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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人间留不住 完结+番外 (甯酒酒)


  临走的时候陆闵眼中满是不舍,这也是陆缈最难受的时候,哪怕陆闵老了,病了,她也不能时时陪在他身边。
  陆缈快到申时的时候才回了朱颜辞镜楼。
  那几扇华美结实的雕花木门关的死死的,平时守在外面的大宝双福也不见了,巍峨精致的朱颜辞镜楼上下充斥着悲戚之气,如日暮西山,风烛残年。
  这样的场景也曾出现过,锦颀死的时候朱颜辞镜楼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陆缈不自然的笑着,手指在掌心处不断摩擦,“不可能的,她们都说了维桢不会有事的,一定是我想多了,想多了。”
  她现在的样子看上去极不正常。
  陆缈上前几步,离门已经很近了,那双玉手几次抬起又放下,陆缈先是用指尖触碰,最后整个手掌覆上,轻轻的推开了那扇门。
  那么多人啊,慎娘,舒窈,琬琰,南嘉,甘棠,望泞,大宝双福,还有睿英馆和湘竹馆的所有娘子,韶园的两位姑姑,韶园所有的孩子都在这了。
  陆缈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朱颜辞镜楼有这么多人。
  可是大家都围在一起做什么呢?
  好像还有人在哭,陆缈听出来了,哭的最厉害的是南嘉和望泞,望泞就是个小哭包,她哭的次数可多了,南嘉又在哭什么?
  谁都没有注意到陆缈,她步伐轻慢虚浮,从人影交叠的缝隙中看到了地上躺着一个人,不对是用白布盖着的东西。
  陆缈试着穿过人群,走到最前面的舒窈身旁,笑盈盈的问她:“阿回,怎么了,大家怎么都在这里啊?”
  舒窈已经感受到了她的不对劲,她知道不管怎么说都没有用了。
  “阿缈,维桢死了。”
  陆缈在原地僵滞了许久,还是笑着说:“阿回你说什么呢,你们不是都跟我说维桢会好好的,她只是去郑王府小住几日,怎么会死呢,维桢还答应我了她会保护好自己的,你们为什么要骗我。”
  舒窈的眼泪几乎是在一瞬间落下,一连好几颗从下巴处滴落,她闭上眼睛,手指着那具白布盖着的尸体,艰难说道:“那你自己去看。”
  陆缈照她说的做了。
  维桢的装束一点都没有改变,还是簪着青莲,戴着玉簪,神圣高洁的像是天宫的仙子,她一身白衣没有丝毫的脏污,腕间还有着慎娘送给她的玉镯,她这么好看,一点都不像死的样子。
  可她真的死了,那白洁如玉的脖颈上是触目惊心的勒痕,可能她挣扎了很久,也可能没有挣扎,由着那三尺白绫夺取自己的生命。
  陆缈已经哭不出来了,她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骗子呢,明明说好了会保护好自己的,怎么就说话不算数了。
  维桢和锦颀一样,都是骗子。


第36章 陌上桑 同悲
  “徐妙仪, 你不是朱颜辞镜楼最受欢迎的双璧之一吗,让我看看是不是名副其实,来, 给我奏一曲。”
  维桢勉强压下内心的不平怨愤, 她眉眼冷漠,抱琴在一边坐下, 一曲广陵散奏的极好。
  郑王看不惯她这样子,开始出言嘲讽:“哟, 广陵散啊,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这曲子, 隔了这么多年,在皇宫演奏和在乐坊演奏有什么不同啊, 跟我说说。”
  他最恶劣之处就是每一句话都在撕维桢的伤口, 哪怕那鲜血溅到了他脸上也不肯罢休。
  维桢掐着手心,她记得答应了所有人会好好回去的,所以她忍。
  “回郑王殿下, 没什么不同。”
  “你怎么变的这么乖了,我问你什么叫你做什么你都照办,这可不是我认识的徐妙仪啊, 你不是最趾高气昂,除了太子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吗?”
  手心的疼痛愈渐强烈, 维桢眨了两下眼睛,道:“回殿下,奴是朱颜辞镜楼的维桢, 不是徐妙仪。”
  就在此刻,郑王的笑容变的扭曲起来,“你不是徐妙仪啊, 那我就让你认识清楚,你到底是不是。”
  他用了一日的功夫折磨维桢。他拿来许多徐妙仪喜欢的东西,逼迫着维桢说这是她喜欢的,让她跪在烈日之下重复一千遍她是徐妙仪,他强迫着维桢做曾经徐妙仪对他做过的事,说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都没有用,维桢照他的吩咐做了,最后还是那句话:“奴是朱颜辞镜楼维桢,不是徐妙仪。”
  徐妙仪早就死了。
  这一日维桢生不如死,她以为没有什么比让她想起过去更残忍的事情了,可是她忽略了郑王的疯魔程度。
  第二日他告诉维桢一件事情,“我邀请了几位我们两个都认识的朋友来府中做客,就由你来奏乐伺候吧。”
  一个又一个熟悉人的名字传进脑海里,维桢眼眸中恨意横生,她是曾经害郑王失了面子,那也只有一次,她都已经沦落至此了,要羞辱要打骂都随他去了,为什么他还是不肯放过她。
  “殿下是一定要把我的自尊和傲骨一寸寸的碾碎才肯罢休吗?”
  “自尊?傲骨?你一个乐坊之中陪笑卖艺的娘子也有这种东西在?”
  他给了维桢两个时辰准备。
  这时间给或不给都已经没有意义了,让维桢去侍奉旧日的朋友熟识,等于是让她真正低贱到尘埃里,一点希望都不会再有,那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昔日高贵的尚书嫡女,差一点就成为太子妃的徐妙仪已经是肮脏下贱的贱籍女子了。
  维桢的高傲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白绫从房梁上穿过,一道一道被挽起,维桢站在椅子上,缓慢逼近着。
  她忽然想到了母亲,温柔慈爱的母亲跟她说不管怎么样都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她也想起了陆缈的请求,她们都还在等着她回去。
  她从来没有赌过,这一次她想试试。
  她把腰间的的玉佩,珍珠流苏全部给了婢女,让她帮忙送封信出去。婢女是个好人,胆子很小却还是帮了她这个忙,这么好看的娘子要是出事了真的很可惜。
  最可惜的是婢女连王府的门都没有出就被郑王的姬妾拦下,那姬妾把信烧掉,还不停咒骂维桢贱人,勾引殿下不得好死。
  维桢还真的以为信已经送出去了,她焦急而又慌乱的等着,只要一个时辰的,陆缈她们会来救她的。
  她等了两个时辰,没有人来。
  那种满是希望再到绝望的心情,维桢第一次感到痛彻心扉。
  门外已经有人来催,维桢的声音极度飘渺,“再给我一炷香的时间。”
  从梳妆打扮好到自缢,一炷香够了。
  维桢坐在梳妆台前,把鬓发梳理好,将花朵和玉簪扶稳,明丽清雅。镜中人笑的凄美,“果然,这世上早已没有人在意我的死活了,自始至终,我都是一个人。”
  看来她的运气真的不怎么好,平生第一次赌,她输了。
  输的代价就是死亡。
  “父亲,母亲,我们一家人终于可以团聚了。”
  造化弄人这四个字真的很有道理,永远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从心存希冀到幻想破灭,真的只需要那么一小会的功夫,因为无法预知,无法真正放心,所有的误会都产生了。
  陆缈到死都不知道维桢曾经向她们求救,维桢到死也不知道那封信根本就没有送出去。
  遗憾总是存在于各个角落。
  维桢的丧事跟锦颀那时候差不多,这一次病倒了的是陆缈,吹了半晚的冷风,照顾陆闵一夜,心力交瘁之下突闻维桢死讯,她真的撑不下去了。
  陆缈发了高烧,全靠甘棠撑着,她一边煎药一边还要听着南嘉的哭喊。
  “真的不能再有人出事了,不能的。”
  原来最盛气凌人的南嘉也爱哭起来了,相较于最初的模样,大家真的都变了很多。
  甘棠叫南嘉赶紧去灵堂那边,总要让维桢走的风光体面,这里有她和舒窈便够了。
  舒窈也是一晚上没合眼,靠在床边用打湿的帕子给陆缈降温。
  甘棠把药端过来,舒窈起身的时候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你没事吧?”甘棠同样也害怕的。
  舒窈就是精神不济头有些晕,她摆摆手,说:“没事,就是有些晕。”
  甘棠叹气,生怕舒窈也倒下了,“你都一宿没睡了,快去歇着吧,云胡这里我照顾着。”
  舒窈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也没有固执坚持,“那我去睡一会,然后再过来换你。”陆缈还烧着,不能没人照顾,加之她情绪不太稳定,总要有人安抚的。
  维桢的灵堂中很多人守着,却还是显的空荡清冷。
  琬琰和望泞是把南嘉扶着在的,琬琰看着维桢的灵位,淡淡道:“赵仆射说,郑王自请回到封地,永世不再入京。”
  这里就必须要提提那位疯魔变态的郑王殿下了,他听到维桢自缢的时候,手中琉璃酒杯滑落在地上,厅堂里坐了很多人,没有一个是维桢认识的。
  郑王起初还很正常,他说:“徐妙仪怎么会自缢呢,她那么骄傲的人流落乐坊都没有死,怎么现在会死呢?”
  “我就是想吓吓她,怎么她这么不经吓?”
  后来就愈发癫狂了,他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把屋子里弄得乱七八糟,什么都砸了,“她怎么能死!我还没有好好羞辱她,她怎么敢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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