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岐遇笑了。
江苒给他倒了茶，放到他面前。
“我要回去了。”金岐遇终于说了话。
江苒惊讶看他。
金岐遇没有跟她说，他是为什么又是什么时候过来这边，是不是跟她一样有任务。
现在，他居然就要走了。
因为太突然，所以让人心里一下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怎么这个表情。”金岐遇笑得温柔，时光飞逝，不知不觉之间，人跟人之间的关系也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我。”她的确很慌。
亲哥哥江域现在跟自己不在一个空间，而且每次说话都要看机会。在这里，除了那些还不知道有多少，最大的敌人又是哪个的“同乡”，说来说去，也就金岐遇。
而且还是她以前崇拜的对象。
虽然两人的接触也不多，但是只要想到他在同一个地方，那想想都安定几分。
现在，他要离开。
“别这样，你看你做的多好。怎么现在又跟小丫头似的。”金岐遇的语气也带着因为不舍而产生的微微酸楚。
想了想，他补充了一句，“而且，总是要回去的。”
这话，意有所指。
江苒知道他的意思，她也是考虑过，考虑很清楚了。
“岐遇哥，如果你回到时空局，帮我告诉他们，我选择留在这里。”
这话说出来反而没有这么困难。反而，江苒有一种松口气的感觉。说出来，就确定了。
她微笑，再次确定的语气，“是的，我决定了，我要留在这里！”
金岐遇好像早就知道一般，所以并未惊讶。
他喝了茶，放下茶杯。
“小苒，这是不可能的。”
江苒以为他会劝会分析，但没想到，却是直白说了不可能。
她抬眸等他说话。
金岐遇不卖关子，“你知不知道，你跟江域现在在做的事，就是让两边的空间融合。”
第895章 融合的结果
“我听哥哥说过几句。”
“那就是了，但你知不知道，融合后的结果是什么？”
江苒心里隐约已经有了想法。
但她本能压制，她笑，只是因为笑得困难，所以看起来很难看，“当然是我们的任务成功了。我们完成了国家交代的任务，拯救了这个地方。”
“是啊，完成了任务。”
金岐遇环视四周，没马上再给结果而是再问：“现在你这个皇后名头传扬四方，就拿这个书院来说，好好发展下去定然会成为日后的宝藏。”
突然提到这些，肯定不是废话。
果然，他话锋一转，“融合之后，历史会自己导正。也就是说，对书院的考究将成为一种空白。可能是历史发展的时候没保存好丢失，反正理由有很多。”
这，就是融合。
“母不详”是三个字。打入了江苒心头。
她不知道，自己说了出来。
金岐遇看她恍惚，本来说到这里也可以，但他要走了，他不想看到她这样。
“是，你说的对。这就是自我导正。历史记载，这样的情况不是很正常吗？”
没办法考据，没办法得到真正的来历。
连她的儿子都能成为一个“母不详”三个字来概括，其他更是。皇后？做了很多事的皇后？那又怎么样。
江苒握紧了手，“可是，他……”
“他也不会记得你。”
金岐遇抢了话。
江苒哑口无言。
沈怀郎将不会记得自己。那么，那些所有的“如果”都将不再成立。她不需担心她离开，他会难过，会做出极端的事。
也是，连自己生的孩子，都能被这样导正，就更不用说其他。
“我哥，是不是因为这样，所有才如此放任我。”
“你也别怪你哥。我们做任务的或多或少都会被影响。他是知道这样，知道人心是最难随意控制。才会对你纵容。”
江苒听进去了，可心里还是难受。
怪不得，当初江域这么简单就同意了她留在这里，留在沈怀郎身边。没有阻止，甚至都没大声骂过她一句。
“那，我可以不回去？融合之后，我留在这里。”
“不可能。”
“为什么。”
“虽然他们破坏了这个地方，我们是来帮忙，但本质上都一样，我们不属于这里。”
他说完，然后补充，“除非你不做任务，那么，这里就一直都要被些野心的人破坏。他们现在虽然处于劣势，但只要他们还在就会卷土重来。我们这次说过了，一旦全部融合，我们不走就会被磨灭。你是打算不做任务？”
“我……”
她怎么可能这样做。
怎么可能为了一己之私，为了自己的儿女私情而这样做。
现在，不是她选择不选择的问题，是根本没得选择。
“好了，你慢慢想。”
金岐遇本来是没打算跟她说这么多。可是因为她跟他自白说要留下来，他才提早告诉了她。
江域不说，估计也不是怕她会为了儿女私情就不顾大局。而是因为这样无奈的选择，本身对他们这样的任务者是最残忍不过。
江苒根本没注意金岐遇什么时候离开。
第896章 想明白了
皇后最近好似变得黏人了。不是说每时每刻都想着陛下，她还是会做自己的事，甚至更努力去做。可皇帝还是能感觉出来，她对他感情的回应，更浓烈了几分。
小殿下的抓周过去之后，紧接着就要为了下月的春节准备。
今年算来也是第三个年头，华国的规模和发展已经渐稳。帝后两人功不可没。民间有很多关于帝后的传闻。
以前，听到这些的皇后都会让人想办法相对压一压。她好似不太喜欢有人歌颂她。而她不知道，背后其实很多推动的人就是皇帝。
知道这些的肖家护卫团，就是最苦逼的存在了。每次都是这样，皇帝挑起，皇后知道之后他们还得适当压一压。
但最近就不同，不管皇帝怎么想着法子花样夸皇后，皇后听后也不会多说什么，最多就是笑笑就过去。
本来这事就很奇怪，皇帝好似想让更多人“记住”皇后，哪里有让百姓甚至让史官总是记载皇后功绩的，皇后也是，看着就不像是想“名垂千古”的人，但态度有模糊，搞不清楚。
沈怀郎听了肖家护卫的汇报，跟平常一样让人退下。
他想把事务处理好，到时候过年就能多出点时间陪江苒，琼山那边今年发现了活的温泉水，他早命人修筑，今年部分已经竣工，他想在皇后生辰的时候，带她去游玩几日。
“好啊，都听你的。”回来的沈怀郎跟江苒一说，江苒马上表示支持。
皇帝的生辰是没办法不办，但皇后的可以。
说到生辰。
上个月，听了金岐遇的那番话之后，她也是好几天不敢面对沈怀郎。所以跟他说一声，去雾江山庄住了几日，直到皇帝生辰她才回宫。
沈怀郎倒好似没说她什么，就是往年也不怎么热衷的生辰，今年临时答应了礼部要大办。她这个皇后当然要全程陪同。
江苒在小宴会场看到的沈怀郎。
两人只是一个长廊的距离而已，但在当时的江苒看来却不同。
这感觉不陌生，很早之前她就产生过疑惑，他越来越像她从“文字”图像之中感受到的帝王，而她看他，就好似隔着这么一个时空。
当时这奇怪的感觉出来之后，她都觉得自己好笑。
没有去深入挖掘，而等金岐遇那番话之后，她就明白这不是自己的错觉。而是从那时候开始，就已经慢慢开始。
而开始的进程，是她一手所推。她只要多完成任务，融合的进度就会越来越快！
沈怀郎好似感受到了她的注视，他的视线转过来，两人视线在空中接触到那一瞬家，次元壁才被打破。
他总是绷着或者似笑非笑让人慎得慌的表情，总算是有了变化。
他的笑容发自内容。
他抬手，无声唤她过去。眼神在旁人看来，绝对是柔情似水。
在江苒眼里，两人之间的隔阂就碎掉了开去。
她也朝他绽放出了灿烂笑容，她朝他跑过去。沈怀郎见她跑得急，忙起身。
她已经跑到他身边，速度不减，直接带着冲劲扑入了他的怀里。
周围内侍宫女一大堆，没人担心皇后这样不仪的行为会惹皇帝不高兴，当然，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第897章 不急一时
说来说去，就是那个生日宴，皇后从雾江山庄回来的那天，她就有了那番转变。
沈怀郎喝了茶水，然后起身走到她身边。
寝室这边的很多家具都是她自己设计，比如她现在用的这桌椅，也是她为了方便他，当然也方便她自己。
常年坐着不动处理事务对身体不好，她除了给他做食疗药膳拉着他多做运动，在这点小细节上也会尽量照顾到，好减轻他身体上的压力。
他也喜欢窝在一起。
“在做什么？”他从侧后方抱着她，下巴隔着。
“还是一件事。”
“编书？”
“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