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枷锁 (卿隐)


  往日,他不会在意镇南王父子俩的关系如何,可如今不同,他断不能让那镇南王有借口废了伯岐世子之位。
  因为,他要考虑立太子了。
  这两年来,他明显感到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处理朝事也多力不从心,这些无不在提醒催促着他,需要早立太子,以免日后江山陷入混乱动荡之中。
  如今成年的五位皇子中,大皇子早逝,二皇子昔年陷入一宗案中被废,四皇子生来心智不全痴痴傻傻,因而供他选择的也就是三皇子与五皇子。
  三皇子背靠镇南王府,五皇子背靠世家大族。两位皇子各有优势。
  可要论嫡论长,明显三皇子最为合适。
  中宫无子,他母妃又是贵妃之尊,论排行如今也是他为长,这要立他的话,朝臣也不会有异议的。
  另外他顾虑的一点便是,若立了五皇子,只怕那镇南王不会善罢甘休,一个不慎只怕江山动荡。
  但若要立三皇子为太子的话,那他就务必要保住伯岐的世子之位。因为镇南王府的兵权太重,若换作那府上幼子上位……他会十分不安心的。
  他是听说了,那镇南王竟想要让杨大儒给幼子教导学问。
  杨大儒,可是帝师之才。
  圣上不由闷咳数声。
  偏那镇南王的兵权不敢轻易削啊。
  且不说那强势的镇南王容不容得他削兵权,就单说镇南王在边关就是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牢牢挡住了那些狼子野心的夷族,光这一点,就削不得。
  如此,便只能考虑立皇三子为太子了。
  如此,他便要保住伯岐的世子之位。
  想起伯岐不学无术的纨绔行径,圣上不免有些头痛,后悔当初实在不应将其养废。


第27章 这一年
  九月初, 镇南王离京。
  离京那日声势浩大,圣上亲自相送十里,执手殷殷嘱托, 并当场赠送凯旋诗一首。镇南王感激涕零, 叩首谢恩。
  君臣相宜的和睦场景,一时间传为佳话。
  九月中旬的时候, 朝臣们敏感的发现, 朝中风向有变。
  先是有朝臣多有夸赞三皇子的美德,后有圣上几次三番将三皇子单独叫进御书房考究学问,再到之后三皇子换了之前授业恩师,改作认当世大儒为师,又一改常态与之前不对付的晋世子走动亲近, 种种迹象让人不得不猜测, 圣上怕是有立储之意了。
  五皇子府。
  当听说圣上又将三皇子单独叫进御书房后,五皇子笔下的宣纸上落下了好大一滴浓墨。
  五皇子生的面相儒雅, 饶是年纪小些, 可待人素来温和有礼,举止有度,既让人如沐春风, 也不失他皇子龙孙的矜贵。
  此刻, 他那面上那素有的温和淡定,到底出现了一丝裂痕。
  之前父皇迟迟未立太子, 待诸位皇子也一视同仁,这让他也存了些念头,以为自己会有一力之争。
  万万没成想,最终还是这般结果。
  昔年,皇考了为了前朝稳定, 改立资质相对平庸的父皇为皇太子。如今,他父皇也要效仿皇考,弃他,而立那资质心性明显不如他的三皇兄为太子?
  五皇子意难平。
  若说皇考那时,夷族入侵害的江山不稳,要多依仗骁勇善战的镇南王来稳固江山,因而才改立皇太子,这也在情理之中。可如今,夷族已不成气候,老将也已迟暮,他父皇为何还有顾忌重重,要那镇南王影响他们皇家两朝基业……
  突然想到一个缘由,五皇子猛地变了脸色。
  后又觉得不能,他父皇年少登基,如今还不及不惑之年,没道理活不过那年过花甲的镇南王。
  想起他父皇这一年来频频抱恙,五皇子终是觉得不安,遂招来心腹,让他多留意下宫中动向。
  秋去冬来,冬去春至。
  又是一年阳春三月。
  可今年的御史府,不见去年的喜庆和乐,入眼望去,满是悲意萧条。
  饶是有各种珍贵药物续着,符老御史的生命还是即将要走到尽头。
  此时林苑已是怀孕七个月,肚子已经十分显怀,再有三个月就要临产。
  可符老御史却是等不到见到孙子的那日。
  他本早已油尽灯枯,能苦苦熬到今日,就是为了能撑口气见到长孙诞生那日。可那日,他终究是等不到了。
  圣上不顾龙体抱恙,御驾亲临御史府,特意过来送他最后一程。
  病榻上的符老御史面容枯槁,奄奄一息,犹如风前残烛。好一会才看清榻前之人,当即激动的颤了颤灰白的嘴唇,老目含泪。
  圣上在病榻前执着老爱卿的手,叹息不舍。
  “圣上……不必为臣忧心……臣,无憾。”
  挣扎的说完这一句,他叫来长子次子到床前,让他们跪下。
  “符家,赤胆忠心,满门忠君……要,为君,为国,为民……如有违背,祖宗蒙羞,天地,不容!”
  “父亲,儿子记下了!”
  永昌十六年三月初五,符老御史去了。
  圣上大悲,辍朝一日。
  符家黄纸漫天,哭声哀哀。
  府前高挂的白灯笼上的黑色奠字,愈发加重了悲凉凄婉之感。
  灵堂设在了正屋堂上,家属披麻戴孝跪于棺前烧纸守灵,哭尸于室。
  “吏部侍郎王瑜大人前来吊唁——”
  “少府监张铭言大人前来吊唁——”
  “国子监祭酒吴翰大人前来吊唁——”
  三位大人在门外略作礼让之后,将挽联或礼金递了堂外小厮,之后敛容肃穆进了灵堂,接过香点燃后拜过三拜,之后慰问家属,劝他们节哀。
  家属答谢过后,符居敬兄弟二人便起身相送。
  春杏给林苑换了条帕子,林苑接过,垂眸拭泪。
  孙氏虽难掩悲痛在灵前恸哭不止,却也会分神一二顾着她长媳这边。见其面色发白,不免就建议她下去歇着会。
  “儿媳再守会。若真有不适,儿媳再下去歇着。”
  虽说她身子重了,可身为长媳,怎么说第一日定是要守的。不过她也不会过于逞强,若真有不适,她便也会去歇着些,待好了些再来守灵。
  “莫要逞强。你公爹他……”说到这,孙氏又泪流不止:“他心心念念盼着长孙,你们母子平安,他方能走的安心。”
  想到她公爹临终前殷殷切切的嘱咐,林苑也忍不住落了泪。
  这时候,门外小厮又高声报到——
  “三皇子殿下、镇南王府晋世子,前来吊唁——”
  符居敬兄弟一惊后,忙上前迎接。
  林苑也稍微惊了下,不过转瞬又恢复如常。
  毕竟都是陈年旧事,都过去一年多的光景了,她觉得即便对方昔年有什么不甘或其他的情绪,如今应也已经淡了。
  两人一前一后步入灵堂。
  三皇子率先上了香,敬过之后,对符居敬道:“老御史一生清廉,两袖清风,铮铮傲骨,受人敬仰。如今仙去,委实让人痛惜,朝中又痛失一栋梁。”
  符居敬作揖哽道:“先父泉下有知,定感动殿下如此厚爱。”
  三皇子叹道:“符御史,你也要节哀顺变啊。”
  这时晋滁已经上完香,等三皇子与符居敬叙完话,就低声道了句节哀。
  符居敬面色一缓,便作揖答谢。
  这位晋世子如今倒不似从前那般气势凌人了,此刻瞧来,长身玉立,缓带轻裘,倒有些贵公子的矜贵模样了。
  这半年来,他也听说了些,大概是因着圣上着重教导,这晋世子愈发收敛稳重起来,性子也不复之前的乖张肆眦。
  虽说昔年两人之间有些龃龉,可如今人家既然诚心登门吊唁,符居敬自也不会捻着陈年旧恨不放,自也十分诚心的谢过。
  晋滁随着三皇子到家眷这边。
  三皇子道:“老夫人节哀,两位夫人节哀。”
  孙氏哽咽谢过。
  林苑与郑氏颔首谢过。
  晋滁近前,声线略低道:“请节哀。”
  熟悉的音色再次落入耳中时,林苑真觉得是恍若隔世了。
  她随她婆母再次答谢。
  火盆里的黄纸燃烧,带些微弱的光来,映着身前人那张素白的面庞。
  身为长媳,她紧挨婆母身旁,披麻戴孝,双膝跪地。素手捏着纸钱,不断的扔进火盆中,又带起一阵微弱的光。
  映照着看似柔软的她。
  一年前,她着红色嫁衣,一年后,她披白色孝服。
  可无论她穿戴何种模样,终究与他没有半分干连。
  她是别家妇,是符家妇。
  转身离去时,晋滁的余光从那疏离的面容上掠过,又不着痕迹的在那显怀的腹部定了两瞬。
  那等他们离开后,林苑垂落的眉目稍抬了几分,暗自松了口气。
  瞧他态度平和,想来前尘往事,他应是放下了。
  孙氏见她扶了扶后腰,似有腰酸,遂忙建议道:“你还是回去先歇着罢。”
  林苑这会的确也觉得疲惫,便也不逞强,应了声后就由春杏搀起,就扶着腰身慢慢的朝内室方向走去。
  晋滁在与三皇子道别之后就回了府上。
  回府之后就径直去了练武场,牵了匹马,就飞身上去,戾喝着纵马疾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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