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奴的错,是老奴的错!任由主子责罚!”
“我罚你也好,怨你也好,我怪谁都已于事无补。”
*
临近黄昏,穆陶陶送走了魏云曦和魏则则,齐嬷嬷才将妆盒送到王府。
将妆盒给了穆陶陶后,她去书房见了霍砚徵。
霍砚徵见她,沉声问道:“齐嬷嬷怎么来了?母亲她还好吗?”
齐嬷嬷微微福身,回道:“老祖宗让老奴来给永安郡主送生辰礼。”
“嗯。”他淡淡的应了一声,只听齐嬷嬷说道:“当年英公子的死因,王爷可是已查清?”
未关窗户,微风从窗口灌入,灯盏火苗差点被刮灭,霍砚徵起身走到了窗前关紧了窗户,淡淡问道:“嬷嬷怎么问起这个事儿?”
“是老祖宗的心结。”齐嬷嬷道。
霍砚徵的脸色阴沉,缓缓的朝齐嬷嬷望了过去,“嬷嬷觉得,查清了就能解开母亲心里的心结?”
齐嬷嬷顿住,无言以对。
“我自然是已经查清楚了,查清楚后,我手刃了那人,弟弟是怎么死的,我也让他以同样的方法死去!”
齐嬷嬷望着霍砚徵,脑中闪过无数画面,想起了好几年前严家父子俩一同醉酒骑马,最后马儿疯了,把二人几乎踏成了肉酱,拖着跑了大半个京城,最后除了俩脑袋在缰绳上拴着,尸首都没找全。
而太皇太后也是那时急火攻心一病不起。
她惊愕的望着霍砚徵,待霍砚徵望过来后缓缓的垂下了头。
“查出来时已经过了好些年,我便没有告诉母亲,想着免得给她徒增伤感,嬷嬷回去不妨劝劝她,这些年她信佛了,心软了,有关慈宁宫的那位,她恐怕也觉得我心狠手辣,不太高兴。”
霍砚徵说完,齐嬷嬷微微颔首,“老祖宗想见一见慈宁宫的那位,便是想弄明白英公子去了的真相。”
听着齐嬷嬷这话,霍砚徵露出了一抹冷笑,“可惜,慈宁宫的那位并非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人。”
“这几天劳烦嬷嬷多陪陪她,待我忙完了我会去与她解释。”
*
齐嬷嬷走后,穆陶陶抱着妆盒就寻到书房来了。
“皇叔,老祖宗送给我的生辰礼物。”人还未见,先闻其声,霍砚徵听着她小跑着的碎步,起身拉开了门。
只见她抱着盒子奔跑而来。
回廊里的灌着风,吹得她发丝浮动,幽幽清香扑鼻而来,他轻笑着问道:“喜欢吗?”
“喜欢。”她回道。
“老祖宗生辰是什么时候?到时候我也要给她送个礼物。”穆陶陶话落,霍砚徵眸光流转,“老祖宗的生辰要等年后了,你要进宫感谢一下她吗?”
“要的。”
霍砚徵道:“那我过几天带你去。”
“好。”
看着她抱着那个大盒子,他道:“让秋月帮你带到沁园里去放着吧。”
她傻笑道:“你还没看过,我要抱来给你看看。”
霍砚徵哭笑不得,蹲在回廊里看了她这一套头面,皆是金饰镶嵌了暖玉,现在她带的话显得老气了些,并不合适,大一点再带便是很好看了。
“看完了,送去收着吧。”
她合上盖子,又要抱着回去,霍砚徵瞧她这样,只好接了过来,替她抱回去。
秋月帮她送回沁园放着,她便跟着秋月去了沁园。
人刚走,老管家就又抱着两个盒子进了院。
霍砚徵还没有进屋,见老管家手里的东西,微微皱眉:“什么东西?”
老管家道:“说是送给永安郡主的东西。”
“谁送来的?”霍砚徵问。
“不知。”
“给我吧。”
霍砚徵接过俩盒子,淡淡道:“先别告诉郡主。”
老管家应下,只见霍砚徵抱着盒子直接回了书房。
书房内,他打开了盒子,一个盒子里是一套衣裳,从里到外包括袜子帽子,都很齐全,但并未留名。
另一个盒子里,留下了封信,是穆家三小姐穆径微寄来的东西,信中就是一些关怀的话,另说她就快要生宝宝了,无法长途跋涉来京看她,等宝宝降生,她带着宝宝来京城接她,祝她生辰快乐。
盒子里放了一些胭脂口脂,还有堃城的特产。
这些日子以来,霍砚徵倒是忘了,穆府还有个穆三小姐,远在堃城,竟会记得小那么多岁的妹妹的生辰。
他缓缓的将信纸折叠了起来,锁进盒中,让老管家拿来了两把锁,把两个盒子锁了起来,放置在书架后面,就当着两个盒子从未进过王府的大门。
接走吗?
进了他王府的人,除了他愿意,不然谁也接不走。
恰恰穆陶陶就是他不愿意放走的人。
沁园内,秋月放置好妆盒,环顾了一下寝殿的布置,低头看身边的小身影,漫不经心的说道:“寝殿布置得好漂亮呀,郡主不回来住吗?”
穆陶陶摇了摇头,“不住。”
“为什么呀?郡主如今也是大姑娘了,住在王爷那边会有很多不方便的。”她声音轻柔,加上平日里对穆陶陶又好,她说这话穆陶陶并不反感。
寻思了片刻道:“这个房间是爹爹布置的,我住了肯定会变样的,要是不住,我又不敢一个人……”
秋月看着她,眼神浸满了怜惜,柔声道:“奴婢陪着你也还会害怕吗?”
穆陶陶不语,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
秋月见她如此,不再继续劝,背着她回了东院。
白日里一天无事,腰不酸肚子不疼,到后面还能蹦蹦跳跳的,待睡到半夜,应是肚子就开始疼了,翻来覆去的没睡好,疼得时不时就发出冷哼的声音。
霍砚徵让秋月去煮了姜糖水来给她喂下,又给她揉了一晚上的小腹,三更天的梆子声在黑夜中沉闷的响起时,穆陶陶才睡得稍微安稳了些。
他也才随着睡下去。
*
太皇太后出灵定在了腊月二十三。
盖棺后,京城竟涌出来了无数流言蜚语,都在说太皇太后拖着病重的身体逼摄政王霍砚徵还政于皇帝霍云祁,但霍砚徵不愿还政,迫于太皇太后的威逼,直接下手杀了太皇太后。
此流言一出,有很多人望风而动,皇帝已长大,可摄政王依旧把持着朝政,很多大事都是摄政王决策,这也是满朝文武都清楚的事事。
关于霍砚徵嚣张跋扈的种种事迹随之而来。
甚至有人写了整整一页纸,将霍砚徵种种恋权又暴戾的事迹罗列出来,散发到大街上。
在太皇太后刚刚薨逝时,霍砚徵就对蒙尉下了令,京城内最近如果冒出了什么事,什么人,看着就行,不要管不要动。
可事态发展得越发的诡异,越来越严重,特别是撒了纸之后。
晋安司蒙尉终是坐不住了,挎上长刀去见了霍砚徵。
他到时,霍砚徵正在教穆陶陶练字,手把手的教,说话轻声细语,面带柔光的摄政王,蒙尉也是第一次见。
“怎么来了?”
蒙尉看着穆陶陶,漫不经心道:“坐不住了,出来逛逛,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王府!便来见见王爷。”
穆陶陶听着蒙尉这话,微微挑眉,就霍砚徵在外的凶名,还有朝臣会因为逛逛就逛到王府来?那不太可能,她这么想着,又抬头细细的看了看面前的这个人,毕竟这是第一个逛到摄政王府来的人,定是有过人之处。
蒙尉见穆陶陶偷偷瞧她,皱了皱眉头,在这京城里,所有人都说他长得凶神恶煞的,吓哭小孩从来都是家常便饭,小郡主难道不觉得他长得让人害怕?
或许,他还是长得有一丝俊美的?
霍砚徵见蒙尉那猥琐的眼神,冷咳了一声,蒙尉回神,只见霍砚徵双眼泛着杀气,正盯着他。
他急忙收回眼神,只听穆陶陶轻声说道:“皇叔,你去吧,我会写了。”
“好好写,我一会儿回来要检查的。”
霍砚徵柔声叮嘱着,穆陶陶重重的点了点头:声音清脆的回道:“知道了。”
出了书房走得远了一些,蒙尉才脱口而出:“还不管吗?这满京城都传遍了,口口相传,到最后在众人心中,摄政王便是想翻也难了。”
霍砚徵闻言,哈哈一笑,这笑声爽朗但落在蒙尉耳中,怎么觉得那么渗人,他望向霍砚徵,只见他笑容灿烂,狭长的眼睛却是如锋利的白刃,随时都能够一剑封喉,置人于死地。
“怕什么?本王就没想过要翻!”
话落,蒙尉皱起了眉头,呢喃道:“不翻?”
霍砚徵斜睨了他一眼,“对,不翻,本王就是想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底牌?要使人灭亡必先让其疯狂!本王等这一天等许久了。”
蒙尉听这话,既是等来的,那便不可能束手无策,只是在等待更好的时机而已,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摸着胸口道:“搞得我这几天这心惶惶的。”
“怕什么?”霍砚徵问。
蒙尉惺惺一笑,“也不怕,就是觉得这次来势汹汹。”
霍砚徵走着走着冷笑了一声,“那是自然,他们本有更好的机会,更好的理由,但失败了,只好不管什么都往外搬,只要他们有的!都想搬出来压一压本王,呵,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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