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我!”
“怎么了?”陈鹤岚有气无力道,正常人出来都这样,他现在脑子里就是一团浆糊,毕竟窥到现场,那刺激不是一点。
“夜色已深,不若还是早些分别回去罢,我爹娘会担心的。”俞春生偷偷瞄了他一眼,见谢秋珩支着手正笑看她,有些许危险的气息在当中。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在袖子里掐了个诀,这种诀她练了好久,初时只能穿墙,现下或许能行百里。自从过了十四岁后她便开始做各种梦,那些陈年往事就是一帧帧旧画面在她脑子里不断回放,久而久之俞春生甚至觉得自己又活了一辈子。
荒唐之余发现还无比的真实。
“是呀。”谢秋珩搭理她一回,笑道,“你爹娘会担心。”
陈鹤岚见他语调怪怪的,不由多看一眼,反手将俞春生挡在背后,道:“你多大人了,带着小姑娘出来闲逛,原以为是你徒弟,不成想是个还没出阁的小姑娘。当真好意思。”
俞春生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额角那儿血液突突往顶上涌,她眼前险些一黑。
“怎么不好意思了,你呢?”谢秋珩弹指之间定住他,慢条斯理把人拖过来,笑道,“伪君子说这些话倒叫我不习惯。”
他如今嘴厉害,陈鹤岚想打他,偏生打不过他,只得干瞪着眼。
“你要走了?”他问。
俞春生被谢秋珩捂着嘴,百般挣扎,最后被他拍了一下,顿时安静下来。
外面晚风带着微醺的暖意,俞春生被他拦腰抱住,往小巷子里拖。晚间城里人更多,这般竟然没有引起围观。俞春生知晓他又掐了一个障眼法出来,自己想破,这才发现这人不知何时将她桎梏得死死地。灵力施压,再将她的手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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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糊弄我,谁教你的?”谢秋珩问。
这长长的巷子里只挂了一盏风灯,他压着人,俞春生背贴墙,心一阵猛跳,就像是被发现了什么一样。
自幼她也没什么隐瞒谢秋珩的,长大一点后就跟着他梦里到处远游,不过十五六岁了,有那么点叛逆心也是正常。偏生谢秋珩如今带着她多年,又有那么几分的强势,恨不得把她整个人都变成自己的,到哪都拎着一起。
“干你何事?你既不是我师父也不是我爹娘,更不是我姐姐,我何必同谢道长说这些?”俞春生脑子一抽,似乎是见不得他这么霸道,嘴硬道。
谢秋珩未曾松手,思绪一滞,低头就能看到她的眼睛。
“你说的很是在理。”他低低一笑,将她摁住后,也不急着逼迫她做些什么,“你长大了,想着离开我是不是?”
“是。”
谢秋珩抽出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揉乱了便也罢了,故意道:“你今夜是喝醉了,我便当你胡言乱语,小孩子心性。”
俞春生被他这般压着,心里有些许害怕,听他说这些话后忽来了气,拼命挣扎着道:“什么胡言乱语小孩子心性,分明是你一厢情愿!你当我是谁了?”
“你从前对我好不过是觉得我像你师父而已!我是谁我有自知之明。”俞春生炸开了。
谢秋珩在她面前脾气很好,如今就这么听着,手不曾松开,心里却在想,她总有一天会全部想起来。
只是这个过程,对他而言有些哭笑不得。
“你这么聪明的姑娘,哪里看出我将你当做我师父的?”谢秋珩道,“对待师长我是另一个态度,对你却不一样。我会在半夜带着师长出门去看山谷里的萤火虫,去看海边的月亮吗?”
俞春生瞪着他,总觉得自己已经是他怀里的一只鸡仔,他这么说,自己偏想要反驳。
“乖一点,我就放手。”谢秋珩道。
“假的。”俞春生闭上眼睛,长巷子里不时还有几个人说话的声音,两个人这般姿势格外的让人遐想十分。
“你如今倒是硬气,我拿你真真没法。”谢秋珩微微一笑,到底松开她,“你现下长大了,是好事。知道私下里自己学习,我甚是欣慰。”
他站在那儿,白色的道袍一尘不染,拉开些许距离后俞春生才发现自己方才挣扎的有多厉害,将他的衣襟都扯开了些许。
他眉目淡然,纵然自己是有些许的胡闹,谢秋珩依旧温和看着俞春生。
跟方才比起来没有一点伤害。
俞春生拿不准他想做什么,见谢秋珩给她让了一条路出来,让她走,她居然没那个胆子。总觉得一旦踏出一步她就惨了。
“怎么不走了?这儿昏昏沉沉的,仔细点。”谢秋珩温和道。
他掸了掸衣袍,风姿若雪,莞尔道:“你看我作甚。”
“你怎么会这么好心?”俞春生嘴没把门,一出口身子就僵住了。
“你何时这么了解我的。”谢秋珩慢慢走过来,手指轻轻搭在她的肩头,似乎没放上多少重量。
她微微侧头,身后之人在阴影之中,辨不清表情,那一双眼眸深邃幽深,看着她,虽是一言不发了,但总给人一种压迫感。
俞春生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过是跟他待久了,自幼将他当成师长所带来的习惯而已。但越是这么催眠自己,越是觉得心虚。
忽然她觉察到那梅香变得浓郁,耳边一热,微微湿润。
“你做什么?!”
第87章 番外(七)
“这么了解我,从前怎么不知道呢?你看,这衣衫都乱了。”
巷口起了风,吹起了她前面的碎发,暖风迎面而来,风灯闪闪烁烁后终于灭了。俞春生心里不安,他那双手也不安分,分明正正经经一个人,到了后头愈发不堪起来。
“你住手!”俞春生整个人都要炸开,手指颤了颤搭在他的腕上,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能感到腕骨并没怎么用力。偏生就是如此,她还无力反抗。
谢秋珩饶有兴致地将她堵在那儿。人来人往的,不时也有人看向这个黑黝黝的巷子,俞春生总觉得旁人似乎是看见了他们,余光瞄到他气定神闲的面容,忐忑之中异样的情感升腾而起。
“这儿是市井。”俞春生皱眉忐忑不安道,“我们这是障眼法,声音还是能叫旁人听见的,到时候被以为是妖怪怎么办?”
她顾左右而言他,这般也盖不住自己的焦躁,于是落在谢秋珩眼中有几分的意思,便先按捺住陪她说了句话。
“你说的在理,可是我觉得这儿也挺好,你不说话,我不说话,谁能听见不成。”谢秋珩站在她身后,略微一低头,就能看到她脸上的慌张。
细白如瓷的面容上一双眼睛像是用笔描画上去的,眼尾微垂,是以笑起来时便真的弯弯如一轮弦月。淡淡如烟的远山眉如今皱着,他心下一动,指腹慢慢抚平。
轻柔的不像话,洁白的袖子垂落在她胸前,是素纱在外,风拂如烟,带着淡淡的梅香。一近身,那股冷香便成了暖香。原本的清冷也开始融化,尤其是被他拥在怀里,看似无力,可是贴着身的热度不容忽视。
俞春生原以为出家人是清心寡欲的,如今才知道,这人斯文之外,该有的龌龊都不缺。尤其是他生气了以后,面上装的风轻云淡,实则心中早已戾气横生。他垂着眼帘并非是因为疲倦,而是因为当他认认真真看自己的时候,当中的情思不加遮掩,头一回撞见,委实让她心惊胆战。似乎下一秒就要被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你告诉我,你记起了多少。”谢秋珩问,眼眸微沉,似乎是耐心到了极致。
俞春生道:“不多。”
她记得的东西杂乱无章,何况梦境本就容易被人遗忘。
她便是想破头脑,印象最深刻的不过就是在宫里的那一抹红色,在三清山的那一抹白色。交互混杂在一起,瑰丽至极。其余的,难以启齿,同时她迫切的想要遗忘,于是那些零零碎碎的画面便被丢弃在角落里。他若不逼问,俞春生绝不会去想一星半点。
“我告诉你,你知道了又怎样?你能使人回来不成?你问我这些,所求的是什么。我是谁不管你的事,谢秋珩你管的太多了!乱露n之事你难不成还想再去做一遍。亏你是出家人,如今看来不过披着一张皮而已。”俞春生感到背脊一凉,开始语无伦次起来,抓着他的衣襟躲闪不得,只得硬着头皮说道。
说着说着就带着点哭音,只不过低着头,也不知哭没哭。
谢秋珩一怔,半晌没有说话,看她肩头不再松动了,才轻声道:“我便是知晓,也不能替你去死,替你去活。”
这巷子里悠长,风声呼啸,旁人只能听到时断时续的声音,望过去什么也没有,不由毛骨悚然。隐约能瞧见两个影子,一眨眼,复归黑暗。
……
看了好一会儿,正当俞春生准备松口气时他的手碰到了俞春生的耳垂,而后猝不及防抬起她的脸,俯身狠声缓缓道:“就知道我心软对不对?”
对上她躲闪的眼眸,谢秋珩冷冷一笑,低头咬住她的唇:“你很好,要不是我知晓你的为人,还真能给你骗了过去。死过一次你聪明了,有时候我觉得这样好,但如今觉得,你还是笨一点让我安心。”
俞春生大惊,本觉得他或许是个温和之人,抱有一丝期望,今儿彻底明白了。他为人阴狠,如今原形毕露,拙劣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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