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到和离后 完结+番外 (五支棒棒糖)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五支棒棒糖
- 入库:04.11
石淼沉默半晌,在一旁幽幽道:“齐兄,可再怎么清白,你也还是个土匪啊。”
对哦,说的有道理。
齐鲁文这才反应过来,一拍脑门:“糟了,我把这重身份给忘了!”
石淼一脸不忍直视:“……”
可错过了方才的好时机,齐鲁文这时再想走,已经来不及了。
面馆外,沈芙已经领来了乌泱泱的一堆官兵,正站在不远处颇有巾帼风范的朝齐鲁文指了过去,神色坚定:“官爷,就是那个站在正门口的那人,你们一定要叫他吃些苦头,长长记性,日后才能改邪归正不再做坏事。”
官兵被她说得热血沸腾,一个个都摩拳擦掌的冲上前去“为民除害”。
众目睽睽下,石淼为了不使石府受到牵连,说不得半个“不”字,只能眼睁睁看着齐鲁文一步三回头的被官兵压往牢狱之中。
石淼正犹豫着要不要帮忙齐鲁文脱身,就被眼尖的沈芙用力拉离了现场。
“老爷怎么也来看热闹了?”沈芙语重心长道,“下次看热闹一定要离远一些,不然若是抓错人了,我们一家都逃不了干系。”
石淼救人的念头本就微弱,这下彻底被沈芙浇灭了。
一片风卷残云的寂静中,季怀旬慢慢从小巷边现出身形。
沈芙立刻狂奔过去,停下脚大口喘气,一手拉着季怀旬的衣袖,一手重重拍着胸口,连连庆幸道:“夫君,幸好方才你出去了,才得以逃过一劫。那个山头上的劫匪头头可真是丧心病狂,见我们机敏的成功逃脱,竟心有不甘,追到京城来了——”
自从知道沈芙此前因为救他曾受了重伤,季怀旬脑中就紧紧绷了张弦,最听不得“劫匪”“逃脱”这些听着就心惊的字样,当即打断面前佳人的话,将她拉入怀中仔细看着。
没瞧见明显的伤痕,季怀旬这才半松了口气:“你没事吧?”
“我没事!”沈芙得意洋洋的向夫君炫耀自己有多能干,“怀君,你都不知道那时的情形有多危急,我夺门而出,急忙唤来官兵压制住那恶人……”
听着沈芙絮叨着吹嘘自己方才有多厉害,季怀旬笑容宠溺的看着她,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等等。
季怀旬唇角的笑容一顿。
那个”心有不甘丧心病狂追到京城来的劫匪”……
难道是还未离开京城的齐鲁文?!
季怀旬看了眼一旁面如菜色的石淼,知道心中的猜测多半是真的,甚至还更糟糕。
“那人呢,去哪里了?”
见季怀旬问起那劫匪的去向,沈芙不禁得意洋洋:“刚被抓走不久,怀君若能早一步回来,还能亲眼看着那人被官兵押走的窘样呢。”
今日她总算是替夫君出了口恶气!
作者有话要说: 沈芙:我真能干!
众人:m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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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风波之后
这真是应了祖宗的老话,人一旦气运不好的时候,一桩事未了,紧接着另一桩事就又来了,俗称“祸不单行”。
不过这事实在怪不了沈芙。
狼孝山上。见她误会是齐鲁文将自己劫上山的,季怀旬寡言少语惯了,便顺水推舟的认了下来,也省解释事实劳费口舌。
但齐鲁文那样的身份,真闹到了官府之中被人查出端倪,便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季怀旬倏然收起笑意,修长的指尖用力揉了揉眉心,低着头沉思应对之策。思索间,他无意间扫过沈芙亮晶晶的眼眸,忍不住分神想。
也许,有些事他不该再瞒着沈芙了。
可若要坦白,合适的时机在哪里?整件事又该从何说起?更何况,就算真能将一切都说清楚了,沈芙会不会因为畏惧他的身份,从而心生惧意,并且……离开他。
季怀旬静默无言,漆黑的眼眸中似是镶了块寒冰,凉意逼人,一如早春新叶上的白霜般冷冽幽深。
沈芙没从夫君脸上瞧见惊讶的表情不说,还敏锐的察觉到他甚至还颇为苦恼的皱了皱眉头,像是被什么烦心事困扰着,不由自主出声唤道:“怀君?”
季怀旬抬眼,沉沉看着她。
以为夫君是不信自己的话,沈芙急了,眼珠迅速扫了一圈,看见什么,眸子顿亮,扬起声音问正呆站在面馆门口的石淼:“老爷,怀君不知晓内情,可方才的事你可却是亲眼所见,你觉得我表现的怎么样?”
好……好个屁。
“好极了,”石淼有苦说不出,不得不勉强一笑,干巴巴的称赞道,“二小姐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沈芙满意的笑笑,转向季怀旬:“怎么样,怀君?我可没有说大话,还是很谦虚的。”
她谦虚?石淼眼前一黑。
这位沈二小姐只差没将自己的英勇行举昭告天下,她若是能长条尾巴出来,眼下连定然早翘到天上了。
甚至还浑然不觉自己坑的是自家夫君的亲信!
可沈芙再怎么说也是季怀旬名义上的妻,身份尊卑有别,石淼不敢以下犯上,尽管他满心怨气,可都尽力忍在心里,没讲半句责备的话说出口。
石淼偷瞟了眼季怀旬的脸色,瞥见藏在其间的黑云滚滚,心中一喜。
他是骂不了这位沈二小姐的,可皇长孙可以啊!竟将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季怀旬惹出了情绪,今日她必然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石淼暗戳戳等着看好戏,没想到季怀旬竟面色一缓,又点了点头:“是,做的不错。”
得了夸奖,沈芙笑意更灿烂。
这……
石淼犹豫了半天,确认完自己的双眼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后,转而疑心起一向稳重的皇长孙今日也许是中邪了。
想起被押往官府的齐鲁文,石淼顿觉十分头疼,嚎道:“可齐兄——”
反应过来沈芙还在场,他猛地闭了嘴。
沈芙了然一笑,知道他们有话要避着自己说,善解人意的松开了挽着季怀旬的手,步履轻盈:“估摸着也该回府了,我将桌上老板娘给我的那瓶筱粉拿来收好。”
她今日发间插了一把尾端悬着细长流苏的银制发簪,流苏上缀了宝石,沐着晨光,行走间一闪一闪的,很是好看。
季怀旬侧目凝视沈芙的背影,一边静静听着身边人说话。
“……按照流程走,这时间齐兄该是要被押往堂前初审了。”石淼满脸焦灼。
审问之人若是在初审说谎,等之后将一切查清了,便是罪加一等,这法令是先太子亲自定下的,齐鲁文不会不知道。所以,“他这身份,是一刻都不能耽搁的了……”
说话间,石淼注意到季怀旬一直在往沈芙的方向看,眼中波涛汹涌,神色倒是平静。
皇长孙到底有没有在听他说话?
石淼说完话,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声提醒他一句时,季怀旬适时的收回视线,淡淡提点道:“城南官府内负责初审是京城李家的三公子,家境殷实,但却喜好赌博,在赌场欠下了许多债务。”
简而言之,这人缺钱。
听出季怀旬的弦外之音,石淼重重的的舒了口气,喜上眉梢:“那就好办多了,我这就就近的钱庄,能赶上!”
对于平生最害怕弯绕心机兜圈子的石淼来说,能用钱财摆平的事,无论数目多少,只要他拿的出,就是小事情。
石淼装作不在意的道:“皇长孙如何对城南的事这样明了?”
季怀旬垂眸一言带过:“平日闲暇出门时,会偶尔听到有人谈起这些闲言碎语,便顺耳将话听进罢了。”
“皇长孙好记性,”石淼欲言又止,“这……”
“怎么了?”季怀旬看他。
这时恰逢沈芙也拿好了东西,在靠近马车的一边冲季怀旬挥手:“怀君,车夫都准备好啦,我们早些回府吧。”
石铭吞下已经到了嘴边的话,改口道:“也没什么大事。”
“等将齐公从官府中领出,若他不愿意留下来,你也不用多留他,”说完,季怀旬才又抬脚往马车处走,行走间身姿傲然挺立,像一株骨节分明的青竹。
石铭应道:“明白。”
目送着马车远,石淼缓慢的转过身,心却是一沉。
平时因为经商的缘故,石淼总会与各行各业、各色各样的人物打交道,消息听得多了,知晓普通的消息容易探听,倒是这种类似于把柄的秘密,知道了就相当于拿捏住了那人的咽喉,因此千金难求,极为珍贵。
在朝为官者禁赌,如果真有人禁不住诱惑铤而走险,也一定做足万全的准备,叫人难以察觉出分毫的蛛丝马迹来,尤其是在京城中有几分脸面的世家子弟,更会注意这一点。
而对官员行贿也是重罪,若不正正好对上那人的弱点,不仅有钱都送不出,还会蒙受牢狱之灾。
方才季怀旬却轻飘飘的将这话说出了口,言辞间似乎颇为笃定。
将整件事往深里想,石淼的心头竟隐隐有些发冷,惊疑不定下,恍然记起四年之前,也就是季怀旬未遇上郑勇帝的时候,几乎日日都要出门,直到黄昏时分才归来。
那时他只以为是季怀旬是少年的心性,喜欢热闹又贪恋繁市。如今再想想,石淼觉得这事怕是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