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时瞪了眼陈虎,她这几日的心就一直悬着没落下过,玉桃走了,她刚高兴,主子就问起了玉桃,见主子问了不接,她又觉得高兴,但主子又问……
周而复始,她这颗心都快坏了。
如今见陈虎还劝韩重淮,她气的不成,她巴不得玉桃死在了外面,这样就算主子后悔,也没法子挽回。
也就是她的容貌不够,若是她再美貌一些,主子眼前有了与可以媲美玉桃美貌的女人,也就不会频繁想起玉桃。
“卑职只是不愿见大人折磨自己。”
既然回时都挑开了,陈虎也干脆说开,不想让主子误会自己。
“大人日日问玉桃姑娘,分明是想念她,既然想念她,又为什么不见她?”
韩重淮不想与不懂的人谈论自个的心思。
不懂的人又怎么会知道,折磨自己跟折磨那颗桃子有多么的新鲜有趣。
陈虎的问题没得到答案,屋内闯进一人,来人是国公爷身边的管事,肃着面:“四少爷,国公爷有请。”
这架势让陈虎一愣,不再想什么玉桃,国公爷一回来就要见主子,恐怕是已经知道朝堂的事。
虽然来人态度紧急,但韩重淮还是起身换了身银白底的直裰,才慢悠悠地朝国公爷的书房走去。
国公爷已经在书房绕了十几圈不止,身上还是沾满风尘的袍子,若不是顾及面子,他恐怕一踏入国公府,便直直朝韩重淮的院子走去。
这逆子怎么就敢给国公府惹那么的大的麻烦!
国公爷这次离城是跟几个大家族的家主熟络感情,本来一切都按着他的计划进行,而韩重淮上奏的消息传出来,之前与他言笑晏晏的家主们,面色就奇怪了起来。
乍听到韩重淮出那么个风头,他虽然觉得招摇,但想着韩重淮是太子的人,所以并未想太多。
但之后有相熟的官员提点了他苏齐宁身后盘根错节的关系,他便满头冷汗,恨不得杀了韩重淮。
门扉一响,韩丰林便握着茶杯朝门口狠狠砸去。
“你这逆子还不跪下!”
韩重淮微微侧身,茶杯在地上砸成了花。
面对韩丰林的怒容,韩重淮径自走到桌前坐下:“父亲这是怎么了,一归家就发那么大的火。”
“你这个逆子,谁许你坐下了!” 往常韩丰林用得上韩重淮,对于韩重淮随意坐下,只觉得父子俩的关系修复好了,不止不会生韩重淮的气,还会觉得高兴,但是如今他只觉得韩重淮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有椅子不坐,父亲要站着与我说话?”
韩重淮提出问题,人依然没站起来的意思。
见他老神在在,韩丰林心中稍稍期待,打量他从骨子里透出的那股自在安定:“淮儿你老实告诉爹,这一切是不是太子殿下授意你这么做?”
“父亲怎么会那么想?”韩重淮挑眉,像是不懂韩丰林怎么会问出这个傻问题,“苏齐宁有六个妹妹,分别都嫁给了朝廷官员,其中一个还是太子殿下幕僚的正妻。”
韩重淮话说的不急不缓,手支着脑袋仰着头,像是在欣赏随着自己说话节奏,脸色越来越难看的韩丰林。
他心中不高兴,自然就希望身边的任何人都不要露出笑脸,陪着他越难受越好。
“我的折子没过太子殿下的眼,就因为这般,太子党的官员已经不搭理我,觉着我的举动是不尊重太子。”
韩丰林听到后面惊地瞪大了眼:“你你……你是疯了不成!你知道厉害关系,竟然还一意孤行,你想死便自己去死,你知不知道你这举动会害死国公府!”
“父亲说的话孩儿不懂,孩儿这是在完成祖父的遗愿。当年桑河那一战要不是苏齐宁误了军饷,祖父也不会背水一战,身体留下要命的伤,让他逝去的那么早。”
韩重淮说的这事是一件旧事,“桑河”这个熟悉的地名,韩丰林回想半响,都不知这事发生的时候,韩重淮这逆子是出生了还是没出生。
事关亡父的遗愿,韩丰林心虚了一下才瞪着眼道:“那么多年前的旧事,你一个小子能查清个什么,你祖父要是有这个遗愿我怎么会不晓得!”
想到老爷子死之前的交代,韩丰林后悔至极,“你祖父死前交代我,不许你站起来,不许你离开国公府,免得你给国公府招来灾祸,我就不该对你心软,在你腿好时我就该砍断你的腿,我要是当时狠下心怎么会让你现在闯出那么大的祸事!”
两个遗愿可是天差地别,韩重淮眯了眯眼:“那父亲这是打算现在就要砍断我的腿?”
要是砍了他的腿可以补救现在的状况,韩丰林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拿起斧子。
看出了韩丰林在想什么,韩重淮歪唇一笑:“父亲就那么不相信我的本事?”
“你还有什么本事?”
韩重淮的样子让韩丰林觉得他还有后招,但是想到他连太子殿下都惹恼了,他实在想不到他还能怎样逆转局势。
“父亲总得看看才能知道。”
韩重淮的故作玄虚让韩丰林想一棍子打死他,但是想到他说不定真有办法,忍了又忍,还是把他毫发无损地放回了麒麟院。
不过韩重淮回了麒麟院没多久,被禁足的韩重珏恢复了自由。
“国公爷竟然用这事对大人施压。”
听到二少爷提前结束了禁足,陈虎也不知是该觉得好笑还是心寒,之前国公爷对主子没一句重话,如今见局面不好,竟然翻脸的那么快。
“他要不是这样,还不像他了。”
韩重淮轻笑,韩丰林是他的父亲,但是他从小时就未想过讨好韩丰林,因为他清楚,韩丰林没本事,且自私自利,若是花功夫讨好他,只是浪费精神。
要想韩丰林脑袋发昏,虚假的父子亲情不行,美色倒是可以。
韩重淮想起这几日频繁遇到的绿秾:“你喜欢的那个是回时还是雁字?”
韩重淮记得陈虎惦记院子里的一个丫头,却忘了是哪一个。
原本在说国公爷,突然提起了自个私事,陈虎面上有几分不自在:“回大人,是雁字。”
“既是这样就留下她,回时不必留了。”
绿秾经常在他面前出现,不是他与她有夙世姻缘,就是他身边有人把他行踪透了出去。
“大人?”
韩重淮频繁问起玉桃已经是与以往不同,如今要回时走,陈虎都要怀疑自个主子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回时可是当年老国公爷为大人选的丫头。”
这些年的不周到都放任了,如今只是为了还未查清的始末,就那么把人赶走了?
“我已不欠国公府什么。”
韩重淮淡淡道,他既不欠国公府什么,身上也没流着韩家人的血,那还需要容忍什么。
再说他记得玉桃似乎不喜欢回时。
想到玉桃,韩重淮脸上又有了淡笑:“与我说说,玉桃如何指使你去买烤鸭。”
陈虎:……
明日他还是找个道士来给主子驱驱魔吧。
第三十七章 实在不行她还能卖卖温泉鸡……
连着躺了几日, 手边的熟食全部吃完,玉桃终于不情不愿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几天过去,原本擦拭过的桌台又落了一层薄灰, 她虽然懒, 可不代表她受得了脏。
躺着看不见灰尘就算了,既然看得见她便打了水开始擦拭。
收拾了卧室跟会用到的厨房, 其他地方她一概不管。
这个庄子值得韩重淮买下的原因就是有一口温泉, 见收拾的差不多了,她满身是汗水地进了温泉池。
一进温度适中的水里,她就眯着眼长叹了一声。
上一次去魏家的温泉庄子,她就腿在温泉水里泡了泡,还是隔着衣裳泡的, 差点没把她□□寒。
这次才算是真享受到了。
到古代之后, 她洗浴大多都是靠擦拭,偶尔能蹭个浴桶泡一泡, 但浴桶哪里能比得上现在这样自由自在的活动。
韩重淮最好就此把她给忘了, 那她逢年过节少不了感激他,两人觉都没睡上,他就送了她一间温泉庄子, 算是个好金主。
靠在池边, 玉桃舒服地做着美梦。
她要是一根海草就好了,可以一直泡在水里, 不会有什么主子压榨她,非要看咸鱼折腾。
怕温泉泡久了晕了没人救,玉桃爽了半个时辰,还是裹着衣裳回了屋里。
把手边的银子聚在了一起,她仔细的算了算。
她手上有两个韩重淮给的金元宝, 一个就是五十两,加上其他零碎的银子加起来差不多有一百五两,除却这些现银,身上的首饰加上,应该能凑到个两百两。
想着玉桃把放玉簪的匣子拿了出来,白得东西可能是有光环,她越看便越觉得这支簪的色泽漂亮。
可惜那日陈虎到的太早,要不然她觉着还能从那人身上再捞些好处。
那人一看便是银子多的没处使,上供给美人,说不定比起他花到别处还更有意义。
以前闲着无聊的时候她就思考过一个问题,如果一个男人对她因色起意,愿意前期投入银子引起她的注意,而她会不会收这笔银子。
答案是她不会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