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骁辞嘴里念念有词:“无事就好,无事就好,等等……有什么?”
御医又道:“太子妃有喜,依脉象来看,已经两个月了。”
陆骁辞脑袋一阵轰鸣,彻底怔住了。前段时间被逼的太紧,努力了一段时间不见成果,二人十分默契地不再纠结孩子了。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后来又因为吕氏的事,陆骁辞忙的脚不沾地自然也对孩子的事不上心。
然后,季软就怀上了。
难不成,这便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季软怀孕,头胎尤其痛苦。吃不下睡不好,到了怀孕后期脚肿的厉害,陆骁辞看的心疼,抱在怀里轻轻的揉:“生完这胎就不生了,你太遭罪。”
季软倒是觉得还好,每天都有人伺候着日子也过的飞快。生产那日是个下雨天,风声雨声女人们杂乱的喊声,听的陆骁辞头皮发麻。
他的心跳也和这雷声一样,时快时慢起伏不定。陆骁辞在殿外踱步,好几次想冲进去看看,皆被一帮御医拦下。
不知等了多久,风雨小了些,寝殿内忽然传出一声婴孩尖锐的啼哭,比春天的第一道惊雷还乍人耳朵。
寝殿门由内打开,陆骁辞第一个冲了进去。殿内血腥味还很浓,陆骁辞在床边蹲下,轻轻握着季软的手。
季软睁眼,虚弱无力地发声:“殿下怎么……怎么进来了?”
“疼不疼?”陆骁辞见她这副被折磨过后的模样,心疼死了。
方才接生嬷嬷让她用劲,嗓音又响又凶,这会缓过来季软才觉得委屈。“疼啊……”
陆骁辞俯身,不停地吻她眼皮,带着虔诚,“不疼了……不疼了……”
接生嬷嬷抱着孩子过来:“恭喜殿下太子妃,是位小皇子。”
说着接生嬷嬷将孩子放到陆骁辞怀里。陆骁辞第一次抱孩子,身体僵硬动也不敢动。怀里的小东西紧闭着眼,脸上皱巴巴的,时不时吐出一点粉色的小舌。
陆骁辞适应了许久,才抱着孩子缓缓坐下,凑到季软跟前,说:“软软,我们的孩子。”
季软伸手摸了摸,似乎有感应似的,小家伙脑袋动了动,轻轻蹭了蹭季软的手背。真是一种奇妙的体验,明明方才那么疼,季软忽然觉得值了。
她眼眶一热,滚出泪来。
陆骁辞吻去,小家伙哼唧一声,似乎也在安慰她:不哭,娘亲辛苦了……
孩子一个月大的时候,还没有取名。其实名字早在出生前就拟好了几个,季软和陆骁辞选来选去都不满意,一直拖着就拖到了现在。
宫里许久没有孩子出生,按理说满月酒该大办一场,可因为还在太后守孝期便一切从简了。满月酒席过后,季软陆骁辞回到东宫,势必今晚要定下孩子的名字。
叫什么好呢?
季软觉得楚淳不错,以淳粹之气,庇天下万民。陆骁辞与她意见相左,觉得楚悍好。悍也,勇猛无畏方能拥天下之气。名字定不下来,季软提议:不如让孩子自己抓。
为了彻底遵从孩子意愿,陆骁辞将这些天所有想过的名字各写在纸上,揉成团打乱顺序,让小家伙抓。小家伙咿咿呀呀哼着,胖乎乎的手选来选去,最终抓出一张。
季软拆开,纸上赫然跃着两个字:饱饱。
“这什么名字,怎么混进来的?”
陆骁辞也不清楚,名字备选项太多,这几日皇帝皇后太傅也取了几个,他没细看放一块了。
“饱饱也行吧,包容天下,广开言路,海纳百川。”
季软不干,耍赖道:“不行,不好听,以后在大臣面前怎么立君威?”
这么一说也有道理,这名字听上去跟闹着玩似的。陆骁辞将那张纸揉起来丢到一旁,谁知,小家伙手脚并用爬过去,攥紧那张写着“饱饱”的纸张,献宝似的递到季软手上。
这……就难办了。
“儿啊……”陆骁辞将孩子抱在膝上试图讲道理,“这个真不行,重新选好不好?”
小家伙哼唧一声,将纸团放在陆骁辞掌心,还煞有介事地拍了拍,似乎在说:听我的,就它了。
好吧,你可别后悔。最终孩子取名楚淳,乳名饱饱。
第54章 结局下 饱饱委屈
饱饱两岁的时候, 已经会走路了,就是说话说不清。咿咿呀呀半晌,没人听得懂他的话。乳娘只能连蒙带猜, 整日哄着:“饱饱是不是饿啦, 要不要这个……”
他跟谁都亲, 见了谁都伸开手臂晃悠悠走过来,口中喃喃:“抱抱……”
每当这时候季软总是蹲下身子抱他,顺便在儿子脸上亲一口。他尤其喜欢黏着季软, 圆溜溜的眼睛盯紧季软脖颈,胳膊,小腿,能抱哪里抱哪里, 像个跟屁虫似的,晚上也不放过。
陆骁辞气笑了,这小子似乎是来跟他抢媳妇的。现在想来, 小时候他选的乳名“饱饱”也别有深意。这个心机的小娃娃,从一出生就计划着要怎么和自己抢人了。
“你别这么小气,饱饱还小。”季软被小家伙迷得七荤八素,整日纵容着孩子乱来。“睡吧——”季软睡在内侧, 轻轻拍着饱饱, 等哄睡了孩子,又隔着饱饱哄饱饱的爹爹,“殿下也睡吧,时候不早了。”
隆嘉四十四年,孝诚皇帝薨逝,太子楚栖登基,改年号为平庆。寓意天下太平, 万民安居。
饱饱四岁的时候,已经在太傅手底下开始习书学字了。太傅是三朝老臣,白花花的胡子满腹学问,要求也极为严厉。
季软原本担心孩子不听话,会惹太傅生气,不想偷偷去瞧过几次后,饱饱倒是很乖。
饱饱的眉眼更似季软一些,生的柔和温润,杏眼一眨小嘴一撇,给人一种楚楚可怜之感,因此犯错的时候也愈发容易蒙混过关。
这日,饱饱想吃糖。这点随他父亲,父子两都一个样,嗜甜。可是季软不让他多吃,什么时候吃,吃多少都是有讲究的。季软不给他吃,更不许下人偷偷摸摸拿给他。
饱饱委屈,他真的很想吃糖。
这日季软不在,饱饱支开宫人,搬了小凳子站上去,打开高高的柜门伸手进去摸糖。糖果然在这里,每次娘亲都只给他一小块,然后就放到他够不到的地方。
饱饱早就观察这个柜子好久了。他偷摸出来许多,躲在屋里吃的正欢,只听殿门吱呀一声,开了。
莫非是娘亲回来了?他得快些毁尸灭迹。饱饱将剩下的糖悉数塞进嘴里,嗷呜一口吃掉。
嘴里塞得满当当的,忽然听见有人喊:“楚淳——”陆骁辞倚靠在柜子旁,喊他大名。
楚淳是谁?哦,叫的不是他,那他继续吃好了。
陆骁辞忍无可忍,一把抱起饱饱,被儿子这副蠢样逗笑。他佯装严肃地问:“你在干嘛?”
饱饱一脸懵:“没——没干嘛,有老鼠偷东西,我——我抓老鼠。”
“哦?”陆骁辞拇指揩掉他嘴边的糖屑,“老鼠在这,朕抓到了。你说,朕要怎么惩罚偷糖的楚淳?”
饱饱的脑袋瓜子反应的贼快:“偷糖的是楚淳,关饱饱什么事情?爹爹要罚就去罚他,不要吓唬饱饱。”
说着眼睛红红,就要滚出泪来。陆骁辞无可奈何,帮他擦干净嘴,哄道:“是,不关饱饱的事。不哭……”他以为自己是个严厉的父亲,可面对饱饱的时候,就是绷不住脸。
一地糖屑,柜子也乱糟糟的,一看就被人翻过。
“爹爹——”似乎意识到自己闯了祸,饱饱赶紧抱大腿献好:“楚淳偷了糖,但他是个好人,能不能不要让娘亲发现——爹爹帮帮忙好不好?”
陆骁辞再也绷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季软不让儿子吃糖,看把孩子憋的。“朕帮楚淳,可有什么好处?”
饱饱左看看有看看,确认没有别人后,才从怀里掏出一点遗留的赃物,是他打算晚上吃的,现在不得不献出来。“这个给你好不好?”
饱饱眨着星星眼求人的模样,简直让人拒绝不了。“好吧。”陆骁辞妥协,收拾好了一切,还和人拉勾勾,一定不告诉娘亲。
晚间季软回来,果真发现柜子里的糖被人动过了。“怎么回事?”季软奇怪。
陆骁辞主动承认:“我吃的。”
季软将信将疑,“你吃的?勤政殿的糕点不好吃?至于和饱饱抢?”
陆骁辞抱起她,放在床榻上,压低声音道:“糖是我吃的,不信你尝尝。”
饱饱被乳娘伺候着洗完澡,在寝殿外走来走去,犹豫过后他不敢进去了。今日做了错事,还是离娘亲远一点,反正有爹爹在……
乳娘牵着他要回屋歇息,饱饱回头不舍地望一眼紧闭的殿门,他很担心:爹爹不会被娘亲打手心心吧?
算了,打就打吧。娘亲打手心很疼,幸好打的不是他。
爹爹,辛苦你了。饱饱在心中默念。
饱饱五岁的时候,某个冬日闹着要去外面玩。季软和陆骁辞拗不过,正好近来陆骁辞事务不多,便带人到京郊的跑马场狩猎。
冬日阳光稀薄,天地一片洁白。
路过鼓山时,季软和陆骁辞对视一眼,忽然想起什么,不约而同笑起来。饱饱不开心地问:“爹爹,娘亲在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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