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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嫁病娇 (乘舟拾星)


  “原来她便是,”北境王眼前一亮,目光缓缓打量叶悠,此情此景虽然狼狈,不难看出五官精致,眉目如画,北境王忽想到什么,目光转像展追,“你想怎么处置?”
  展追面色无异,只用眼角扫了叶悠一眼,而后正色道:“这个女人,我要。”
  闻言,叶悠眼皮一跳,心头一阵波动,却说不出是什么感受,是喜又不似。
  北境王看起来并不意外,无言其他,只轻一摆手,以示同意。
  展追转过身来,站在她的面前,长臂一伸,拎着她的胳膊便将她从地上拉起,手劲不小,力道不浅,叶悠藕细的胳膊被他抓得有些钝痛,方才被那些士兵吓得不轻,这会儿双腿还是松软的站不直。
  展追见她整个人像要瘫着,并不打算抱她,而是将她胳膊搭到自己肩后,继而弯身下来,将叶悠整个人都扛在肩上。
  叶悠才想问祖母家人都在哪,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掉了个个儿,双腿被他用胳膊环住,眼前是他身穿的冰冷坚韧的铠甲,还有他腰间的佩刀。
  叶悠被展追扛着,随他颠簸,头因朝下充血脸色发红,勉强从嘴里吐出几个字:“你要带我去哪儿?我祖母和我表妹呢?”
  展追充耳不闻,只顾快些扛着她离开这儿。


第二章 今夜你我成亲
  出了将军府的门,展追毫不客气的将她放在马上,随意的像扔一件货物,他随后上马带着叶悠疾驰出城。
  叶悠在马上被颠簸的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不知颠簸了多久,在京城北郊一处别苑停下。
  展追长腿一伸跃下马,随后管家宋福从别苑里带着几个婆子迎上他。
  展追将手中马鞭随意丢给管家:“东西都备好了?”
  管家宋福是个干瘦的老头,一双不大的眼透着精明,双手接过马鞭回道:“回大人,都已准备妥当。”
  “看好她。”展追朝着身后方向微微侧头,随即大步迈进门槛,没有再看叶悠一眼。
  宋福随后示意跟出来的几个婆子,又指了马上,二丫们这才将叶悠从马上扶下来。
  叶悠双脚落地,脑子里的眩晕感却没有消失,好在有人搀扶着,她才不至于歪倒。
  这一番折腾,让她脸上呈现出了青菜色。
  叶悠抬眼,这宅子她认得,是展追家城郊的旧宅。
  前些年展家获罪,京城的府邸和田宅一起充公,想不到今日展追又拿了回来。
  当初展家男丁皆被流放,叶悠本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展追,没想到他投靠了北境王,还有今日再见之时。
  这是近几年她唯一觉得欣慰的事了,叶悠想到此,不由得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
  .
  叶悠被婆子门带进宅后展追又出了门,直到亥时才回,此时雨已经停了,月高如镜明。
  管家迎他进门,快步随在身后听从差遣。
  才进了书房,便将身上盔甲卸了,什锦将干净帕子浸湿,递到展追手里。
  展追不紧不慢的擦着脸问:“她怎么样了?”
  什锦顺势和管家宋福对视一眼,管家立即心领神会:“那位姑娘刚来时吵着要见您,说是要知道自己家人都去哪儿了,后来见您不在说什么也要跑出来,最后被婆子们劝下喝了安神药,这会儿还睡着呢。”
  宋福仔细斟酌,不敢乱说话,今日自家大人忽然带回来个姑娘,这情况是从前从未有过的,可他临走前明明又说闹得厉害便灌安神药下去,这会儿还没摸透这姑娘和大人是怎么回事,谁也不敢乱出头,虽然药真是灌下的,宋福也不敢明说,只挑了个中和的字眼儿替了。
  展追闻言,将手中的帕子随意丢进水盆,转身出了门,宋福盯着水盆回忆方才他丢帕子的动作,幅度不大,猜测应该没什么事。
  和院是他之前安排下的,这会儿门口两个婆子守着,其中一个是宋福的媳妇儿,大家都叫她半婆子。
  “人怎么样?”展追心不在焉的问。
  “回大人,姑娘喝了药就睡下了,”宋婆子飞速抬眼睨了展追脸色,见无异常才敢放声,“药劲儿不小,想是得睡到日上三竿。”
  展追听了没说话,直接推门进去。
  见展追进了门,两个婆子互相递了眼神后窃窃的捂嘴细笑了好一阵。
  “不是说大人不近女色吗,才刚入京就这样心急。”另一个婆子扯了扯送婆子衣袖,鼻子眼睛恨不得挤到了一起。
  “北境军才到皇城脚下,他就寻回了自家在城郊的旧宅,在北境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宋婆子回头看了一眼门关得紧,声音又压低了两分,“能不心急吗!”
  .
  展追在门厅站了有一会儿才往里间走,脚踏在毯子上,轻慢无声。
  里间挂了珠帘,隔着珠帘缝隙,他看见叶悠仰躺在床上,呼吸均匀。
  手拨开珠帘,而后放下,珠串之间的碰撞声终于将房间里的寂静敲碎。
  展追的身影被房内烛光拉长,投到叶悠身上,叶悠的脸也被他的身影覆盖,她却对此毫不知情。
  他已经四年没有见过叶悠了,她比二人分别那年看起来更瘦了些。
  透过叶悠的脸,时光好像又回到从前。
  那时候,京城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叶悠一心倾慕于他,对于他的喜欢,叶悠自己也从不掩饰,即便自己从不回应,甚至不曾多看她一眼,她也全然不在意。
  每每碰到一起,她炙热的目光恨不得将展追熔化。
  年少时,展追也不是不开窍,只是叶悠不行,不是她不好,而是她父亲……
  先帝驾崩后,太子继位,为了牵制当时还是皇子的北北境王,便将他派到北北境去。
  登上皇位三年,皇上一病不起,没多久便驾鹤西去,只留下三岁的太子继位,太后与南相王摄政。
  南相王自幼帝继位便开始虎视眈眈,以摄政王的名义把持朝政,将太后与幼帝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铲除。
  展追的父亲展文当年是太子太傅,一心扶持幼帝,自然被南相王视为眼中钉。
  而叶悠的父亲叶维隐,追随南相王多年,两派本就水火不容,更不可能结亲。
  一想到叶维隐和南相王,展追就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双拳,眼神也忽然狠戾了起来,目光如刺,扎在叶悠身上,见她光洁白皙的脖颈,强忍着掐上去的冲动,最终还是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而后转身用力拨开珠帘,珠帘因被他大力甩开而三两条结在一起,晃晃荡荡好一会儿才摆定下来。
  他出门的力度显然比进门时候大了不少,门口两个交头接耳的婆子明显被吓了一跳,慌慌张张的转过身来脸色一阵青白,做贼心虚。
  展追看都没看她们一眼,而是扔下一句话:“让什锦来书房。”
  而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什锦跟着他跑了一天,还以为回来能好好睡个觉,不成想半夜又被叫起来。
  原本还抱怨,听闻是展追唤他,抱怨的言辞生生咽回去,半个字也不敢多说。
  到了展追书房,见展追正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房间里燃了棠梨香,每每他有心事,必燃此香静神。
  “之前我让你打听的事,白天忘了问你,这会儿你说吧。”展追手里握了一串金丝镶嵌玲珑宝石的剑坠,流苏在掌下摇摇晃晃。
  什锦惺忪的睡眼彻底清醒,很快便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于是痛快答道:“回大人,叶维隐在四年前的冬天病死了,隔了两年,叶维隐的长子叶朗也战死,之后叶夫人承受不了打击,也撒手人寰,眼下叶府只剩下叶家老太太和叶悠小姐,外加一个刚满十三岁的表姑娘。”
  展追闻言,许久无声,只是握着剑坠的手停止了摆动,良久才将眼睛睁开。
  展追将剑坠放在桌上,扯过之前写好的单子,长指一划,单子滑到桌沿:“按这单子,将东西备齐。”
  什锦走过来,双手将单子托起,从头到尾看过,眼里透着疑惑:“这……大人,您要买这些?”
  “我要成亲,你照办就是。”说罢,展追又靠回椅子里,将眼闭上。
  .
  正如宋婆子所言,叶悠被灌了药,果然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叶悠从床上坐起来,窗外秋阳高挂,日光透过窗棂照进雕花床,打在她的膝盖上。
  她一时反应不过来,恍恍惚惚的,有些怀疑昨天是不是梦。
  低头看着自己手掌,摩擦的伤口还在,已经被上了药,便确定那不是梦,昨天看见的展追是真实的。
  展追,他回来了。
  这个名字再念起,让她心头紧紧揪集到了一起,她日思夜想的那个人,终于回来了。
  “她人呢?”门口传来展追的声音。
  叶悠听着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儿。
  下意识的起身,上下打量打量自己,顿时慌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自己才刚刚起床,头未梳脸未洗,还只穿着寝衣……
  没留意到门口婆子与他说了什么,眨眼间展追已经推门进来,大步向里间走来,撩起珠帘一眼看见站在床边头发凌乱手足无措的叶悠。
  展追明显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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