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参见公主殿下 (尺璧三文钱)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尺璧三文钱
- 入库:04.11
傅望舟看过去,悄然挑了挑眉稍,“裴大人,今日前来,是为了?”
“肯定不是为了我,上卿府消息再灵通,也不至于后脚就顺着风过来了。”
叶华年看透一切地吃着鸡蛋,裴郁卿沉默几许,饮了几口茶。
傅望舟目光犀利道,“莫不是因为契雅公主?”
“嗯。”
裴大人高冷的应了一声。
“嫂嫂吃醋了吧。”
“殿下是不是不太好哄?”
“嗯。”
裴郁卿略微沉吟,开口道,“情况有些复杂。”
傅望舟颇有同感地轻叹,“多哄几次便得心应手了。”
世子爷的语气藏着令人心疼的熟悉。
“不过我阿姐同嫂嫂比起来,该是好对付一些罢。”
“你阿姐至少是给机会的。殿下却是很绝情的性子,她铁了心待你冷淡,使什么法子也没用……”
便是温存一番,也照样待你冷淡。好似万花怜惜的浪子,转身即不留情。
裴郁卿欲言又止,看向傅望舟,“世子爷怎么看。”
傅望舟续了茶水沉思片刻,“我觉得,依殿下的性子,最不济也只吃死缠烂打这一套了。”
叶华年看着眼前这两个聪明的男人严肃地商讨哄妻策略,十分虚心地洗耳恭听,为自己未来美好的婚后生活铺路。
裴郁卿微微凝眉,“比如?”
他道,“可有何具体的计策?”
“譬如……无中生有。”
傅望舟看着他道,“倒打一耙,质疑对方的真心,以令人无法反驳的无理取闹咄咄逼人。这一计,紧连着偷梁换柱,将自己的问题取而代之,转换成对方的问题,浑水摸鱼。”
“这连环招在大部分情况下,百试百灵。”
裴郁卿理解了一下他的意思,微微蹙眉,“我觉得,对殿下可能不大好使。倘若我质问她是不是不在乎我,她可以轻描淡写地同我阿谀奉承,甚至再反过来倒打我一耙。”
傅望舟微微挑眉,叹道,“如此高手,难怪大人不是对手。”
叶华年默默在心里缕了一遍他们说的话,有些疑惑地凝眉沉思。
他好像没太听懂。
“那,大人只能试试假痴不癫了。”
傅望舟言罢,裴郁卿轻眨了眨眼睛,“愿闻其详。”
“无论殿下如何无情,大人只咬定殿下心里有你,认定她做什么都是在隐藏自己的真心,笃定她一腔情深。甜言蜜语、落寞情伤、暗度陈仓,攻陷之。”
裴郁卿恍若打开了新世界,眸光微动,虚心求教,“比如?”
傅望舟垂眼想了想,发了个简单的比方,“比如,殿下说她并没有吃醋,并没有生气。大人尽管上前搂着人,深情款款地看着她无理取闹道,‘殿下说的一定是气话,微臣不信。’”
叶华年睁大眼睛,感慨万千,“听君一席话,心中意难平。”
裴郁卿亦是受教,望向世子爷的目光不禁带了三分钦佩。
傅望舟谦逊地低眉喝了口水,语气老成,“夫妻生活,同朝政暗争相差无几。”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三十六还能这样用。”叶华年倾身靠过去道,“姐夫,你适才说的无中生有偷梁换柱我还没太懂,你再同我仔细说说。”
傅望舟正欲开口,叶檀恰好端了一盘水果过来,方才太医开了些外敷的药,她拿着药方抓药去了。
“兄长今日怎么得空来了。”
她将切好的果盘放下,还有一些糕点。
“今天休沐,过来看看你。”
裴郁卿说完,不由得看向傅望舟。
叶华年也不动声色地看过去,两道目光都充满了炽热的期待。
傅望舟端着茶杯的手微顿了顿,轻咳了咳。
既然如此,他就让这两个不成器的看看,什么叫为夫之道。
傅望舟起身随手撩了撩叶檀肩后的长发,看向不远处的屋檐不经意间问了一句,“檀儿,那是什么?”
叶檀下意识地偏头望过去,什么也没看到,正想说话,脸颊蓦然落了一个温热的吻。
傅望舟低眸看着她,“哦,看错了。王妃今天好像莫名地太过漂亮,有些晃眼。”
叶檀愣了愣,反应过来红着脸推开他,“走开,没吃药吧你!”
她捂着脸没脸见人似的跑开,世子爷揽着一缕温香,莫测高深地淡笑。
叶华年瞠目结舌,若非他一只手断了,真想鼓两下掌。
“世子爷好手段。”
裴大人由衷的欣赏。
想来他只会向殿下索取甜言蜜语,当真是惭愧。
叶华年摇着头慨叹,“姐夫果真是得心应手。”
他得何时才能做到世子爷这般信手捏来?
他觉得静嘉也挺吃这一套的。
至少比嫂嫂要吃。
裴大人只觉今日一趟世子府没白跑,可谓受益匪浅。
甜言蜜语是长久之计。
眼下最重要的是讨好殿下。
假痴不癫……
他回去便试一试。
第53章 道是不可言 (二) 殿下在说气话,微……
秦书在绕去书房时, 莫名其妙飞过来一只白鸽,在院子里的树上停了一会儿,朝她飞了过来。
秦书下意识抬起手, 这小东西果真顺从地停在了她手臂上。
是信鸽。
她将那字条摘下来,信鸽扑腾了两下翅膀, 转眼便重新飞走了。
秦书展开纸条一边走进书房,工整的笔迹只写着六个字:大理寺 苏书令 殺。
她正琢磨着, 恰好眼下裴郁卿回来。
他刚踏进书房, 秦书抬眸见到他便开口道, “裴卿,你来。”
裴郁卿正愁该怎么同她搭话,不成想她竟先和他说话了。
想必是有事要和他说。
她可以将公私的情绪和心境分的很清楚, 二者绝不相互影响。
想上辈子他们之间冷淡如斯,她上一刻可以同他带刺地吵架,下一刻也可以心平气和地和他商量着别的事。
他听话走过去,秦书将字条递给他,果真是有正事。
裴郁卿扫了一眼道, “太子这是知道我不弃苏大人, 要断路。”
“苏家变故已是他一手造成的,虽说这次是你更早一步设计, 但并没有暴露什么眼下只是押一个苏大人入大理寺罢了, 太子殿下如何就想要了他的命?”
秦书有些事情不清楚, 裴郁卿思量着,还是告诉她。
“大抵是苏寒怜这条线, 他没有十足的把握。”
秦书闻言看向他,“你把她杀了?”
裴郁卿顿了顿,“没有。”
那天她来的及时, 苏寒怜尚且还留着一口气。
“想你也不是这般不稳妥的人。”
秦书随口说了一句,裴大人身子微微僵了一瞬。
他那天本意的确是不稳妥了。
连留着苏寒怜周旋牵制太子的这条线也不想要了。
苏寒怜是他上辈子唯一的失错。
倘若晚一步,那杯酒便是殿下喝。
他能撑那么久,是因为出了宫殿,便及时强迫吐了一口血。
否则哪里能拖到那之后许久才死。
裴郁卿缓神挥去那些怅然遐思,轻咳了声稳重道,“微臣自然是留着她的。”
他回归正题,“太子是果断狠绝的,苏寒怜是长线,苏大人是眼下。苏大人一死,很多事情就会简单许多。书令这个位置历朝至今,早已不是最初的位轻无实权。太子若掌了这个位置,离中枢可谓近了一大步。”
“那现在怎么办,守株待兔?”
“动作也不能太大,以太子的敏锐力,很容易打草惊蛇。”
秦书点了点头,此番是既要保住苏大人,又不能提前防备的太明显。
她随手将字条烧在灰炉里,随意问了一句,“裴大人上午出门是去办什么事了?”
殿下难得同自己搭话,恰好趁此机会多说两句。
裴郁卿顺其自然地搬出了叶华年。
他将事情简单的言明,秦书听罢担心地皱眉,“坠马?”
她听风就是雨,当下就要出门去,“我去世子府看看。”
裴郁卿伸手拽住她,“殿下放心,并无大碍。我刚从世子府回来,只是伤了左手,其他一切都好。”
“那我也得去看看。”
秦书放心不下,还是想要亲眼看一看。
“他真的无碍。”裴郁卿顺势搂住她,看着她的眼睛,“殿下,你还生微臣的气吗。”
秦书淡淡的看他一眼,推开他,“我没生气。”
裴郁卿靠过去圈住她的亭亭腰身,将人带进怀里,“殿下分明是醋了,为何不承认。”
他忽然变得颇为自信,秦书嗔他一眼,“我没有。”
“殿下分明是在说气话,微臣不信。”
“……”
秦书一时语塞。
裴郁卿乘胜追击,抱住她耳鬓厮磨,“殿下在乎,微臣知道。殿下……我们错过一次,微臣不舍得再浪费片刻的时间……”
他偏头轻轻吻了吻她颊粉的侧脸,“臣无时无刻都想和殿下好好地在一起。”
秦书心下微动,不得不承认,还真被他说动了。
她低着眼帘沉默了一会儿,望着他那日被美人勾挽的左手,幽幽道,“再有下次,我就叫人将你的手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