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到和离后 完结+番外 (五支棒棒糖)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五支棒棒糖
- 入库:04.11
无人敢出言反驳,官兵们怔愣片刻,也识趣的退了下去。
“你今日来,若只是为了能够气一气我,”郑勇帝道,“也就可以走了,毕竟我已经说了不计较今日之事,后悔也来不及。”
闻言,纪云“哼”了一声。
“少自作多情了,为了你?那我还不如为了条狗——”
郑勇帝的脸又慢慢黑了回去。
虽不知道为什么郑勇帝有意要偏袒纪云,但石铭觉得这绝对是件好事,心头顿时一喜。可他没高兴多久,又听纪云重新挑起了新的争端,全然忘了她来是为了帮人的。
别吵了,赶紧干正事啊!
石铭拼了老命,对着纪云使眼色。用力过猛,他的眼睛都有些抽筋的迹象。
收到他的信号,纪云也明白自己偏离正轨太久了,轻咳一声,转而道。
“我这次是为了城南的百姓而来。”
见她如此,郑勇帝疲惫的挥手:“有话你便直说吧,别兜弯子了,这还是在考场上,朕可没心思再去同你拌嘴。”
边羌从没见过郑勇帝这样纵容过谁,又不好开口驳了帝王的颜面,只能站在旁边一忍再忍,都快将自己憋成一块木头了。
还算让他欣慰……陛下如今总算明白自己还在考场上,被众人看着。
“我身边人意外到了城南,也染上了这众人口中药石无医的怪病,”纪云目光飘忽,随口扯着谎,“前几日,我瞧着他的模样,见有好转的迹象,还觉得奇怪。可今日,我却惊异的发现他竟好全了。”
这番话虽然是纪云瞎编的,但这件事却是真真切切发生在城南,倒也算不上是骗人的谎话。
而换做任何一个人站在这说同样的话,哪怕是好全了的那个病人活生生的站在郑勇帝面前,郑勇帝都未必会正眼看上一眼。
就算真信了,以郑勇帝谨慎的性子,事情未确认前,他也不会在明面上表现出分毫的赞同,而石铭想借这个机会翻身的希望也就变得十分渺茫。
可若由纪云说出口,郑勇帝就一定会信。
爱使人盲目,没有原因。
石铭在一旁看准时机,适时的插话:“陛下,太傅,这正是我的意思。我走访时发现,城南患病之人大多吃过一味名为筱粉的调味,觉得其中有猫腻,觉得这正是引起病疫的罪魁祸首。”
郑勇帝眯眼:“可带来了?”
“带来了,”石铭镇定自若的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这筱粉由筱叶磨制而成,是真是假,还请陛下和太傅亲自定夺。”
“筱叶?”
纪太傅接过瓶子,单手成扇,在瓶口掀了掀风,神色严肃起来:“陛下,这确实是由筱叶磨制而成。而鲜少有人知道这筱叶有毒性,误食有了病症,这也就说得过去了。”
自沈行业和御医被人抬着回来,郑勇帝位了避免病疫流祸京城其余的地方,只封锁了那处,却没再来人问过城南的消息。
郑勇帝转头对边羌道:“再派人去查查,看看病患收治点的情形,速速来报。”
边羌应声,匆匆而去。
纪云倚在门边不再出声,托她的福,秋试才能接着往下进展。可考生们战战兢兢不敢发言,倒显得无趣起来。
直到问答都念完了,都无人再出声。
郑勇帝摇头:“罢了。”
纪太傅明白郑勇帝心中已经有了定夺,低声道:“既然已经问完话,陛下可以去同考官们商议秋试录用的人选了。这处等时辰到了,自有官兵领他们出去。”
“走吧,”郑勇帝点头,突然停了片刻,向石铭问话,“你叫什么名字?”
石铭恭敬道:“石铭,石头的石,铭记的铭。”
郑勇帝笑了笑,扭头出了门。
“朕只字未提,他却能懂了朕的所想,并将名字解释的周全不漏,可见这个人心思乖觉,”郑勇帝笑道,“不过这也并不是不好。”
纪太傅颤声应付:“是。”
后间,考官们早将录用的名册准备好了,只等郑勇帝过目后张贴出去。
深思熟虑之后,郑勇帝提笔,写了两个字“石铭”。
李孝扫见那个名字,心中感叹了一声。
见他们换了场地,纪云也跟着一起,慢悠悠的晃荡过来,却不走进门,不远不近的,仍然还倚在门边。
领了公告,考官们纷纷散去。等四周只剩下他们三人,郑勇帝抬眼紧盯着她:“为何今日才来找我,说这件事?”
“陛下日理万机,”纪云嘲讽一声,转身离去,“除了这个机会,就算我有意寻您,又哪能真的见到您?”
“只要你想——”
郑勇帝话没说完,纪云早就没了影。
“你教出来的好女儿!”郑勇帝甩袖坐下,迁怒道,“还冠着太傅的名头呢,连自己的女儿都教不好!”
纪太傅知晓内情,心道:“嫌我教不好,有本事你别喜欢啊,丢人丢成这样。”
但他还是拱手拜了拜:“陛下仁慈。”
到了这个时辰,秋试也到了尾声。
季怀旬和沈芙坐在马车内等着人,而车夫早看了公告,知道石铭榜上有名。见二公子满脸喜气洋洋的从考场内走出,等他在马车内坐稳了,车夫便一扬马鞭,立刻驱马回府。
等到了石家门前,石铭刚从马车里踏出一只脚来,就被人团团围住。
“庆贺公子金榜题名,”看到石铭,仍然穿着红衣的石家众人眼中一亮,七嘴八舌的纷涌上前来,“二公子今日威风,真给老爷长脸!”
石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想起什么,勾着头去寻季怀旬的身影。
不同于被人众星捧月簇拥着的石铭,季怀旬正护着沈芙避开人潮,朝着门边走去。似乎察觉到了身后投向他的目光,季怀旬脚下的步子微顿,偏头去看石铭,并朝他淡淡一笑,随即颌首,转身进了府内。
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石铭明白季怀旬的意思,一边收回视线,随意开口应付了几句问话,一边有意无意的看向人群中的春芽。
春芽仍然那副精神不济的样子,这时混在人群里,也是撑着模糊的神智寻找着自己的小姐,全然没被注意到沈芙已经进府了。
身边有人挤了过来,春芽脚下一绊,就要摔倒。
石铭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了她一把,有意无意的靠过去。借着这个机会,他开口轻声说了一句话,轻微到几不可闻。
“谢谢,”顿了顿,石铭又道,“谢谢你的福糕。”
不知怎的,春芽心口一甜。
悸动的心思转了又转,春芽开口,只是说了和众人一眼的话,甚至还更轻:“庆贺二公子金榜题名。”
石铭扫过她一眼,没再做声。
府内,院中。
换了一身整洁的衣裳,季怀旬知道沈芙想和他说什么,但他端坐在案前,执笔目不斜视的写着什么,极力忽略掉鼻尖处的桂花香。
“怀君,”沈芙静静窝在季怀旬的怀中,终于忍不住率先出声撒娇,“其实,我想……想同你们进宫——”
“不行,”季怀旬断然道,“太危险了。”
沈芙眼珠一转,转而道:“我保证!我什么都不做,只紧紧的跟在你身边。再说有你在,我一定不会出事的。我只是去陪你一起见见故人……”
“怀君,好不好嘛?”
怀中人的面容娇嫩红润,连说话间的尾音都带了酥麻麻的撩人意味。
季怀旬呼吸微窒,耳根也倏然红透。僵持了半晌,他还是没法狠心拒绝。
对着沈芙,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第44章 亲吻教学
季怀旬不忍心拒绝沈芙,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这次她想要进宫,并不只是像往常那样无聊了凑个热闹,而是坦明了要去随他“见故人”。
这个“故人”,自然是被掩于东宫内的昕德太子和太子妃。
当年郑勇帝将整个宫廷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皇长孙,也就是季怀旬的踪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从此这事便在他的心中深深的扎了一个刺,折磨的他夜不能寐。
后来,当手下人打扫东宫残局时,郑勇侯扫过尸首,沉默片刻,抬手制止了他们将人抬往乱坟岗的动作。
周围人都以为他是良心未泯,惦念起惨死自己手下的妹妹,心中不忍她葬身荒野。
不道郑勇帝却撇开眼,冷冷道:“听闻我这个外甥最是遵从孝道,眼下见不着人,我心难安,倒是可以将这点利用一番。若人是真的逃了,而我手中又握着他父母的尸首……”
“不怕他不会亲手撞回我的手心。”
话里话外都是阴险无比,众人胆寒,对着这位谋权的逆徒更是不敢说半句不是。
可一连重兵把守了数年,东宫这处却连个麻雀都撞不着,更别说遇到什么皇长孙了。慢慢的,不论是禁兵还是郑勇帝,都对这件事有所松懈。
这个时候去东宫,虽然比前些年容易上许多,但还是有凶险之处的。
“不过,”虽然没有答应沈芙会带她一同前往宫中,季怀旬耳根处的红晕退去,星重新眸缀了寒霜。他对着怀中人正色道,“日后去宫中的机会很多,我一定陪着你。”
沈芙撅着嘴瞬间放开,唇边绽了个晃眼的灿烂微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