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一来,可就不是清除几个小喽啰就能平息事端的了。
他们都会因此而被停职!手中的权力,也将被剥夺得一干二净,最终成为一个个空架子------所以说,他们如今就是砧板上的那块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是任人宰割了,无非就是损失多少而已。
当然,这点小小的损失其实算不得什么,毕竟直到目前为止,除了户房以外,其他的房科都还掌握在他们手中------至少,他们心里是这么认为的。
随后,王知县又说起了夏税征收一事。
眼下已经进入了五月底,夏税之事不能再拖了,早一天收讫,才早一天安心,税粮才是考核地方官的主要标准,夏税秋粮历来也被视为头等大事对待。
王知县发了话,命各区粮长明日齐聚县衙,商谈税收诸事。之后又让户房钱司吏,吴典吏及书办祝振东三人入后衙签押房议事。
正准备散衙时,荣师爷却是从后方转出,悄然来到他近前,低声道:“东翁,先生遣人送来书信,说是病体未愈,病假还需再请两日------”
“------”
说是小声,其实声音并未刻意压制,下方不少人都听到了这话。个个大摇其头,心说还是人李师爷牛气,小小风寒就能请上十天半个月的假,也是没谁了------
王知县打开书信一看,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
张富,吴山驿。
他眉头一皱,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这时小荣却是凑近了他耳边,用真正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先生说了,养济院那等福利之所,让张富这样的人去了,只能是旧态复萌,以权谋私,倒不如调他去吴山驿,专司迎来送往之事------”
王知县这才会意,轻轻点了点头,随即轻咳两声,对众人道:“对了,张富调任一事,本县觉得有些不妥------”
众胥吏闻言皆是一愣,这又是出了什么幺蛾子,难道还真要弄死张司户?
“嗯,近日,驿丞署三番两次遣人到本县这来诉苦,说是吴山驿地处要津,各府往来杭州之门户,事务很是繁忙,因此人手严重不足,特请本县差派得力吏员前去帮忙------本县经过慎重考虑,决定改调张富为驿丞,继续发光发热------”
“------”
众人支棱着耳朵听了半天,才算是听明白了个大概,他这分明就是在打击报复啊!
驿丞署,又哪有养济院来的清闲自在?整日里迎来送往不说,地位还十分卑微,动辄被人给呼来喝去不说,干的也全是些端茶倒水的活计------
很显然,在堂尊看来,张富还不够惨,所以决定让他更惨一点!
想想张司户的遭遇,曾经的风光无限,如今的落魄至斯,众人都心有戚戚焉。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里,他们都做下了个决定——
散衙后,到张司户家打秋风去!
没办法,那家伙一直干的都是户房的差事,素来有“财神爷”之称,几年下来可谓是富得流油,不趁机大敲一笔竹杠,到时可就全让别人捡去了便宜,自己哭都没地儿哭去------
早堂上的事情,迅速传遍了整个县衙,六房三班的众胥吏皆被王知县给震住了。人人心里都明白,县里这是忽然变了天了,今后县老爷才是真正当家作主的人。
二尹三衙四老典?
靠边站吧!
第090章 商之一途,何其艰难?
仲夏时节,天气变得愈发酷热难当,李谦觉得冰块都不够用了。
天气炎热,太阳毒辣,因此他最近更加懒得出门,索性躺在家里不再动弹,就连小祝的几次登门都吃了闭门羹------
不过今天登门的是杨清,李谦自然不会和钱过不去,所以也就放他进来了。
香皂生意,早在几天前就正式开业了,不过李谦确实啥也没干,甚至是连开业当天都没到场,只安心做着自己的大股东兼甩手掌柜,就等着到时数钱了------
沈天佑这回没来,李谦还当他仍在禁足呢,随口一问之下,才得知压根儿就不是那么回事,只是单纯的不敢再来找自己了而已。
“这却是为何?”看着一脸古怪之色的杨清,李谦疑惑道。
“你想啊,他最近两次见你,回去都挨了家法,哪还敢来?”杨清说着飞快瞥了他一眼,感慨道:“要我说,你们这小两口也真够坑的,上回跑李家去告状的是你那未来夫人,端阳节后又换成了你------”
“呃------”
李谦愣了半晌,好容易才回忆起上一回的事情,如今想想才恍然,当时可不正是林秋芸落到了杨清俩人的后头么?严格来说,应该是她早就到了,却险些让沈天佑给撞上------这样一来,倒也就能解释得通,子佩禀告自己有客登门时的奇怪言辞了。
想到这里,李谦不由失笑不已,心说那林家闺女出身书香门第,看上去一本正经、文文静静的淑女范儿,不想竟也会有此刁蛮任性的一面,倒显得更为接地气了些。
自打得知了她的真实身份后,李谦反倒是不那么心急了。
这倒也没错,都已经是自己的未婚妻了,还急个屁啊------虽说男人也要懂得和自家媳妇谈恋爱,但终归俩人这辈子是注定要捆绑到一块儿了,任何一方都难以再凭着各自的意愿去改变此事。
李谦对此可是深有体会的,莫说是林秋芸,便是自己当初想要退婚,都遭到了老爹的强烈反对,可见古人的观念是何等的顽固不化------当然,他也绝对相信,若是自己执意反对这门亲事,还是有很大的把握能成功的。毕竟自己和那些感情之事遇到困难后,就一心只想着与爱人私奔的年轻书生不同。
至于林秋芸会选择退亲,在李谦看来,则只属于一种根本不可能会发生的假设情况。只不过,他没有再想着与对方见上一面,倒不是碍于所谓的“礼教大防”。
事实上,早在上个月时,县衙的门子就曾告诉过李谦,他与钱典吏生冲突那日,曾有个作小厮打扮的丫鬟来过县衙找他------李谦仔细一想,自己的“故人”可没几个,身边带着丫鬟的就更少了,而作小厮打扮------这就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了。
试想,若是寻常的男子,即便是让丫鬟代他传话,也不至于如此啊,也惟有出行会带来诸多不便的大家闺秀,才会这么干------
而在这之后,李谦之所以没遣人上林家去回信,则主要是因为觉得被对方给骗了,太没面子,才故意装作不知道对方有来拜访过自己------本来他当时就正忙着和钱典吏打架,过后不予回音倒也合乎常理,反正也算不得多大的事儿。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因为青楼调戏柳如烟一事,自己早就把醋坛子给打翻了------
告沈天佑的黑状,李谦也只是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而已,无伤大雅,相信对方也不至于真就为此而生气,否则杨清此刻叙述的口吻就不会如此轻松了。
闲谈几句,俩人便入了正题,看着李谦神秘地一笑。
“大东家,猜猜咱们到目前为止,这短短的几日里,总共卖出了多少块香皂?”
“咱们暂时也只开了一家门店,如果一天能卖四十块的话,我算算------”李谦眉头轻蹙,微眯起了眼睛,掐着手指头算道:“今天是第六天,算上今天的话,应该有四六二百六------嗯,现在已是午后,估摸着,怎么着也卖了有二百五十块吧?对吧,二百五?”
“------”
杨清本来还想纠正他,并问问他的算术是谁教的,忽然又觉得这话有些不对------琢磨了好半天才醒觉,敢情人这是在损自己呢,不由向他投去了一道幽怨的小眼神,没好气道:“你才二百五呢!”
“那么,究竟卖了多少?”李谦转移话题道。
“你再猜猜------”一提起正事,杨清就满脸兴奋,浑然忘了方才的话题,又专心地向他卖起了关子。
“二百五翻一番,俩二百五?”
“对,就俩二百五,我和你!”杨清终于找到了反击的机会。
“------是你和沈天佑吧?”
“其实你猜得已经差不离了,适才我离开铺子时曾统计过,咱们总共卖出了五百八十二块香皂!相当于每一天,都差不多能卖出一百块!六天时间,足足六百块呀!”
香皂的最初定价为二两,与当前市面上的胰子皂一个价格,不高也不低。
这可真不是在胡乱定价。虽说江南当前的米价,平均每石在一两银子左右,可这年头,胰子皂的定位是达官贵族们的奢侈用品,还真不是能用米价来衡量的。
一两银子一石米?
不说别的,单是大户人家夏季里所用的冰块,两尺长宽一方的成本就是一两银子了,寻常人家他用得起么?
而香皂定价二两银子,成本却并不算高,甚至还占不到价格的一成。也就是说,在这短短六天的时间里,李谦这位大股东已经进账五百多两了,这何止是用“暴利”二字就能形容的?
当然,这只是先期打开市场的狂热阶段,这年头的有钱人同样也只占了少数。等到过了头一个月后,销量便会慢慢降下来了,一天能卖个二十来块,就算是生意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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