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霜猛地坐了起来,“不行,我去同父亲解释清楚。”
翠竹忙拦住林南霜,“小姐您可要想清楚了,您这般帮着齐世子说话,老爷肯定会觉得你们背着他私定终身了,到时候迁怒齐世子,只会更难收场。”
林南霜觉得翠竹说得有理,陈乐池已经不喜齐豫了,她不能再火上浇油了。
但想到齐豫被误解被为难,林南霜便有些低落。
这时外院一个小丫鬟跑了进来,“小姐,刚才我从外头回来时,有人托我把这封信送给你。”
林南霜接过信,展开一看,上面是熟悉的字迹:
奉公命,赴言州,月余返程,勿念。
林南霜看完信,便叫翠竹赏了几两碎银给那小丫鬟。
齐豫信上说是去言州办公务,但林南霜隐约觉得他是去言州调查元放的事情的,只是言州与元放有什么关联呢?
齐豫要过一个月才会回来,林南霜便暂且将如何同陈乐池解释的事情搁置下来了,因将近年关,便帮衬着陈夫人一道备年货。
一个月后,林南霜没有等到齐豫归来的消息,反而是陈府出了一件大事。
“真是熊大人来提亲了?”
“可不是,怪不得潘夫人一直不愿意走,要赖在府里,原来是想在京城里找下一家。”
“她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去,当时我就知道她存了别的心思,可怜夫人一心为她考虑,她却一点不顾陈家的脸面。”
“她的孩子还那么小,她忍心改嫁吗?”
“夫人收养了幽幽,她这回来又把大女儿带来了,留下她婆婆和儿子在言州。”
“我看她是早就打算好了,潘家不可能让她带走男丁,她就只顾两个女儿了。”
林南霜原本只是路过后院,没成想听到了这么一番对话,转身快步朝前院走去。
待林南霜走到前院时,正好看见陈乐池在送一个官员出来。
那官员身着紫色官袍,保养精致,看着约莫是四五十岁的年纪。
陈乐池送他出了大门,面色算不上好,倒是对方十分热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好好考虑。
林南霜见人已走远,便走上前去,“父亲,他就是熊大人?”
陈乐池面色不佳,“晚晚你还小,先回去。”
林南霜立在原地没有动,这时花厅里传来了争执声,陈乐池大步走了过去。
潘夫人身着一袭素色长裙,一张脸素面朝天,同平日里花枝招展的模样全然不同。
“二姐,我同熊大人是真心相爱的,你为什么要棒打鸳鸯。”
陈夫人被气得不轻,“真心相爱?他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半只脚都迈进棺材里了,你和他勾搭上做什么!”
跟过来来的林南霜满脸惊诧,熊宇竟然已经六十多了?那只能说他是保养有方了,看着年轻了一二十岁。
潘夫人拿手帕拭泪,“我一个寡妇,身上又没钱财傍身,他愿意要我已经不错了,我还有什么可挑拣的。”
“潘家在言州也算有头有脸的人家,潘志虽然去了,但你膝下有儿有女,上头又有婆婆叔伯帮衬,日子不会难过的,你何必那么急着改嫁。”
第114章 114 。
潘夫人泪如雨下, “二姐你是不知道我在潘家过的是什么日子,相公还在时,婆婆就看我不顺眼, 经常使唤我, 他走后,婆婆更是变本加厉地蹉跎我, 若我不改嫁, 在潘家还有几日可活的”。
陈夫人听罢面色稍缓,有些动容,“既是如此,你早同我说便是了,我也不会拦着你改嫁。”
“但嫁给熊宇是绝对不行的, 你若愿意, 我可以托之前在汴州认识的人给你介绍一个相配的。”
潘夫人心中不屑一笑,陈夫人说得好听, 但她能给她介绍什么好人家, 无非是汴州当地七八品的小官,中年丧妻,家中孩子已经好几个了, 她嫁过去也不会好做。
既然如此, 她为何不选熊宇,虽然年纪大了些, 但好歹是朝廷堂堂的三品官,出手阔绰豪奢,知情识趣。
潘夫人摇了摇头,“我已经答应熊大人了,现在再反悔, 只怕会牵连姐夫得罪熊大人。”
陈夫人一拍桌子,可算是知道了潘夫人的真面目,“既然你们二人都说定了,还同我说什么,赶明儿你直接坐一顶小轿进熊府去吧,也不必再来我这儿了。”
陈乐池见状,忙上前扶住陈夫人,“别气了,不值当。”
接着转头看向潘夫人,“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明日我就派人去同熊府说清楚,早点把日子定下来。”
潘夫人喜不自禁,连连谢了陈乐池好几句,才退了下去。
陈夫人不悦,“老爷你明知熊宇不是什么好人,做什么要答应她。”
“你以为你妹妹不清楚他的事,他那些龌龊事传的满城风雨,她稍一打听就知道了。”
“现在不提,无非是看中了熊宇身家富贵,进了熊府能穿金带银,做官太太。”
“既然她都想好了,你怎么劝也没用,倒不如顺水推舟,这样两家面子上也好看一些。”
陈夫人叹了口气,无奈地坐回了椅子上,最后终于松口答应了。
林南霜对潘夫人改嫁之事没什么兴趣,但她记得潘夫人先前说她的父亲是工匠,便去了她的院子一趟。
潘夫人这儿心情正好,听了林南霜的问话,笑了笑,“就是啊,但你母亲死活不让我往外说,我看你是我亲外甥女才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了,省得二姐来找我算账。”
林南霜继续问道:“外祖父是在京城打首饰,后来去了言州就改经商了?”
潘夫人抹了抹空荡荡的手腕,意有所指,“父亲家底厚,只可惜好东西都留给了二姐,我什么都没分到。”
林南霜低声同翠竹说了几句,很快翠竹便捧着一套红珊瑚头面进来了,放在了红木圆桌上。
潘夫人看了看首饰的成色,神情十分满意,也不再隐瞒了,“父亲一直是呆在言州给人打首饰,偶尔会有外省人慕名而来,花重金让父亲制作玉器。我当时还小,只知道当时家里很富裕,我出去逛街时,无论看上了什么,父亲都会直接买下。”
“但后来不知道,父亲就改行不打首饰了,我当时还觉得奇怪,明明打首饰这么挣钱,父亲没道理改行啊。”
“但父亲对此讳莫如深,根本不同我说实情,还勒令我不许将他曾是打首饰的工匠的事说出去。”
“父亲改行经商没多久,就遭了意外去世了。依我看,他若继续老老实实打首饰,根本不会出这事,我也不用为银子犯愁了。”
林南霜见潘夫人一脸理所当然,心中叹了口气,看她这样子,即便出嫁后,也没少找外祖父要银子。提到外祖父去世了,她看着一点也不伤心,只是犯愁手头不如从前宽裕了。
林南霜起身回了清荷院,潘夫人再如何不堪,也与她无关,待她进了熊府,自会有人收拾她。
她好奇的是外祖父为何要改行,但见陈夫人这些天一直在为潘夫人愁眉苦脸,便暂时按下了。
齐豫在言州迟迟未归,只派人给林南霜捎信道是有事耽搁了。
林南霜只以为是耽搁几日,不料过完年关,转到来年了,齐豫还没有返京。
若非每隔十日,就能收到齐豫的来信,林南霜几乎要怀疑齐豫出事了。
这日,林南霜和翠竹一道出门采买,见南城门涌入大批的白袍书生,才想起来二月是会试的日子。
翠竹好奇地朝南城门看了两眼,“现在才一月中旬,那么早就那么多书生来赶考了?”
茶楼的伙计答道:“每年这个时候都有大批书生进京,再来迟些,考场附近的客栈就住满了,若等到二月才来,那怕是要住到城外去了。”
这时,几个手拿折扇,身着繁复锦袍的书生进了茶楼。
“那明义赌坊的赌局你们知道吗?”
“知道,我已经押了五百两赌戴兄是会元,戴兄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这银子你是赢定了,戴兄可是徐州的解元,这会元对戴兄来说是囊中之物了。”
“戴兄才高八斗,这我自然是清楚的,只是言州那帮穷酸书生死鸭子嘴硬,非说那个方鸿光有连中三元的面相。”
林南霜原本在用茶点,冷不丁听到方鸿光的名字,觉得有些恍如隔世。
她离开言州已有一年半,算一算时间,方鸿光去年参加乡试,如果中举了,确实是今年参加会试。
那群锦袍书生还在议论方鸿光,言语间对他颇看不上。
“言州多少年没出过会元了,上回科考中进士的都只有寥寥几个,他们竟敢这般大放厥词。”
一直没有出声的戴笃终于开口了,“明义赌坊里有人赌方鸿光中会元?”
“这……还真有人被他们唬住了,现在赌他中会元的人还真不少。”
“不过,戴兄你放心,我一会儿就去赌坊加注,绝不会让他压你一头。”
戴笃不屑一笑,“不必了,我不想和他的名字出现在一处。”
戴笃虽说了不必加注,但同他一起的几个书生早对方鸿光不满了,叫来了茶楼伙计,吩咐他去明义赌坊跑一趟,帮他们下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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