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景若曦一脸纯良。
“你既然知道了我和燕心不是兄妹,这事情我是不能瞒着的。”
“嗯。”景若曦将桌上灯火又挑亮了些:“你说。”
燕名道:“燕心是个火爆脾气,如果她知道了,大概后面对你的态度不会太好。”
“无妨。”景若曦又翻开卷宗,摊开在桌上:“我是给叶大人干活儿的,她什么态度与我无关。查案子这件事情,对的起顶头上司,对的起事实真相,就可以了。”
燕心一个姑娘家,可能在一堆男人里得到了更多偏爱,所以恃宠而骄。但这跟她没关系。
“你知道我是拿钱做事的。”半晌景若曦笑了一下:“我跟你们少爷有过约定,这一年里,我会尽心尽力的替他做事,他也要全力配合我,谁违约,谁负责。”
燕名愣了下:“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有人对我冷嘲热讽,无故百般刁难,我是会随时撂挑子不干的。”景若曦看了眼门外,缝隙中似乎有个阴影:“叶大人一言九鼎,一诺千金,想来不会言而无信。”
到时候不做事还能拿违约金,想起就美滋滋啊。
燕心毕竟是个训练有素的,倒也没有那么沉不住气冲进来,身子一闪,那抹黑影便消失了。
燕名面色沉沉的听完,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景若曦房里的烛火依然一夜不灭,也无人知道她何时休息。
第二日景若曦起了个早,便催着燕名带她去了衙门。
他们是和叶长安前后脚到的衙门,叶长安一见她吓了一跳:“你不在家养伤,一早跑来衙门干什么?”
“只是小伤不碍事。”景若曦并不在意:“燕名说,找到骆易城犯案的证据了?”
“对,他在转移凶器的时候,被抓了现行。”叶长安很自然的伸手扶住景若曦:“既然来了,我带你去看一下,凶器在证物房里。”
叶长安用手帕裹着一个十公分左右的铁器:“你看看。”
“这是什么东西?”景若曦接过来:“小锄头?”
“嗯,是个花锄。”叶长安道:“你仔细看,这个锄头上还有血。我让燕名带给你的卷宗你看了么,骆易城同父异母的弟弟骆西城,他是被花园里假山上没有固定好的石头落下来砸死的,死的时候身上有多处伤痕,头部有一处致命伤,当初仵作验尸的时候,便怀疑另有凶器,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后来只能判定为意外。”
景若曦这两天看了那卷宗无数遍,都快可以背下来了。自然记得叶长安说的事情。
“这花锄是在哪里找到的?”
“在骆家的一个废弃院子里。”叶长安道:“毕竟骆家太大,也不可能把所有地方都挖地三尺,所以当时找不到凶器不奇怪。”
“那不在场证据呢?”景若曦准确翻开那一页:“当时第一个重点怀疑的人就是骆易城,上面说,在案件发生的时候,骆易城在自己的院子里,这又怎么说?”
“因为可能有人给做了假证。”叶长安道:“作证的人是骆易城的妹妹骆希影,但是在之后不久,骆希影在一次踏青中出了事,从山崖上滚了下去,万丈高崖,尸骨无存。当时骆易城也不在场,就算大家都觉得怎么就那么巧,但是也不能硬把他当凶手。”
“你的意思是,骆易城的妹妹因为害怕他,所以不得不做了假证?但即便如此,骆易城依然觉得死人才是最保险的,终究还是杀人灭口了?”
叶长安点了点头:“虽然没有证据,但这推断是合情合理的。”
“是,看起来是合情合理的。”景若曦若有所思:“但证据还是不足,光凭一个从土里挖出来带血的锄头不能说明什么,就算是凶器,也顶多能证明骆西城是他杀的。他父母还有妹妹呢?”
叶长安沉默了一下:“燕名说,你觉得他不是坏人。”
“我也没有证据,只是感觉。”景若曦敲了敲卷宗:“那他怎么说?昨晚上被抓现行之后,他怎么解释?”
第63章 审问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话音刚落,突然有个衙役冲了进来:“叶大人。”
“怎么了?”叶长安有些不悦:“什么事情那么急?”
衙役大喘气道:“骆易城招了。”
“什么?”叶长安一下子站了起来:“招了?”
“是。”衙役道:“他说他想清楚了,决定把真相说出来,说之前骆家的人都是他杀的。”
叶长安抬腿就往外走,走了两步想起景若曦:“你要去看看么?”
景若曦当然要去,不过却道:“先别让他看见我,我要躲在暗处听,最好是有一个我能看见他,他看不见我的地方。”
“你看见他他看不见你?”叶长安想了想:“这不太好办,你躲起来倒是可以。我让他们把隔壁牢房的床收拾一下,你在里面听着就行了。”
也只能如此了,现实条件就是如此,景若曦也不能吐糟什么,扶着叶长安就走了,觉得自己大概是唯一一个裹着被子,在一间牢房里听另一个牢房里的犯人袒露心声的人。
骆易城虽然有钱,但是在天牢中人人平等,也并没有什么特殊待遇。只是因为这案子还没落实,只是疑犯,所以并未枷锁囚身,现被关在牢房深处。
虽然换了一身白色囚服,可是骆易城依然是一幅云淡风轻的样子,不失一点身份,衙役搬了桌椅进去,他和叶长安对坐着,旁边还有个书记官拿着纸笔。
“听说你想通了,打算认罪?”叶长安正襟危坐:“怎么就突然想通了呢?”
“也不知怎么了,想着想着,就想通了。”骆易城很平静:“大概这事情在我心里压了太久,我有些难受,不想再背负下去了。”
“很从容啊。”叶长安道:“知道认罪之后,会怎么样么?”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骆易城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不想再聊下去:“大人,我可以开始说了么?”
“开始吧。”叶长安示意旁边的书记官开始记录,自己也打开了之前的卷宗:“七年前,你回到骆家,三个月之后,骆家第一个受害人出现,是你父亲的续弦安悦,她溺死在骆家后院的水井中,当时调查的结果,是失足落水。”
骆易城冷笑了一声:“当然不是失足落水,是我把她推下去的。”
“说详细点。”
“既然你们调查过,就应该知道我有多恨这个女人,她抢走了我父亲,害死了我母亲,也恨不得我去死,那我让她去死,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叶长安敲了敲桌子:“说重点。”
“很简单。”骆易城道:“当时父亲又纳了个妾,安悦担心失宠,对那个妾自然挑剔。我便写了一封信给她,告诉她看见那个妾与人私通,让她不要声张,给钱我给她证据。”
“她一听自然很开心,按着我的话避着下人到了井边,我就等在那里。她一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妇人,对一个在乡下摸爬滚打长大的十八岁的少年,自然是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所以我很轻松就把她丢到井里去了。”
“这事情我是早有预谋的,所以时间我选在中午,之前我去了一家酒楼,装作喝多了在酒楼包厢里小睡。那个酒楼小二就成了我的证人,他证明了我那天不在家,事实上,我去而复返,只是他不知道罢了。所以最终,安悦只能被认定是失足落水。”
书记官记录的飞快,骆易城清了清喉咙:“现在说下一个。”
就在这时候,一个衙役从外面走进来,低声在叶长安耳边说了几句话,叶长安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等会儿。”叶长安道:“先把这个说清楚。”
骆易城奇怪道:“我说的还不清楚么?是我把安悦按进水里淹死的。”
“再具体点。”叶长安看了一眼外面,“去给他倒杯水。”
外面衙役应着,立刻去倒了水来,放在桌上。
骆易城喝了口水,有些不耐烦:“叶大人,我都已经说的那么清楚了,你还要怎么具体?”
“那信上究竟写了什么内容,死者来的时候你们的对话,你将她丢进井中,具体的行为。”叶长安道:“虽然已经过了几年了,但是我不着急,你可以慢慢想。”
骆易城有些不解:“我都已经认罪了,为什么要那么麻烦?”
“骆易城。”叶长安冷冷的看着他:“是我审案,还是你审案,问什么你就说什么,明白么?至于其他的,你没有资格问。”
说到细节,骆易城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毕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记不清楚也是正常的,他开始慢慢的回想,一句一句的说。
这一场漫长的审问,从早上到中午,吃了中饭,又从中午,到晚上,把每一个犯案过程都翻来覆去的说了好几遍之后,骆易城再好的耐心也耐不住了,言语中也烦躁了起来。
其实叶长安虽然一脸镇定,心里也早就已经翻江倒海,他觉得骆易城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他都已经快会背了,但是隔壁的景若曦还在一遍又一遍的要求复述,简直不能更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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