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庭哥哥……”叶悠被他的神色吓了一跳,忽然觉得面前这个人好陌生……给他的就像,就像发了疯的展追一样……
这一声轻唤将丁仲庭从边缘拉扯回来,刹那间,他的表情又恢复如初,勉强牵起一个笑容来:“悠悠,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在他身边待太久的,你等着我,有朝一日,我会救你出来。”
叶悠一时哑然,心情复杂。
稍许,她才又开口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丁仲庭说道:“本来,我想偷偷见你一面便走,没想到还能再跟你聊天,如今也算圆满,我现在没什么挂念,分别后便会离开。”
叶悠闻言,朝门口唤着丽娘的名字。
丽娘硬声而入。
“将荷包给我。”叶悠将手掌摊在丽娘面前。
丽娘麻利双手将荷包放到叶悠掌心。
叶悠接过荷包推到丁仲庭面前:“仲庭哥哥,我这次出门只剩下这些,多少能用得上,你拿去。”
“你拿我当什么人?”丁仲庭看着面前荷包不禁笑了,带着自嘲,“我何需你的银子。”
“你不要多心,我没有旁的意思,更不是可怜你。只是想力所能及的助你一把,你是我大哥的挚友,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多讲究。”
叶悠说的诚恳,丁仲庭却听出其中深意。
他说:“你待我,永远是你哥哥的挚友……”
“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祝你一路顺风,若是可以,我也希望你走的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回京城了。”叶悠起身,她回想着丁仲庭放才说的关于展追的那些话,以展追的性子,以后会做出什么,不敢猜测。
“悠悠,”丁仲庭也猛然起身,嘴唇颤动几次,想问的话最终没有问出口,只喃喃道了句,“对不起……”
叶悠一怔,以为他指的是她嫁给展追的事,随即笑笑:“各人有各人的命,没什么可抱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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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追回府已经是三日后,他身骑白马踏尘而归,门房小厮迎上来,他又随手将马鞭扔给小厮,小厮这才将马牵向后院。
他步伐匆匆直奔和院,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扬起,不忘抬手摸了摸怀中一只锦盒。
进了院子,见丽娘才端着水盆在院中压尘,丽娘见了展追忙将盆子放置一旁福身请安:“大人回来了。”
展追看起来心情不错,抬了抬手问道:“夫人呢?”
“夫人这会儿正在午睡。”丽娘说道。
展追应了一声,就往屋里进,脚步同时不觉放轻。
他轻步进门,隔着珠帘瞧着她纤细的轮廓卧在床上,因呼吸而微微起伏,似是睡的熟了。
展追修长的手指穿过珠帘轻慢掀开一处空档,随即身子才进了里间儿。
来到床边坐下,正巧叶悠翻了个身,面朝他。
他下意识的屏息,眉毛一挑,见叶悠并未醒来,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同时心里又有些失落,明知自己今日回来,居然还敢睡觉?
看着她的睡颜,展追心头忽然涌上一股满足和安然,又将被子小心往上拉了拉,想着她怕是有一会儿才醒,干脆先去洗净自己这一身尘土。
第二十章 满身清洗过后,展追估摸着叶……
满身清洗过后,展追估摸着叶悠这个时辰差不多午睡起了,又将小锦盒重新揣入怀中打算去和院。
什锦一脸菜色的堵在门口,欲言又止。
什锦见他心情似乎不错,正在思量心里的话该不该说。
什锦不会藏心事,展追只扫他一眼便将他看透了七八,只问:“有事要说?”
听他问了,什锦这才敢开口:“徐司吏听说您回来了,便登门拜访,这会儿正在前厅侯着。”
“他?”展追冷笑一声,“怎么,他是来给陈双双讨公道的?”
“他哪里有那胆子,”什锦摇头,双手一摊,“方才您沐浴的时候小的和他聊了两句,他恭敬谦卑,怕您因为陈双双的不明事理而迁怒于他,今日特意来请罪的。”
“我一时还不想理他,”展追不紧不慢的走这,随意抬了抬手,“让他回去吧。”
“这个老东西这回又长了心眼儿,以为您对陈双双不满意,所以才发卖了,这次又擅作主张给您挑了一位,不过没带来府上,直接送到驿馆去了。”什锦说着不免发笑,那徐司吏五短身材,脑满肠肥,看着蠢笨,做起人来却是比猴子都精,这就是摆明了死乞白赖的也要和展追扯上点关系。
都说抬手不打笑脸人,量是展追脾气再古怪,总不能对着一片好心拳打脚踢。
再说了,金钱个女人,哪个男人又能拒绝?
徐司吏向来这样押宝。
“又是老手段,这个人,”这次连展追都气笑了,“罢了,先让他待着去吧,对了,你有没有问府里人,这两天夫人都去了哪里?”
什锦方才还能调侃徐司吏两句发笑,这会儿提到叶悠便又关上了一脸的凝重,这事儿,比方才徐司吏那件,更让人为难。
“说!”展追见他这副模样,心头隐约有一丝不悦,停了脚步,语气也变得生冷了起来。
“夫人……”什锦只犹豫了一瞬,不敢挑衅展追的耐性,只好实话实说,“派去的人来回话,这两天夫人只出过一次门,先是买了些胭脂水粉小物件儿,后来去了将军府的旧宅……碰见了丁仲庭。”
展追眉毛一紧,方才的那点儿温情瞬间消散,几乎找不到痕迹:“然后呢?”
什锦睨了眼他的脸色,心也紧跟着提了起来:“他们两个找了间雅致的馆子坐了会儿。”
“只有他们两个?”展追脸色越发难看了,双手背在身后,身子挺的笔直僵硬,下巴微微扬起。
“是……丽娘守在门口,派去的人无法近身听到他们二人谈什么。”
什锦几乎是硬着头皮说出这些话。什锦是个聪明人,虽从不多嘴多舌,可所有的事都像明镜似的,他可是亲眼看着陈双双为什么被发卖,所以更加清楚丁仲庭和叶悠见面这件事对与展追来说意味着什么。
展追深吸一口气,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目光远空,盯着和院方向,再不肯朝前踏一步。
“两个人见面时,是什么场面?”良久,展追才又问。
“先是在巷子里见着的,二人说的什么实在听不清,只是看见夫人拉着丁仲庭的胳膊,两个人的神色都不太好。”
什锦只是重复着他听到的话,一时间分辨不清这些话是不是该适当的中和一下。
展追的脸色如狂风骤雨前的乌云压顶,隐约见着下颌角因用力咬牙而忽平忽起。
良久,他才道:“把徐司吏好好送回去,告诉他,明日我会将人从驿馆接回来,风光大办!”
“大人!”什锦低唤一声,他明白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只想劝慰他不要一时糊涂,因为赌气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我说话你听不见?”展追一只眼透着红丝,瞪过来,显得格外诡异瘆人。
“是……”什锦忙低下头,想到始作俑者丁仲庭,而后又问,“那个丁仲庭大人打算怎么处理?”
“他?”展追现在听见这个人的名字都觉得牙根痒痒,若不是皇上还想留丁仲庭一条命,现在他早就将丁仲给宰了。
这些日子丁仲庭如同过街老鼠,生不如死,展追比谁都清楚,展追放出话来,谁又敢冒死去扶他一把,他本想好好的羞辱丁仲庭,没想到即便到现在糊口都难的境地,他还能出来恶心自己一把。
“暂且先留着他的贱命。”展追说道,其实丁仲庭现在不过是一介布衣,即便皇上有命,可让他意外死亡并非难事,他只是还留着他有些用处,他想弄清楚叶悠哥哥的死是怎么回事。
叶维隐与他有仇不假,叶朗当年买通了人让叶悠进牢里给他送行也是真。
即便这恩和血海深仇相比算不得什么,只是他想替叶悠问个明白。
什锦得了令,不敢再多言,转身照着展追方才的安排去了。
展追望着和院的方向,从怀中将那只锦盒掏出,展开,是一对猫形耳珰,金贵算不上,却格外别致趣味,府里什么金玉都有,唯独少见这种,本来想着拿回来哄叶悠玩,不成想还没送出手,便听到这么让人怄火的事。
展追将盖子合上,随手丢进廊下湖中,几近冬日,湖水面上已经结了一层薄冰,冷不防有东西跌落,薄冰碎裂,发出“嚓”地一声响。
展追掉转脚步,朝书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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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悠这一觉睡的香甜踏实,醒了之后眼睛有些浮肿,才坐在床上愣会神的功夫,丽娘端着一碟子云片糕进了门。
“我算着您这会儿就醒了,”丽娘笑着还不忘说,“大人已经回来了。”
原本叶悠才睡醒头脑还迷迷瞪瞪的,闻言如同一盆凉水浇在脸上,一下子她便轻醒了,下意识问:“什么时候?”
“就在您午睡的时候,大人进来坐了会儿,见您睡着就走了。”
“他说什么了没有?”
丽娘摇头:“就说一会儿再来看您,旁的就没了,看起来心情不错。”
叶悠闻言复而躺下,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意味,这两日他不在,不知道自己多轻松自在,这下子他回来了,指不定又怎么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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