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还在儿子的气。”霍砚徵轻声一问。
太皇太妃神色微变,“没有了。”
她的声音温和平静,是没有生气了,但齐嬷嬷说的,有心结也是真的。
“那日齐嬷嬷来府中给陶陶送生辰礼时与儿子说,英弟的事儿母亲心里还很介怀。”霍砚徵问,太皇太妃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的望着远方,眼神淡漠而伤感。
霍砚徵心里像是被什么刺了一般,咬了咬牙说道:“母亲想要的证据,我都找到了,但当时时隔两年,母亲刚从悲伤中走出来,儿子便不忍再惹母亲伤心,擅自替弟弟报了仇。”
“是她吗?”太皇太妃问。
“是她的意思,具体是严家父子所策划,那天原本该死的是我,只是阴差阳错害了英弟。”他的话音刚落,太皇太妃眼底一片通红,“所以,你以牙还牙杀了严家父子,所以,你毒杀了她。”
“儿子心中有愧,只盼着母亲往前看。”
太皇太妃静静的望着他,冷风卷袭而过,吹得她心口一片发凉。
要说霍砚徵有什么错?他什么错都没有,他小时候对弟弟很好,后来弟弟死后他为他报仇,他不想她再难过,他知道太皇太后最后想以死搏一回拖她下地狱,所以他带着穆陶陶走一趟慈宁宫不动声色的杀死了太皇太后。
他事事算计以为很好,殊不知她也没想要他替她做那么多。
儿子的仇她想自己报,儿时玩伴的恩怨她想自己解。
你要说他有什么错,他什么错也没有,只是喜欢事事算计在先,筹谋在先。
罢了。
“知道了,以后就放下了。”
听她这么说之后,霍砚徵的心里却没有一丝高兴,闷闷的堵在心口。
母子俩在城门上沉默着站了好一会儿,太皇太妃见送葬的队伍已经消失,她伸手搭向齐嬷嬷道:“回宫吧,起风了。”
“那儿子送母亲回去。”霍砚徵说着便跟了上去。
刚下城楼,太皇太妃就顿住了脚步:“现在宫内乱糟糟的,你表妹江覃晚上到京城,你去接上她再回府。”
“住我府上?”霍砚徵问道。
太皇太妃睨了他一眼,“怎么?我本来是想带她入宫陪我住一段时日的,但霍云祁最近那作天作地的样子,指不定会闹出多大的事情来,还不如住你府中,改日你带她入宫见我。”
霍砚徵眉头紧锁,脸色不佳,太皇太妃也皱起了眉头,“多年未见,小时候像个小尾巴的跟在你身边,如今也是大姑娘了,你可不能再欺负人。”
听天皇太妃这话,霍砚徵轻轻一叹,“她为姨母守孝结束了吗?”
“嗯,守孝结束了,年龄也大了,亲事却还没着落,暂住在你府上,我再给她相看一门亲事。”
话到这里,霍砚徵也算是听明白了,但太皇太妃说的也有道理,住宫里去确实不合适。
“知道了,可我们是很多年没见了,她现在长什么样?”
太皇太妃道:“前几日来信,我给她回信时带了你的画像,告诉她你在城门口等她,你记得等着就是了,就别送我了。”
霍砚徵:……
王府内
穆陶陶知道今日太皇太后出殡,结束后霍砚徵便就回来了。
她已经好几天未见到他了,便早早的在前院玩耍等着,明着玩耍,实则她就是想霍砚徵一进王府大门就能看到她。
从午后就等到了黄昏,人还没有回来,也没有信儿。
春晓安排了晚膳,与她说:“郡主先用晚膳吧,王爷可能被什么事情耽搁了,要晚些才回来。”
她也没多说什么话,一个人吃着饭,长长的桌子空荡荡的屋子,心情也低落,没吃几口便就让撤了。
她一直拉着秋月与她在前院踢毽子,等到了天黑定,等到空中弦月高挂,霍砚徵才回来。
听到大门口传来说话声,她飞快着朝门口跑去,大门打开,霍砚徵从外面走进来,可是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怀中还抱着一个女人。
穆陶陶那句满心欢喜的“皇叔”也没能喊出口便愣在了原地……
第34章 我不小了 原来单纯天真的小女孩开始长……
太皇太妃让霍砚徵在城门口等, 夜间还会关城门,他不等着那江覃今晚可能就连城门都进不来,他一直等到了深夜, 等得他甚是不耐烦时, 才等到姗姗来迟的江覃。
也就夜色中看不太清脸色。
接上头后, 江覃人也没下马车,只是掀开了车帘探出头来开始道歉:“表哥,真是对不住,路上遇到点事情, 这才到晚了。”
话说得轻声细语, 面是一副我见犹怜。
霍砚徵皱了皱眉, 也没再多说什么,等带到府门前马车停下后,江覃却迟迟不下车, 霍砚徵淡淡道:“表妹下车吧,到了。”
只听江覃应了一声, 却不见出来, 半晌后才又掀起车帘声若蚊蝇的说道:“可不可以请表哥抱我下车?”
霍砚徵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这什么毛病?他站着不动,只听江覃的侍女垂首道:“我家小姐在路上不小心摔了跤伤了腿脚,受了伤无法走路。”
“什么时候的事情?刚才怎么不说?”
霍砚徵问,侍女青禾眼眶一酸,哽声道:“好几天了,小姐的腿都肿得不成样子了, 刚才奴婢想说,但小姐说免得麻烦,等到了再去请大夫来看。”
他沉沉的吸了一口气, 伤了骨头可不是小事,多大的人了不先去看大夫是不是有点毛病?非要等着来京城看?
虽这么想,但太皇太妃交给他照看一下,他还不能不管。
拉开马车门,探进身去只见江覃半躺在车内,隔着衣裙也能依稀看得出她腿估计都已经肿坏了。
他愣了一下,只见江覃抬眸望向他,柔声道:“对不住,给表哥添麻烦了。”
小时候太皇太妃就很喜欢这个表妹,还带在身边带了两年,也就是那时江覃就像个小尾巴一直跟在他身后。
他真是……但江覃未婚,让其他陌生男子抱更不合适,所以只好他来。
想着这个点,陶陶估计也已经入睡了。
但万没想到,大门一打开,那身影就朝他奔跑而来,再看清他的身影之后,脸上明媚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迈出来的腿也收了回去,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他瞧着穆陶陶的神色,从明转暗,月下清幽,她没有披袄子,穿得有些单薄,又是几日未见,她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少了些孩子的稚气。
“陶陶,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儿?”霍砚徵问道。
穆陶陶心就像是针扎了一样,她望着霍砚徵怀中的那个女子,又看了一眼霍砚徵,脸上挤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和秋月在这里踢毽子。”
穆陶陶话落,身后的秋月也跟了过来,点头附和着,柔声道:“王爷回来了。”
霍砚徵嗯了一声,眼神落在了穆陶陶的身上,“夜深了起露,在外面玩怎么不披件袄子,回头别冻坏了身子,回去了。”
江覃在霍砚徵的怀中,眼睁睁的看着霍砚徵从刚才把自己从马车里抱出来的脸色铁青,到见到这个小姑娘时的温柔似水,仿佛不是一个人。
这也不是她认识的那个讨人嫌的表哥啊,好像也不是传闻中那个性子暴戾的摄政王……
她看了一眼走在霍砚徵身侧的穆陶陶,低声道:“这位可是永安郡主?”
既没有喊霍砚徵表哥,也没有其他的称呼,但大家都知道,她就是问霍砚徵。
霍砚徵眸光微变,淡淡道:“嗯。”
“小郡主好。”江覃说道。
秋月听着这话,脸色一沉,转眼望向穆陶陶,只见穆陶陶的不悦瞬间就写到了脸上。
她抬眸看了一眼江覃, “我不小了,倒是姐姐,几岁了还要人抱?不知羞吗?”
江覃懵了一下,秋月亦是懵了一下反应过来便笑了,想不到平日里娇软可爱的小郡主,竟然能说出这句话来。
被刺了一下后江覃看了一眼霍砚徵,只见霍砚徵嘴角隐隐浮现出一丝笑意,她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开口说话。
回到东院后,霍砚徵让侍女去请石邝过来给江覃看腿,又对老管家说道:“这位益州表小姐,老祖宗不方便带她入宫,暂住王府,你安排一下。”
老管家微微颔首到:“表小姐好。”
江覃道:“以后多有麻烦,辛苦了。”
老管家笑了笑:“应该的。”
江覃似乎还要客气说什么就被霍砚徵打断了,“与小厨房那边说一声,她们赶路还未用晚膳。”
老管家应下后,江覃说道:“表哥,不用麻烦了,我吃不下。”
霍砚徵也无心与她推脱来推脱去,进院子后,穆陶陶便自己寝屋了,并没有跟着他们进偏厅。
春晓还立在跟前,霍砚徵看了她一眼道:“你在这里等一下石大夫。”
说完便迅速离开了偏厅,朝寝殿赶了去。
他进去时,秋月正在给她散发,准备去沐浴,见他进去她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就转回去了,眼神冷冷的,一句话不说,招呼也不打。
霍砚徵瞧着她,生起气来脾气还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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