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吧。”林春生渐渐回过神,从他身上下来,掸了掸衣袍给自己捶捶腿。
逍遥游居然没有用,下回她要换出师表,毕竟出师表比逍遥游要好背。
“尚可。”谢秋珩道,他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林春生还活蹦乱跳似乎恢复过来便也松口气。
“师父方才为何不背清心咒?”他问道。
“为师高估自己了。”林春生心虚道,“我以为自己的道法已经到了百鬼难侵的地步了。”
谢秋珩的眼角抽了抽,忍住不继续问下去,心想她或许是忘了,也只有这种可能他才会说服自己。
师父似乎还在发病期,这一次很奇怪,过去每隔半年一年才会出现的症状在过去短则两三日,长则六七日便能过去的。
林春生不知道自己这个便宜徒弟在想什么,看他低头深思时自己又瞧瞧挪到他身边四处张望。
“方才之事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谢秋珩嗯了一声,并不太在意。
林春生松了口气,两人这夜后头就平平静静度过了,再也没有发生什么又叫林春生炸了人设的行为。
一夜的担惊受怕致使林春生又睡到了日上三竿。还是谢秋珩接连不断的敲门声惊醒了她。
她揉了揉鸡窝般的头发,手忙脚乱地把衣服穿好,门开一条缝,见外面没有别人才放心地让自己的徒弟进来。
他端着的托盘里有一碗饭,一碗鸡蛋羹以及若干素菜,颜色丰富。
林春生不由失笑,暗香他果然有慧骨,聪慧异常。
“你多吃点,昨晚上吓到你了没?”林春生殷勤地给他夹菜。
谢秋珩想了想笑道:“师父无碍,就不必管阿珩了。今晚阿珩不愿再见师父如此守夜疲累,不若让我独身一人可好?”
林春生就差给他鼓掌了,太贴合她的心意了。半夜捉鬼哪里抵得上在屋里睡大觉?更何况昨夜的事情她仍然心有余悸。
她露出慈母一般的微笑,给他挖了一勺鸡蛋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多吃点,多长个儿,吃鸡蛋对脑子好。”
谢秋珩眼角似乎又抽了抽:“……”
林春生很快也反应过来,她的话有歧义。谢秋珩的脑子本来就很好。
“你脑子很好,多吃点鸡蛋。”
谢秋珩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在林春生的注视下笑着吃完了鸡蛋羹。
“谢师父关怀。”
“不客气。”
第11章 真假
晚上天黑下来后这个小村庄就慢慢安静下来。
林春生解了腰间的去魂铃使劲摇了摇,这东西发出来的声音十分微弱。若非凑着耳朵听,一般的耳朵实在难以听见。
这本是原主的东西,似乎是用银打造的,镂空的纹路十分怪异,垂了一条黑色的长穗。林春生在一个宝匣中捡出来的,它躺在一张纸上,纸上云:去魂铃。
林春生便按照字面上的意思,当做辟邪法宝。如今细细回想,还是不由自主打个寒颤。
她将这东西挂在花架边上,洗了一身晦气后便掏出了原主的笔记翻看。
原主的字十分秀气,所记录的东西却十分寡淡
。
诸如:十八日,传授驱邪咒语,打坐,度化。
十九日,做早课,传授辟邪咒语,打坐,度化。
……
日复一日,极为无聊。
一般人如林春生绝对不能忍受。
她在山上都是睡觉,看书,吃饭,散步,睡觉。完全是养猪模式。
看了大半夜都是些流水账,林春生兴致恹恹。在太阳落山之后她把这间屋子前后左右上下都贴了符篆,心下安定,最后看了眼自己放在心口的护身符,她打个哈欠。
平时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
半梦半醒间,林春生却迷迷糊糊听到一阵脚步声,她都懒得睁开眼。自从她跨进三清山道观的门,但凡听到这些便全当幻听,过一会儿就会消失。
过了一会儿林春生却被铃铛的声音闹醒。
类似手机闹铃,似乎需要手动关闭。她睁眼循声望去,瞅了几眼见是花架那里,恍惚中忆起自己把原主的去魂铃丢在那儿了。
去魂铃现下跟疯了一样,如果真的要手动关闭,林春生选择被它闹到天明。
屋外天将明,拂晓之前那声音逐渐微弱,她闷了一晚上,忽然想起了外面的谢秋珩。
他似乎一夜都没动静,破晓将至,也该回来了。
虽然他很强,可毕竟还是个少年……
越想林春生越着急,徒弟便宜归便宜,到底跟她有关系,怎能弃之不顾?
披了外袍的林春生徘徊在门边,觉得时间差不多,天边也该有亮光时才开了一条缝观望。她弯着腰,动作透露出几分的怯懦。
视野里闪出一道光。
只一刹那,泛着寒光的剑刃抵到她的喉咙,动作之快肉眼难以捕捉。带着的一道剑风居然断了她鬓角的一点碎发,出招之凌厉前所未见。
那一瞬间林春生差点就要跪下来了。开了一条缝的门被暖风吹开,一股阴凉之气从鞋底冒起,那时候林春生并不知道谢秋珩还有这样阴鹜的一面。
他雪白的道袍上沾了血迹,那张俊秀的面容微有狰狞,握剑之手骨节泛白,青筋隐露,显然用力至极。
若再向前一寸,林春生就成了炮灰了。
“阿珩?”她不知发生了什么,用仅有的力气唤了他的小名。
他狠狠盯着林春生,十分不正常,黝黑的眼眸里异常晦暗,难以想象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师父。”谢秋珩的唇瓣被他咬的出血,看了她许久踉跄着扑在了她身上,剑脱手,撞在地上发出沉钝的响声。
林春生只觉得身上一沉,吃力地把他拖进来,自己也吓的不轻。
早上来给谢秋珩送饭的小丫鬟敲不开他的门,反倒是林春生把她喊了过来。
“谢谢你。”林春生道谢,给他挖了一勺蛋羹送到嘴边。
谢秋珩木木地吃,看的她心疼的不得了。
自从谢秋珩醒来后就是这般,仿佛失了灵气一般,面白如纸,时常盯着她看好久,简直要把她的脸给盯出一个窟窿来。
“阿珩?你怎么了?昨晚看见鬼了?”林春生在那儿问废话,他半天都不答一个字。
她没办法,看了他一天,直至到了第二日天将破晓时分。
“师父。”屋外有人喊她。
林春生坐在椅子上默念出师表。
“师父,我进来了。”
那人剑已出鞘,话毕便一脚将门踹开,
动静吓人,地上起了尘土,他黑色的长靴踩在了屋里谢秋珩的影子上,手起剑落,一剑穿心。
林春生整个人僵住了,抬眼见来人逆光,容貌不可见,偏生那绰约风姿隐约见过。
“淮川?”
提剑的人怔了怔,口中喝道:“九曜顺行元始徘徊华精茔明元灵散开。”
他一掌拍出,林春生整个人脱力,滑落在地,方才还精神饱满的人如今仿佛大病一场。眉宇间沾染了一丝的邪气,灵台发黑,显然是被邪物冲撞了。
天边那丝光亮渐渐扩大,屋里只余提剑的谢秋珩与林春生。至于被一剑穿心的那位,位置旁唯有一缕长发盘在地上。
“师父,醒醒。”谢秋珩洒了些水到她身上,在她胸口贴上了一张安神符,口里念了声咒语。
与鬼沾染,道行不够,魂魄受损。
那是只了不得的厉鬼。
谢秋珩眯着眼睛捡起那缕长发,眼神一暗。
那一边林春生渐渐的觉得自己胸口的气散了,呼吸通畅,不由睁眼。她正躺在谢秋珩的怀里,人连抬手都有些费力。
“我这是怎么了?”
“那只鬼被我所伤,竟逃到了师父这里,扮作了徒儿的模样骗过了师父。伤了师父,我便刺穿了她,不过她仍未死。”谢秋珩道。
林春生听罢则摆摆手:“我就说先前的你怎么变化这么大。原来这鬼只能模仿你的皮相而不能模仿你的风度跟气质。”
他把林春生扶到床边上,看了眼外面的天道:“方才不过一盏茶功夫,师父莫要太在意,好好休息,我守着您。”
才一盏茶功夫!!
林春生脸色发白,她方才可是感觉过了一天,不得不说,这鬼了得。
她唉声叹气了会,忽然就想起了去魂铃。
“花架那里是去魂铃,晚上一直在响,那只鬼来了反倒安静下来,这是什么道理?”
林春生指了指花架那方向,谢秋珩闻言便去取来。
“它招来了那只鬼,自然便不响了。”他在手里仔细观察过后得出该结论。
“去魂铃又名招魂铃。师父怕是忘了,此物收好,现下您不易使用。”谢秋珩看了看她的眼睛,犹豫过后道,“不若徒儿先替师父收着罢。”
林春生点点头,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亏她昨晚上还带着,活脱脱就是个靶子,难怪那只鬼缠她不缠谢秋珩,这跟逍遥游似乎也没太大的关系。
谢秋珩也熬了一夜没睡,连着两天了,又耗费太多精力,后头竟就伏在了林春生的床沿上睡着了。
送饭的小丫鬟是小秋,天亮过后是她给两个人送早饭,瞧见开了的房门赶紧去瞧瞧。一瞧就发现这师徒二人原来睡在了一间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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