派。”
不等元月晚反驳,他手一勾,就搂住了她那盈盈一握的细腰,足上发力,带着她飞身上了马背。
“陈烺!”元月晚气得直接唤了他的名字。
“坐好,别乱动,掉下去我可不负责。”陈烺却笑着威胁了她。
元月晚被禁锢在陈烺的身前,想掉也下不去,只好一面生了闷气,一面抓紧了马鞍上的扶手,眼下还是安全要紧。
陈烺的马跑得并不快,他们走的这条路人也不多,纵是有人,注意力也都在沿途的灯笼和摊铺上,甚少有人会仔细打量过来。如此一来,元月晚也就放轻松了些。
这人一放松,就会胡思乱想,想着想着,她一时没忍住,还笑出了声。
陈烺听得分明,问她道:“你笑什么?”
元月晚摇了摇头:“没什么。”
“真没什么?”陈烺不信。
元月晚自认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便道:“我只是想起了小的时候,我还不会骑马,我爹也是这样让我坐在他的前面,现在想想,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你骑马是你父亲教的?”
元月晚点头,又说:“不过,你可别得意,你跟我爹可不一样的。”
“哦?”陈烺笑问,“哪里不一样?”
“我爹会护着我。”她说。
“这有何难?”陈烺腾出一只手来,就势搂住了她的腰肢。
元月晚低头看了看那只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又回过头去,瞪了身后之人:“你松开!”
陈烺耸了耸肩:“不是你说的,护着你嘛?”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元月晚气道,又低下头去掰他的手。
陈烺搂着她腰的手收得更是紧了,知道她现在不敢乱动,他便愈加放肆:“那也得护着。”他故意凑去她耳边这样调笑道。
气得元月晚干脆就往他胳膊上掐了一下。什么人嘛这是!
骏马一路往前,未曾遇到片刻的阻拦。元月晚看着前方行人越来越少,不由得心下生疑,又去问陈烺:“我们这到底是要去哪儿?”
陈烺听得他说“我们”,心中高兴,乐道:“别急,马上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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