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到和离后 完结+番外 (五支棒棒糖)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五支棒棒糖
- 入库:04.11
熬夜伤身这个道理没人不知道,沈芙当然也不例外。补完眠后她托着腮帮子,严肃的思考了一下自己看兵书犯困的原因,还是没想明白。
明明这两本书上的字她都认识,为何前者让她昏昏欲睡,后者却使她精神抖擞?
纪云听了她的疑惑,笑道:“少夫人,每个人的际遇各不相同,喜好也就不同,小时候耳濡目染的是什么,自然对什么更感兴趣些。”
那时沈芙恍然大悟,继而发誓日后若有了孩子,一定要她去睁眼看世界。
天地之大,怎么能只安于一隅?
沈芙想着心事,伸手拿起身边最后一叠纸钱,刚要将它们放入火舌之中,就被横空伸来的修长长指止住了动作,手腕一转,那叠纸钱就到了那人的手中。
季怀旬曲膝跪了下来,先是伏身磕了头,才郑重的将纸钱点燃,轻放入火焰中。
纸面化成灰烬,随着微风在夜色中颤动。
“早知道你有祭奠亲母的意思,我定然推了事务早些回来,”季怀旬搂着她,低声安抚,“只可惜眼下已经是早子时,我这次确实来迟了。等日后得了空,我定陪你一同去前去夫人坟上,补上昨日的亏欠。”
听到“早子时”三个字,沈芙眼神一闪,热泪滚滚而下。
“眼下……”沈芙喜极而泣,“夫君,眼下确实已经是第二日了吗?”
过去了,都过去了!
她再也不需为此提心吊胆,终于能安心了。
季怀旬抹去她的泪水,虽不解其意,但见了如花的笑颜,心底也是一松,脸上笑意沉沉,“是。”
匆匆洗漱完毕,沈芙卸了心头的重担,一沾枕头就有了睡意。半睡半醒间,她听季怀旬翻了个身,伸手揽了过来,柔声问道:“这几日我实在繁忙,倒是忘了你曾说过有事情要问我,到底是什么事?”
用力回抱着季怀旬,沈芙闭着眼,唇边弯了笑,没再说话。
她突然什么都不想问了。
春芽倒好茶水,立在一旁偷眼去瞧沈芙。
察觉到春芽好奇的目光,沈芙捧着志怪小说,笑容满面的抬眼:“你最近怎么总喜欢悄悄打量我?怎么了,打量出什么不同没有?”
看着春芽呆楞的模样,沈芙起了玩心。
“你不知道吧?我是一抹孤魂野鬼,在世间游荡了数千年才修炼成精。而在得道那天,我在路上正巧遇到了你家小姐,这就占了她的身子,”沈芙皱巴了一整张俏生生的脸,吓唬春芽,“吼!害怕了吧!”
春芽睁着眼看她,一动未动。
“不会真被我吓傻了吧?”
沈芙戳了戳春芽圆鼓鼓的脸,逗她:“你长得本来就呆,要是真傻了也没事,旁人看不出的。”
春芽不理会沈芙的调笑,眼底有了泪意:“我才不害怕呢,若你真是孤魂野鬼,我就算之前没找出什么破绽,今日也会发现端倪的。”
放了手边的书,沈芙叹了口气,知道春芽是因为她要去沈府而生气。
“父亲要见我,我自然不能推脱,”沈芙认真的看着春芽,“之前父亲身染疫病,我只送了几次药,也正好趁这一次去看看他。”
春芽不忿道:“你挂念着将军,可将军呢?自从夫人逝去,他再没有关心过你。”
“依奴婢之间,这沈家不去也罢——”
沈芙摇头打断她的话:“越说越离谱了,父女之间哪有隔夜的仇?我之前虽也确实埋怨过他,但随着年岁往复,我渐渐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单看表面,你不问清楚,怎么知道其中没有隐情?”
每个人都有自己苦楚与心酸,区别只在于能不能与外人所道罢了。
“母亲已经去了,”沈芙垂眸,“逝去之人我就算有心孝敬也毫无办法,但父亲却不用,他还活着,他还想见我……我也想见他一面。”
“小姐你总是这样!”春芽被她气的跳脚,却对自家小姐这个烂性子毫无办法。
气着气着,春芽也泄了气,转身往外走。
“诶?你这样一声不吭的是要去哪?”
沈芙赶忙叫住春芽,就听这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小丫头气哼哼的回道:“小姐在回信里,不是说了到达的时辰么?此时不去备马,我们哪里还赶得及在正午前到达沈府!”
“是是是,”沈芙从善如流的应她,“还是我们春芽想的周到。”
小姐就是个烂好人!事事都光记着别人的好,却丝毫不记恨别人的坏,她可不能变成这样,她可是个爱憎分明的狠人,才不像小姐那样良善。
一路上,春芽反复告诫自己不要心存善念。可一遍又一遍的自我催眠中,她余光突然瞥见一个曾与她有过口角的家仆。那人抱着东西没看清脚下的路,眼看着就要踩上香蕉皮上,摔个脚朝天
报应!春芽恶毒的笑了笑,手下却没忍住……拉住了那个胖女人的衣角。
啊啊啊啊!都怪小姐!将她都带坏了!
春芽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心里也在狂骂自己多管闲事,可嘴里却十分体贴的道:“走路记得看看路,跌倒摔伤了该怎么办?”
胖女人看着她,探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香蕉皮,眼里满是感动:“多谢了,我之前还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故意为难你,可你却这般不计前嫌,好心提醒我注意脚下的路,当真和少夫人一样心善。”
春芽被她夸的一愣一愣的,突然觉得如小姐一般当个好人的感觉……似乎也挺不错的?
作者有话要说: 补,昨天更新
第65章 担惊受怕
春芽到了马厩,却发现马夫换了人,不是常见的那位,吩咐完事情,她不免好奇的多嘴问上一句:“我记得之前马夫比较壮实,你是新来的吧?”
马夫规矩的答她:“是,小的才来不久。”
春芽记起之前那位壮实的车夫也才来不久,没想到这么快竟就又被辞退了。她啧啧称奇,摇头感叹富贵人家果然讲究,连车夫都经常换来换去。
拍拍手往后院走,春芽丝毫没察觉到有人在暗处注视她很久了。
石缅虽然惯常神出鬼没,但却并没有偷听墙角的癖好。他之所以肯费心思躲在这偷听春芽的话,完全是凑巧听到“少夫人要去沈府”这句话。季怀旬对那位夫人有多上心,石缅再清楚不过了。
上次入宫前,他将官道上埋伏人马的示意图呈给公子看。季怀旬沉思了半日,最后只给了一句话:“如果出事,先救她。”
所以既然遇上了,不管公子知不知道少夫人要去沈府,他听上一耳朵,留个心眼总是没错的。
等石缅到了书房,将话原封不动的复述给季怀旬听,再一瞅他阴云密布的脸色,就知道自己这一步走对了,公子对此压根毫不知情呢!
知道沈芙要去沈府见沈行业,季怀旬脸色霎时一沉,起身就要离开。
书房内乌泱泱坐了一片人,有武将文臣,也有京城不见天日的地下势力……来者都是在京城内颇有分量的人物,连石淼这种自认为行商多年、见过几分世面的人,面对这样的阵仗,都自觉只有端茶倒水的份。
此时见季怀旬就这样撇下众人不管,石淼背后出了一层冷汗,伸手就要去拦。
但石淼连季怀旬的衣角都还没碰到,手去再也不能往前伸一寸。石淼回头去看,就见石缅眼疾手快的捏了他的手腕,正皮笑肉不笑地望着他:“老不死的,你想干什么呢?”
这混蛋骂谁老不死!
石淼两眼一翻,差点没背过气去,再等他缓神去看,季怀旬早就走远了。
见石缅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石淼指着鼻子骂他没半点劝诫之心:“你就算是条狗,也该知道在主子冲动的时候拦一拦吧?眼下这么多人都为了那个无关轻重沈二小姐在这等着,万一闹起来怎么办?”
“还有,”石淼喘了口气,“你难不成认不清皇长孙的身份?还公子公子的叫着,不像话。”
石缅忍不住嗤笑一声,讥讽道:“认不清的那个人是你吧。”
不等石淼暴怒开骂,他就自顾自说了下去:“你们为着什么跟在公子身边?单单是为了那片对先太子的忠心?人都死透了还拿忠心说事,你们也不嫌烦。”
“大胆——”石淼怒目圆瞪。
“你也知道我说话素来直来直往,没有对先太子不敬的意思,”石缅看他,“但你也该醒醒了。”
石淼一噎。他清醒的很!
“天天咋呼些有的没的,你倒是睁眼去看看在座的哪个敢面有不耐?他们都是冲着公子的本事来的,心里臣服,等上三天三夜都不敢喊上一句累。是你小瞧了公子的本事,坐井观天了。”
“我每次听那些旧臣口口声声叫着皇长孙,心里就暗暗发笑,他们难道只记得公子的身份,却看不清公子过人的本事吗?一旦率兵入了京城,公子便是天下独一人的尊贵,那时候,一个‘皇长孙’的虚名又有什么稀罕,公子走到今天,并非是依靠先太子的旧部,而是凭着自己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石淼顿时有些哑口无言。
他们确实没帮上什么忙,倒平白添了许多麻烦。
“对了,”石缅笑着讥讽道,“你口中那位无足轻重的沈二小姐,可是日后母仪天下的皇后,大哥——慎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