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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他嗜我如命 (古城青衣)


  他一时竟是有些不明白面前的这个小孩说这句话是何意?
  质问?语气不像。
  要真相?也不像。
  霍砚徵也就那么平静的看着她,想听她往下会说什么。
  “他们要我刺杀皇叔为爹爹报仇,我辩驳说,爹爹出事的时候你不在京都。”
  话落,霍砚徵扯了扯嘴角,眼神移开,望向角落里的烛光上,幽幽道:“陶陶相信皇叔?”
  穆陶陶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烛线弯下来沾染了化成液体的蜡,发出滋滋的声音,烛光微闪。
  她道:“因为皇叔确实不在京都。”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皇叔可否告诉我,陛下拿到的证据,确实是在府邸拿到的吗?”
  “是。”
  穆陶陶心头咯噔一下,攥紧了手中的被褥,又问道:“证据可是皇叔伪造?”
  霍砚徵回头望向她,目光坦诚直白:“不是。”
  她有些不愿相信,脱口而出:“这不可能!”
  霍砚徵朝后挪了挪身子,半倚着靠到了床栏上才说道:“是不是不信你父亲会勾结前朝的人?”
  “皇叔,我虽然小,但我也知道爹爹是跟着先帝爷一起打天下的人,他没有理由……”
  “这十几年,我也一直在找这个理由。”
  穆陶陶望着他,不知道是不是烛光微弱的缘故,穆陶陶觉得霍砚徵脸色有些憔悴,似是累极了的模样。
  她宁愿听到霍砚徵说是他伪造的证据,是他害死了爹爹,这样她总归会有个选择,而不是像这样,感觉自己所在的上方有一张网,你不知是谁编织的,也不知什么时候网就会收拢,而自己就成为网中猎物。
  “皇叔想找到这个理由吗?”
  “想。”
  穆陶陶沉默了片刻道:“我也想。”
  “我知道,他们把我当无知孩童,想让我成为他们手中的刀。”
  “一直以来,爹爹都对我百般娇惯着,惯得我是吃不了苦,忍不了疼,但不代表我就不可以,不试试谁知道行不行呢?”
  “希望皇叔莫要与那些人一般,哄骗我。”
  霍砚徵静静的听着她说了这些话后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问道:“陶陶生辰是什么时候?”
  “腊月二十。”
  “只有两三个月了,等过了十二岁的生辰,陶陶也就不是小孩子了。”
  听着霍砚徵的话,她垂下了头低声道:“要是爹爹还在就好了。”
  霍砚徵摸了摸她的头,“在皇叔这里,陶陶也可以一辈子做小孩,睡觉吧。”
  穆陶陶缩进被中,霍砚徵给她捏了捏被角,起身放下了床帐,也躺了下去。
  一夜无梦,穆陶陶醒来时天蒙蒙亮,霍砚徵还没醒,她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掀开门帘一看春晓已经在门口候着了,见她出来,春晓与她心有灵犀似的低声问道:“王爷还没醒?”
  “嗯,我们去隔壁洗漱。”
  春晓原是霍砚徵身边伺候的人,她来了之后,霍砚徵便把春晓安排在她身边来,她害怕一个人住小院搬到霍砚徵院子里,春晓也就跟着回来了。
  洗漱完,由于还早,春晓陪着她逛了逛园子。
  太阳冒头后春晓去安排了早膳,穆陶陶无聊就在院中坐着休息,微风拂过,带来了淡淡的药味,她蹙了蹙眉,回头恰逢春晓进远门。
  “最近有谁受伤了吗?”
  春晓愣了一下,“郡主为何这么问?”
  “我刚闻到药味了。”
  春晓走近,寻思了片刻才道:“王爷没告诉你吗?”
  “什么?”
  “郡主被抓走的那天晚上,王爷追刺客中箭了。” 春晓看着她顿了顿又道:“这两日为了找郡主,王爷就一直没休息过,昨晚石大夫还说伤口被感染了。”
  听着春晓的话,她有些失神,喃喃道:“皇叔很担心我吗?”
  春晓道:“奴婢跟在王爷身边很多年了,从没见他这么紧张过谁。”
  “你刚才……是说伤口感染了吗?”
  春晓点了点头,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只见穆陶陶从她面前跑过,直奔寝殿。
  她急忙追了过去,她还没进殿内,就见返回来的穆陶陶冲着她着急道:“皇叔发烧了,快去请太医。”
  春晓心头一惊,急忙安排人去请石邝。
  穆陶陶脑子嗡嗡作响,她急得眼睛都红了,看着外间的铜盆和帕子就跑了过去,春晓急忙过去:“郡主要做什么?”
  她猛然回头看着春晓,道:“要一盆凉水。”
  “奴婢去打。”话落,春晓接过她手中的东西就去了。
  春晓回来得很快,她急忙把帕子弄湿拧半干敷到了霍砚徵的额头上。
  被冰得打了个激灵,霍砚徵艰难地睁开了眼,有气无力的问道:“这是做什么?”
  “皇叔发烧了,这个可以降温。”
  春晓站在一侧道:“王爷,奴婢已经派人去请石大夫了。”
  “嗯。”
  穆陶陶看他嘴巴也干得有些泛白,声音也沙沙的,回头望向春晓道:“春晓姑姑再去倒杯热水吧。”
  这个称呼,让春晓和霍砚徵都同时皱了眉,春晓看着霍砚徵的神色,急忙道:“郡主叫奴婢春晓就行。”
  话落,霍砚徵才舒展了眉头,她只顾着霍砚徵,害怕他死了,并没有发现异样,也没有把这一丝微妙的变化放在心上。
  石邝赶来后,诊了脉,查看了伤口,确实是有些发热,得降一下温。
  他迅速的开了方子让人去抓药,整个过程中,穆陶陶都安静的站在床头,双手紧紧地抓着床栏,霍砚徵察觉了好一会儿了,但石邝在他便没说话。
  待石邝出去了,他才开口道:“过来。”
  穆陶陶走了过去,眼底是难以掩藏的紧张和害怕,霍砚徵不懂小孩心思,问道:“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皇叔吃完药就会好吗?”
  “嗯,吃了药就会好了。”
  她垂着头,好似松了一口气,霍砚徵失笑道:“陶陶是在担心皇叔吗?”
  她静静的看着霍砚徵,良久才说道:“之前,哥哥家有了一个宝宝,她很听话的,每天都粘着我……后来有一天母亲说她发热了,就不让我见她了,再后来她就没有了,母亲跟我说她去外祖母家了,其实我知道她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第3章 催婚 我又不是畜生,我就是把她当成小……
  霍砚徵看着她,有些分不出来她是伤心还是不伤心,是否需要安慰?
  他要如何安慰她才行?
  竟有些束手无策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看着霍砚徵沉默的样子,穆陶陶笑了笑:“原来不懂,我现在已经明白啦,只是有一点点害怕。”
  霍砚徵牵过她的手,柔声道:“不怕。”
  牵过手才发现她的衣袖湿了大片,问道:“衣袖怎么湿了?”
  闻声,她拉起来一看湿了一片,“啊呀”一声,手就缩了回去,拉在一旁抓着拧水,她一边拧一边说道:“刚才不小心弄湿了。”
  霍砚徵看着被褥上有好几处被她袖子扫过得地方,想起额头上这块湿帕子,他心头升起一股暖意。
  “去找春晓,换一下,别着凉了。”
  “好。”
  在之前,霍砚徵就听过长信侯如何如何把永安郡主当做掌心宝,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恐怕除了天上月,只要是永安郡主想要的,长信侯都能给她拿来。
  他一直不太懂,现在看着小孩啪嗒啪嗒跑出去的背影,竟有些明白了。
  他这一发热,后续几天都有气无力的,加上养伤就躺了十余天。
  太皇太妃听闻霍砚徵生病,本不担忧,可这许多天了也不见他入宫,觉得是不是瞒了她什么?
  独自琢磨了半天后询问身边的齐嬷嬷:“前些日子,他是不是把永安郡主那个小丫头带到府中去了?”
  齐嬷嬷回道:“听闻是这样。”
  “哀家记得那丫头还不到十二岁吧。”
  “是,再过两三个月就满周岁了。”
  主仆俩一问一答,太皇太妃脑子里的那根弦砰地就断了,急忙道:“去王府。”
  齐嬷嬷没来得及问缘由,便跟着风风火火的太皇太妃出了宫。
  她们赶到了王府时,正是午后。
  管家见来者,想让下人赶紧去禀报一声,却被太皇太妃给叫住了。
  “禀报什么?他这些天窝在这府中做什么?哀家还见不得?”这声色俱厉,老管家躬着身子道:“回老祖宗,王爷是病了,在寝殿里躺着呢。”
  等进了霍砚徵住的东院,看到院子里的场景,老管家看了一眼太皇太妃,然后默默的垂下了头,他的脸有点疼。
  霍砚徵躺在回廊下的老人椅上漫不经心的摇晃着,他一边剥葡萄一边宠溺的看着坐在一旁读书的穆陶陶,面前满满的一盘剥出来的葡萄堆成了小山堆,她吃一个,霍砚徵又剥出了一个补上。
  太皇太妃看着这场景,感觉头皮都炸开了,望向一旁的老管家:“这病得,确实有些不轻。”
  老管家轻咳了一声,回道:“回老祖宗,王爷今日才稍微好一些,出来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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