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视线被遮挡,口唇间的血腥味便愈加清晰。
花溆心里发狠的咬下去,直到血意弥漫,仍旧不愿意松口,她前世的时候,就是被他大掌掐死,熟悉的大掌离她的脖颈,就只有一点点距离,好像转瞬间,就会重新掐上她脖颈。
再次致她于死地。
她流着泪,一双春水桃花的眼眸春情弥漫,偏偏又如璀璨星光,晶灿滚烫的让太子大掌重新又覆上她眼眸。
封郁漫不经心的想,他幼时养过一只猫,可惜被人瞧见了,后来——他们发了疯的弄那猫,又是剥皮又是热水烫,什么样的损招都用上了。
那猫没有力气,便哼哼唧唧弱兮兮的叫,被欺负的狠了,便死命的咬着那胳膊。
像极了此时的花溆。
绝望又无力,偏不肯认命,用自己不怎么锋利的牙齿、爪子来攻击。
封郁感觉到疼。
他转过脸,直接捏住她下颌,迫使她张开嘴,这才抽身离开。
毫不在意肩头流血的牙印,他直接披上中衣,双臂伸开示意她过来穿。
花溆别开脸,当没看到。
方才还弄的她哭,这会儿又叫他伺候着洗漱穿衣,美得他。
封郁呼吸一滞,见她方才哭的鼻头红红,妩媚娇甜,狭长的眉眼压了压,到底没说什么,只唤高达进来伺候。
“滚!”花溆气急,一顶软枕扔在高达身上,她这会儿尚且衣衫散乱,哪里能叫旁的男人进来。
“滚出去。”她气的又想掉眼泪。
封郁回眸看了一眼她圆润白皙的肩头,薄唇紧抿,抓着衣裳自己出去了。
等他走了,花溆擦了擦眼泪,接着绣自己的嫁衣,左右她守宫砂还在,一切都还有希望。
三天,仅仅三天罢了。
等最后一针别下,她用牙齿咬断绣线,登时高兴起来,展开仔细看了看,觉得无一处不精致,好看极了。
“您这真是巧思,用绢纱做成花瓣,来代替一针一针的绣,瞧着漂亮,又极剩时间。”
“再佐以金丝银线,络子珠宝,瞧着彩秀辉煌好看的紧。”
锦屏夸了又夸,不禁啧啧称奇。
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想着若是来不及,到时候便直接买成衣,虽然寒酸了点,好在及时。
“快试试。”银屏也在一旁催。
花溆瞧着手中的嫁衣,心中温柔弥漫,便从善如流的起身,由着锦屏银屏伺候着一道将嫁衣换上。
“夭桃秾李,艳骨绝生。”锦屏呆呆的夸了一句,眼神中迸发出巨大的欣赏来,她笑了笑,一叠声的夸赞起来。
花溆生的白,穿上绯红的嫁衣之后,更衬得她活色生香,漂亮极了。
揽镜自照,忍不住羞红了脸颊。
就等着入将军府了,想想人品贵重的小将军,光风霁月郎朗修竹,焉能不叫人心生愉悦。
正说着,就听外头道:“小将军来了。”
花溆瞬间慌的跟什么似得,她身上还穿着嫁衣呢,哪里能和小将军相见,她便直接说了不见,谁知道小将军没听到,等不及便直接撩开帘子进了内室。
“这……”锦屏慌的赶紧把花溆往屏风后头推。
“总得守点规矩,不说这婚礼前不见面了,这穿着嫁衣的时候,总是不能看的。”
小将军只觉得眼前一片大红色一闪,接着便看不到什么了。
他抿了抿嘴,很想偷偷的看一眼,但想着女子脸皮薄,确实有些不大好。
再加上婚礼前,是有这样的规矩在。
故而立在晶帘外头,认真道:“我来给你送两千两银子,到时候你当成嫁妆带过去,这钱过了明路,就是你自己的。”
这也是近来刚琢磨出来的,对于他来说,从来没有受过钱财的难处,是不大理解这个的。
也是川儿提醒的,说是姑娘手里没钱,做什么都不方便。
他这才反应过来要给她送钱,原定的是川儿来送,只他想来瞧瞧,便亲自来送。
这些话他一句没提,只默默的将事做下。
花溆这会儿穿着嫁衣,不方便见他,段云凌无奈,将小匣子放下,便依依不舍的走了。
若他能料到以后,打从这日起,他便再也见不到花溆,段云凌想,就算是什么礼法都不顾,他也得把花溆直接弄进府邸去。
但——千金难买早知道。
段云凌利索的转身离去,满心欢喜即将到来的婚礼,纵然是贵妾,那也不过是糊弄老人的,他真正要办的是婚礼。
一切都按着大婚的路子走。
原先的时候,他觉得什么贵妾正妻,都无碍。
可和花溆相处多之后,他便想给她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三日的时间,短暂像是一场梦。
三更刚过,段云凌就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满是欢欣的起身洗漱,周遭的奴才也跟着笑:“小将军大喜。”
“胡说,打从今儿起,要叫将军,什么小将军,不能这么说了。”
“是极是极,娶了亲,那就是将军了。”
这小字,往后再不能提。
“老爷大喜。”川儿利落的作揖,段云凌看的高兴,便直接抓了一把银瓜子赏他:“猴精猴精的。”
话是这么说,他却笑的见牙不见眼。
第18章
小将军府灯火通明。
前儿就将府内打扮的喜气洋洋,各色红绸挂上,不需要明言,只打眼一瞧,就知道小将军府有喜事。
段云凌喜形于色,高兴的见牙不见眼。
素来端庄持重的他,今儿脸上的笑就没断过,瞧见人就笑的和乐。
“爷,这婚礼婚礼黄昏才开始呢,您现在就高兴成这样。”川儿笑着打趣。
段云凌摸了摸他的头,一脸慈爱道:“等你有心爱的姑娘就知道了。”
别说他高兴成这样,甚至觉得时间太慢,想要冲进侯府去把她抱回家。
乌纱帽、园领衫、东带的公服是新制的,应对婚事这样的喜事,川儿将大红绸花挂在他胸前,打量了一番之后,这才笑着道:“俊俏新郎官,姑娘瞧了,定然喜欢的紧。”
一旁的板儿道:“您还少了样东西。”
见众人望过来,便笑眯眯道:“花主子瞧了最喜欢的东西。”
这话一出,众人都忘了过来,说什么花主子瞧了最喜欢的东西,他们怎的不知。
板儿笑眯眯的将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乐呵呵道:“特意备了这许多花,看看您喜欢簪哪支?”
将军戴花,想必瞧着好玩。
段云凌有些不喜欢,时下流行男子簪花,但他着实下不去手,但想着觉觉喜欢,他还是从那琳琅满目的花朵中挑了海棠花,莫名觉得觉觉会喜欢。
揽镜自照,他有些不自在。
“涂的粉是不是太厚了?”他抿着嘴,笑的羞涩。
“好一个俊俏少年郎!”门外突然涌进来一群人,为首的红衣少年乐呵呵的围了过来,仔细的打量这他,赞不绝口:“你平日里太装相了,现下就好看,你心上人定然喜欢。”
他就是爱玩爱闹的活泼性子,又仗着是段云凌表弟,便更是有恃无恐。
甚至还上手摸了一把,笑眯眯道:“这小脸又滑又白,比小娘子还好摸呢。”
他带头一笑,众人登时笑成一团,都要来摸。
“别闹别闹。”段云凌努力的收住脸上的笑,低声道:“弄花了妆,又得上。”
见表弟伸出手还要胡闹,他捏着他腮边软肉,笑着威胁:“允之,今儿你闹我,总有你成婚那一回。”他表情中暗含威胁。
柳臣桉却并不怕,笑嘻嘻的躲开他的手。
这么一闹,将军府的气氛登时高涨起来,正笑闹着,老夫人拄着拐杖出来了,她看着这仪式,感觉有些不大对:“不是说纳贵妾么?怎的瞧着像娶妻。”
段云凌赶紧上前来搀扶她,乐呵呵道:“将军府许久不曾有喜事了,热闹热闹,瞧着排场就大了。”
何止是许久没有喜事,简直是白事不断。
老夫人一听,这才又笑起来,摸着头上的紫纱抹额道:“瞧瞧我这身衣裳如何?”
她穿着一身绛紫色的命妇服,头上带着九凤冠,很是隆重贵气的打扮,给了十成十的面子。
段云凌赶紧奉茶上来,笑着问:“婚礼到黄昏才开始,您好生歇着,剩下的事交给小辈就成。”
将军府人丁稀薄,有些忙活不开,因此早早找了裕亲王也做证婚人,作为当今幼弟,他今年不过三十余岁,平日里最是和蔼可亲,又兼着宗令,谁家有个红白喜事,原本就要寻他。
老夫人含笑摇了摇头,笑着道:“到底是你的喜事,还是得长辈支应着才成。”
说着又摸了摸小将军的俊脸,这个孩子命苦,年少就没了爹娘,自己支应门庭,好在如今长大了,她这把老骨头,也算是放心了。
“既然把人娶进门,就好生的过日子,你俩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别学那些乱七八糟的,后院人无数,咱这将门世家,讲究的是一心一意,不愧于天地。”
她说的大气磅礴,最后又小心眼的加了一句:“人后你跪搓衣板赔罪都成,人前的面子可不能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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