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才记着先帝的嘱托,但又未曾偏向霍云祁与霍砚徵对抗。
周平向霍云祁禀报永安郡主的出走,让霍云祁心中翻腾,又何尝不是搅动了他心中的风云。
望着这满城风雪,最终他还是下定了决心。
*
王府内
霍砚徵守了穆陶陶一夜,天亮了热还没有退下去,又让石邝过来给扎针放了点血,直到第二天午后才退了热。
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夜才醒来。
睁眼便见霍砚徵坐在床榻边看着她,她张了张嘴巴唤了他一声:“皇叔。”
“嗯。”
见她醒来,霍砚徵柔声问道:“身上还有哪里难受?想吃什么东西?”
她摇了摇头道:“想喝水。”
春晓和秋月都在外面,只见他起身走至桌旁,倒了一杯温水端了过来。
穆陶陶喝了点水润了润嗓子才舒服了一些,她定定的望着霍砚徵,只见他脸色憔悴,眼中布满了血丝。
环顾四周,这不是沁园,她抿了抿唇,心中不解。
霍砚徵看她神色变幻,心头微滞,开口问道:“想什么呢?”
穆陶陶咬着唇,耷拉着眼皮一言不发,只听他柔声说道:“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让你住沁园去不过是觉得你是女孩子,长大了会有自己的院子,自己的屋子。”
“嗯。”她低声应道。
只听霍砚徵继续说道:“以后随你,想住东院还是沁园都可以,以后再有什么事情,不允许再一声不吭的就跑了。”
穆陶陶点了点头,自知自己出走理亏,应道:“好。”
见她应下,霍砚徵神色缓和了些,低声道:“小骗子,前些天你不是才答应过我,不会悄悄离开的么?”
闻言,穆陶陶缓缓的抬起头看向他,眼眶湿漉漉的,话音出来有些哽咽。
“你都要赶我走了,我还赖着做什么?”
霍砚徵微微蹙眉,无奈道:“我何时要赶你走了,刚才不是与你解释了吗?”
穆陶陶愣了一下,努了努嘴,“可你那天也没同我说清楚,我与你说话你也不高兴,我让你吃甜点,你还说你以后都不吃了?我不过是睡了一觉,醒来你就变脸了,睡前你还说给我做甜点的,点心你做了,可是你心头不痛快了,就怪我咯?”
听着穆陶陶这一通数落,霍砚徵的脸色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深吸口气又努力撑出点笑意,小孩儿真是记仇哇。
“都是皇叔的错,没有提前与你说清楚,甜点以后也还吃,那天就是心情不太好,你别和皇叔一般计较行不行?”
穆陶陶挑着眉,瞧着霍砚徵轻声细语的模样,点了点头:“好,下不为例。”
霍砚徵抿着唇没忍住,便笑了起来,他还没敢对她说重话下不为例,她倒是先说起来了,不论如何可算是好了,柔声应道:“知道了,小祖宗。”
因为这一病,大雪融化了穆陶陶也没能出门玩,眼睁睁的看着雪化成水。
霍砚徵见她愁眉苦脸的模样,想着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询问道:“陶陶,生辰快到了,有没有想请来与你一起过生辰的该写帖子了。”
她寻思了片刻回道:“我得想想。”
霍砚徵含笑望着她,眉眼间都是宠溺。
秋月站在回廊尽头望着此情此景,想着她收到的那封信,信中只有四个字——问主子安。
第26章 腊八 温热的气息穿过丝绸亵衣,落在了……
信是突然出现在她的枕头下的,是谁放的什么时候放的,她不知道。
她原以为是家里人递进来的,但拆开一看字迹陌生,内容就是一句简单的问候。
攥着信纸,她的手心冒出密密匝匝的冷汗,信从何处来?这王府里竟也有人潜藏在暗处吗?
那人为何忽然给她递了这封信,没头没尾的,让人想不明白。
霍砚徵并不相信她淸倌儿的身份,一直安排春晓盯着她。
想来她做了很多不符合她身份的事。
但看目前的情形,只要不伤害穆陶陶,霍砚徵应该也不会对她做什么,为避免节外生枝,她焚烧了信,全当此事未曾发生。
午夜,秋月忽然从梦中惊醒,心像是要跳出来一般,她大口喘着气,许久还未平静下来,她起身披上衣裳便跌跌撞撞的朝石邝住的院子走去。
夜深人静,院子清幽,药堂内烛光微黄,光晕散在屋内显得有些昏暗 ,石邝最近在配置新药丸,便熬着未入睡。
秋月推门而入,石邝听见屋门咯吱声响,从屏风后探头出来,见来人时微微愣神。
“秋月姑娘。”
秋月扶着门框,对着他微微颔首:“深夜冒昧打扰先生,还请见谅。”
石邝见她脸色惨白身子虚弱,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走了过去:“姑娘可是身子不适?”
秋月点了点头,石邝将她扶到矮凳上坐下,又给她探了脉,只感觉她脉搏跳动过快,气息紊乱,摸了摸她的额头,一片冰凉。
“姑娘平日里可是会心悸心慌?”石邝问。
秋月微微摇头,虚弱道:“以前未曾有过。”
话落,石邝对上她的眼睛,灯盏在侧,微弱的光晕打在她的面容上,添了几分虚弱感,石邝住在这王府里,王府里的大多事情他都一清二楚。
比如面前这个姑娘,长得很像穆望秋,是嘉柔三公主送给霍砚徵的淸倌儿,理应是奔着荣华富贵来的,却被霍砚徵打发了去伺候穆陶陶,本以为会掀起什么风浪,没想到她似乎甘愿为奴为婢,对穆陶陶好得让人费解。
“先生,我这可是病了?”秋月垂着眼帘,柔声问道。
石邝收回了打量的目光,起身走到柜旁打开柜子,从罐子里倒出一颗药丸,又倒了一盏温水一起端了过来。
“姑娘勿忧,不是什么大问题,吃下药丸,安心休息勿多思虑,便可痊愈。”
秋月接过石邝手中的漆黑药丸,用水渡了下去,靠着墙歇息了许久才缓和了些平静下来。
药堂内摆设简陋,一个柜子,柜子前放着数个药罐,药罐旁放着的是铺满了药材的架子。
整个屋内充斥着浓郁的药草味,这味浓郁,可她刚进来时,竟是一丝都没闻到。
她刚才难道嗅不到味道了么?
皱了皱眉,抬眸望去,只见石邝坐在火盆旁轻轻的搅动着药罐里的药汁,直至她盯了许久他才淡淡道:“夜已深,姑娘若是感觉无碍,那便请回吧。”
秋月收回目光,缓缓的直起身子,轻叹道:“是啊,夜已深,先生当真是辛苦。”
“石某从小习医,做着喜欢的事情甘之如饴,并不觉得辛苦。”他说完缓缓的抬起头,望向她,眼神中多了几分冷清。
僵持了片刻,他唇角微微勾起,“就像姑娘,也不会觉得辛苦,不是吗?”
秋月微微皱眉,眸光渐渐的暗了下去,并未反驳。
她站起身,挺直了脊背,阔步离开了药堂,那背影不再是扶风弱柳的模样,石邝看着消失在黑夜中的身影,无声的动了动嘴角。
*
穆陶陶的生辰是腊月十二,霍砚徵曾问她有没有想一起过生辰的朋友,可以下帖子请来。
思来想去,她的朋友并不多,侯府出事后,也只有魏云曦了,她便只写了一张帖子。
生辰还未到,先迎来了腊八节。
太皇太妃派人来王府,要霍砚徵带着穆陶陶入宫过节。
自从霍砚徵住进王府里来之后,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宫里和太皇太妃过节了,若不是有穆陶陶,想来太皇太妃也不会让人传这个信。
內侍还在等他的回信,他迟疑了片刻望向正在抄书的穆陶陶询问道,“陶陶,去不去?”
穆陶陶头都没抬,清脆的声音响起:“皇叔去我就去。”
霍砚徵看着她这模样,对那內侍说道:“回去跟齐嬷嬷说一声,不要再做莲子百合粥了,小郡主不爱喝。”
內侍颔首应下,匆匆返回宫里。
太皇太妃得了准信,让齐嬷嬷去安排膳房准备膳食。
腊八当日,早间打了霜,虽是晴天,但冷风刺骨,穆陶陶早早醒了,却不愿起床,她将枕巾裹在头上,被褥拉到鼻梁处,就漏出两只眼睛。
霍砚徵半睡半醒间,只感觉身侧的小孩翻来覆去的不安分。
他昨夜睡得晚,现还没睡醒,被身边的穆陶陶打扰着,他忍着困劲儿说道:“醒了就先去吃早膳。”
他的嗓音低沉,穆陶陶眨巴着眼睛静了下来。
也不过片刻的功夫,她又像只松鼠似的,弄得耳边都是细细碎碎的声音,霍砚徵深吸了口气,掀开被褥把她捞了过来,禁锢在怀中。
“睡觉。”
穆陶陶是不动了,靠着他的胸膛,好像没过多会儿就睡着了,温热的气息穿过丝绸亵衣,落在了肌肤上,他睡意全无。
他忍了又忍,终是忍无可忍,努力克制着轻轻掀开被褥下了床。
春晓听到了动静,脚步轻缓的进了屋,准备伺候霍砚徵更衣,只听他声音沙哑冷声说道:“不用更衣了。”
听这沙哑的声音,春晓微微蹙眉,询问道:“主子可是身子不适?可否要请石大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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