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男人怎能服侍好你?你该留几个丫鬟在身边的,衣食住行或是旁的,都能照应的到。”
程春娘站起来往窗边走了几步,廊下几个汉子的身影跃入眼帘,长得大手大脚的,粗活能干,服侍人的细致活肯定做得没女人好。
听出程春娘话里的深意,柳持安嘴角含笑,连声道:“春娘,这你就不懂了,西北和京城不一样,这边民风淳朴,并不兴女子必须做婢为奴,很多女儿家涉猎采果的本事比男人还厉害。”
往具体里说,是因为他的习惯,他习惯了随侍都是男人,说起话来也方便,先前长老谴了几个侍女给他,要么比男人还蛮,要么魅得像妖精,都不适合他,索性趁着越冬将人赶去了草原。
“我不是这个意思。”程春娘低头垂目,柔声道:“楚儿说你如今地位不同往日,既是一方主子,身边总该有些……”
那话程春娘说不出口,遂拿宝乾帝做例子。
“在位的官家才二十几岁,后宫的女人两双手都数不过来,你比他大了一轮有余,你——”
“我没有!”柳持安三指立誓,肃容道:“我没中州皇帝那等所谓的后宫,春娘,你得信我!”
程春娘眉头挑起,柳持安以为程春娘不信,面上渐起凝重神情,一字一句道:“三公主嫁过来时,我才接任西北不久,无暇想这些风花雪月,三公主死后,我就逃亡到静绥,后边就遇上了你,我……”
“我信你。”
程春娘捏着帕子,慢条斯理道:“咱们都这般岁数了,从前的种种再斤斤计较起来着实没看头,你有也好,没有也罢,女人的事就此打住。”
叹了口气,程春娘莞尔的续道:“我嫁过人,你娶过妻,咱们扯平,至于所谓的后宫不后宫的,我话放在这,我今个既来见你,想来你该懂我的意思。”
柳持安眼睛发亮眉飞色舞,嗯嗯点头道:“我明白,我自当洁身自好守身若玉。”
说完还意犹未尽的替自己叫屈:“前些年是我不好,因庶子的事和你错过了十来年,可我在西北真的没有跟女人们鬼混,我——”
程春娘脸上漾出笑意,打断柳持安:“我不是说了嘛,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柳持安红着脸闷闷低语:“春娘好生霸道,连让蒙冤的人解释两句都不成。”
程春娘不自在地咳两声,暗道男女这种事多问无益,她始终认为柳持安当年一意孤行的要庶子,想来和别的女人…
算了算了,她没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给自己添堵,既决定重新接纳柳持安,再紧抓着从前的事不放又何必呢?
柳持安也暗自叹气,他真的没有,至于庶子的事…等以后找机会再解释吧。
重逢后,两人说了好些话,程春娘等着柳持安问她是怎么从京城过来的,然而柳持安却始终避而不谈。
两人白日虽共处一室,但到了夜里,寒症渐好的柳持安将屋子让给了程春娘。
再有三天就是仲秋,程春娘望着清冷漆黑夜空中高悬的圆月,知道儿子过两日就会来接她回京城。
柳持安大抵也知道,这两日柳持安绝口不提仲秋,而是拉着程春娘在玉山周围四处玩耍,追牦牛逮小兽。
程春娘在外这般畅玩的时间很少,脚虽有些累,但脸上的笑容比往日要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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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言楚带着无比震惊的华宓君穿过骫骳山来到西北寨子时,程春娘刚从深谷温泉回来。
柳持安提着湿漉漉的衣裳走在后边,乍然看到风尘仆仆的盛言楚,柳持安嘴角的笑容淡了几分,黯然地喊:“楚哥儿,你来啦。”
华宓君迎上去挽着程春娘的手臂,侧头觑见婆母眉眼生春,华宓君便知婆母在西北的这几天过得很舒心。
甩了个眼神给丈夫后,华宓君和程春娘相邀进了屋里。
大树下,柳持安拧干衣裳的水渍,盛言楚背抵着树,手指不停把玩着腰间佩戴的印章络子,喊了声巴叔后便没再开口说话。
柳持安吃逼不过,忍不住找话题:“听春娘说,你家儿子要抱回来养?那卫家同意吗?”
盛言楚抻了个懒腰,闲闲地瞥了眼柳持安,笑答:“还不一定,不好说。”
寥寥几语将话聊死了,柳持安蹲坐在地,嘴唇嚅动两下,然而抬头见盛言楚似笑非笑地睨着他,柳持安到嘴的话一下咽了下去。
屋里程春娘已经穿戴好,戴好斗笠,华宓君和程春娘走了出来。
“春娘——”柳持安蓦然站起来小跑到程春娘身边,神色复杂:“你要回去了?”
程春娘点了点头,儿子儿媳都在,程春娘羞与柳持安说交心的话,不成想柳持安脸皮厚,一把将程春娘拥进怀。
华宓君别开脸赶紧逃离,盛言楚也移开了视线。
柳持安有数不清的话要跟程春娘说,程春娘含蓄地拍拍男人的肩膀,眉眼弯弯:“咱们还会再相见的,不急于这一时。”
柳持安缓缓松开程春娘,站定了几息后,柳持安往盛言楚这边走,半含讨好:“楚哥儿,咱们爷俩谈谈?”
盛言楚跟着柳持安去了田野另一头,两人聊了足足半刻钟才朝程春娘这边来,回来时,盛言楚嘴角微翘。
见两人相谈甚欢,程春娘一颗悬着心终于落回肚子。
在寨子里提前吃过一顿团圆饭后,柳持安这才亲自将三人送至寨口。
出了寨子后,柳持安就没有再往前走,柳持安心中大抵能猜到盛言楚身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柳持安很庆幸盛言楚有,唯有这样,他才能时常见到春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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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北回京城只需几息的功夫,两个女人都对此叹为观止。
回到盛家的当晚,盛言楚摒退下人,将自己的秘密大大方方地说给华宓君听,不仅仅是小公寓的事,还有他穿越之前的事。
华宓君闻之目瞪口呆,盛言楚以为华宓君会惧怕他,没想到华宓君来了一句:“楚郎,你不会是没喝孟婆汤吧?”
盛言楚:“……”
不至于。
华宓君笑嘻嘻地抱着盛言楚:“老祖宗常跟我说世上的怪闻奇谈,坊间不少道士僧人为了拿捏老百姓,就喜欢往自己身上套罗汉转世之类的神话…”
盛言楚来了兴致:“那宓儿觉得我呢?”
华宓君:“你刚不是说了吗?你上辈子才二十来岁就死了…”
盛言楚耐人寻味地笑笑:“你就不怕我拿民间道士僧人的借口搪塞你?”
“没必要骗我。”华宓君坐起身,目光兴味:“我有什么值得楚郎拿这种事哄骗?钱财?盛家各处的铺子蒸蒸日上,还没到动用我嫁妆的地步。”
盛言楚唔了声,华宓君酸涩一笑:“至于我这个人…以楚郎的身家,想要倾国绝色的女人轻而易举。”
盛言楚虽在恋爱上很小白,但他也知道这时候该说些话安抚,手指绕着华宓君的长发打了个圈圈。
“都说读书人多是薄情郎,我看多是误传。”
华宓君捶了下盛言楚的胸,咬着牙:“误传?换言之就是有咯?”
盛言楚笑容可掬,歪着脑袋道:“要说读书人中没有绝情寡义的,这话未免说得太满,但也不能一概而论,我的意思是,大部分读书人都不会在高中后,对原配结裡的发妻做出陈世美的举措。”
华宓君好整以暇地看过来:“何以见得?”
盛言楚舒适地靠躺着侧,温声开口:“想走科举路的,大抵要从五六岁就开蒙,人之初性本善,从小对着书本耳濡目染,当知长大后要敬重正妻,嫡庶有别,便是再怎么喜欢妾室,也万万不能越过正室,庶子再如何有才,家产也该由嫡子继承。”
华宓君握着团扇轻摇着,闻言插嘴:“楚郎不忍我再有生育之苦,我为之欢喜,可这儿——”
团扇反握,柄端对着心脏,华宓君说得很轻:“这儿慌得很,我好怕哪天你从外边牵一个女人回来。”
盛言楚笑了,忽对着华宓君的耳畔低语了两声。
“真哒?”华宓君愕然捂嘴,艳羡道:“世间竟有不准纳妾的朝廷?”
盛言楚:“千年之后,咱们的后代也会发展到那一步,我瞧着咱们官家私心里就想奉行一夫一妻制,可惜百官不准。”
华宓君咬唇,踌躇半晌才问:“那你呢?”
“我?”盛言楚反指向自己,笑意浮起:“我又不是官家,逍遥自在的一个小商官罢了,要三宫六院的美人作甚?”
“娘也不会由着我胡来,你知道的,她最是讨厌那等以色.诱君的女子。”
华宓君眸中流光溢彩,打趣道:“你这话莫不是埋汰我没有容貌?”
见华宓君挥舞起拳头作势要打人,盛言楚忙捂着头蜷缩进被。
夫妻俩闹了一场,期间女儿锦姐儿哭嚎醒了过来,盛言楚陪在孩子身边的时间少,也就这段时间才恍然发现夜里带小孩有多么艰辛。
望着妻子抱着女子在屋里来回走动,盛言楚更加坚定了不再生养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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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华宓君交代了前世的秘密后,两人不知为何黏得如胶似漆,吃早饭时,就连程春娘都发现了面前这对夫妻比以前更腻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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