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槐见贺砚声还是很拘谨,不禁失笑,“先喝茶。”
“不怕你笑话,只是这事实在是说不出口。”贺砚声叹了口气,支支吾吾,“方才听静姨提起,青榕这几日正在审办一桩人口失踪的案子?”
“是在查这个案子。收押的案犯不认罪,失踪几十个人只找回来不到十人,因而交由大理寺审办。”林青槐狐疑眯起眼,“你可是瞧见了什么,或是听到了什么?”
失踪的都是五岁到十三岁左右的小姑娘,案犯不承认是拐带贩卖,又拿不出证据证实自己的清白。
她和司徒聿查了几日,也有了一些新的发现。
“我……昨夜看到个小姑娘,被人拖进春风楼后院。那姑娘很像是去岁失踪的,太仆寺主簿家的庶女。”贺砚声面色红成煮熟的虾子,“我与那姑娘见过两回,因而认得出来。”
他跟着那人进了春风楼后院,还瞧见了不该瞧见的画面,因而觉着难以启齿。
“不就是春风楼吗?砚声兄都可以议亲了还这般羞涩,可如何是好。”林青槐忍不住笑,“我的书局里有避火图,你要不要。”
贺砚声:“……”
林青槐被他的反应逗乐,又是一阵轻笑。
贺砚声在他笑声里慢慢放松下来,心底涌起一丝明显的羡慕。
靖远侯没有妾室,也不逼着林青榕出人头地撑起侯府,因而他笑起来时总是恣意又畅快,好似这世间并无烦恼这样的情绪。
也无需在意他人的目光。
不像他,父亲小妾成堆,自己也打小便要用功读书,承袭世子位。
便是出门,父亲也不准他在外久待,与何人交往都要报备。
若不是林青榕去了大理寺观政,父亲今日未必同意让他随母亲过来。
“青榕多谢砚声兄提供线索。”林青槐勉强止住笑,“还望砚声兄莫要误会,我并非是嘲笑你,而是觉得这品质难能可贵。”
世家的公子哥,有些十二三岁便收了通房,哥哥那样的傻白甜是异类。
哪曾想昔日知己也这般单纯。
“砚声不会如此想。”贺砚声的脸又红起来,补充了一些太仆寺主簿那庶女的样貌细节,不舍起身告辞,“砚声还有事,改日再来与青榕喝茶下棋。”
“也好,那我便不留你了。”林青槐也站起身来,送他出去。
冬至在外边也听到了两人的谈话,面颊染上绯红。
自己果真是想太多了。
在琴阁待了会,婢女过来传话,夫人请大公子去正厅。
林青槐起身理了下身上的袍子,含笑扬眉,“我去瞧瞧。”
自打靖远侯府接回养在乡下的千金消息传开,送上门的邀约帖子陡然多了起来,拜帖也收了不少。
这几日陈氏来主院也来的勤。
好在自己一直让管事嬷嬷盯着,娘亲的饭食也都由爹爹亲手操持,没出什么问题。
林青槐进了正厅,安国公夫人已回府。
她弯了下唇,大马金刀地坐下,百无聊赖地看着自个的娘亲,一张一张翻看帖子。
千金回府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圣上和皇后皆赏了贺礼,这才是帖子增多的原因。
都是些跟红顶白的人,往日里靖远侯府门可罗雀时,不见他们如此热情。
“安国公夫人方才问起你是否有了婚约,我说你伤了腿不急着议亲。”周静丢开手里的帖子,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这些帖子都是五品上下的官员夫人送来的,瞧不起咱靖远侯府呢。”
“你往回怎么做的,如今便也怎么做便好,爹爹又不在意。”林青槐骨头一松,懒散倒在椅子里,“递了拜帖来的,不想见便不见,我并不想嫁人。”
“娘亲知道你在后宅待不住,咱侯府又不是养不起你。”周静笑起来,低头拿出一张单子递给她,“贺礼的单子是贺礼,这是你爹私库里的东西,你哥哥的聘礼让他自己挣去。”
林青槐:“……”
还是娘亲好。
母女俩说了会话,门房那边又有人递了拜帖过来,林青槐憋住笑,出府去天风楼。
进大理寺观政已有五日,二叔没找着机会下手杀她,反倒是林庭兆被折磨得快疯了。
司徒聿每晚必来一趟侯府,别管林庭兆院里安插了多少护卫,他都要进去打断林庭兆的手脚。
说是不打睡不着。
谁能经得起他这般磋磨。
二叔和司徒瑾之间也有了间隙,盯梢的人已有三日不曾去给司徒瑾送口信。
眼下,被藏起来的那俩大盗已找到,还有账册,他们谁也别想逃。
司徒修和上一世一样,把自己摘的很是干净,连日来一点动作都没有,他们也没能找到更多的证据。
林青槐把所有事捋了一遍,马车也到了天风楼后院。
从车上下去,谷雨拿出一摞查到的证据递给她,“夏至让人快马加鞭送回来的。”
林青槐翻开看了会,扬眉吩咐冬至,“去叫白露过来,咱一起去吃饭。”
保平那边有了结果,陈元庆的师父曾在太医院当过医官,是孙御医的师兄。
有了这个线索,往下查说不定能找出害死她和司徒聿的凶手。
走出天风楼,林青槐正要上马车,司徒聿身边的惊蛰急匆匆跑过来拦人,“殿下在等着公子,有要紧的事。”
她扬了扬眉,巧轻跃上马车,“冬至你们几个跟上来。”
也该收网抓人了。
第20章 019 可算听到他夸自己。
冬至她们几个跟着上了车,惊蛰吩咐车夫一声,自己坐到车夫身边,回头隔着车壁跟林青槐解释,“殿下在安和坊的一座宅子里,小的方才正要去侯府请公子。”
林青槐扬眉,“你家殿下自己在那边?”
惊蛰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殿下身边有护卫,公子不必担心。”
林青槐:“……”
她哪儿担心了,就是随口一问。
安和坊是城中富商聚居之处,就在南市附近,过两条街便到。
林青槐从车上下去,跟着惊蛰走进那宅子的大门,一路往里,直到上了院中的三层小楼才停下。
司徒聿倚着窗台,俊美无俦的面容柔和舒展,绵绵细雨在窗外勾了一幅水墨画,他似画中走出来的谪仙,清雅出尘。
“大皇兄想除掉你二叔,这场戏估摸着天黑才上演。”司徒聿朝他招手,“你看下这些人的来历,我总觉得功夫路数眼熟。”
林青槐迈步过去,凝神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会,玩味勾唇,“告诉你这些人的来历,你给我什么好处?”
哥哥再养一段时日便能下地,她得防着这人找哥哥的麻烦。
司徒聿怔了下,垂眸看进他的眼底,嗓音不自觉柔和下去,“你想要什么好处只管开口便是,就当是我连累你的赔礼。”
他想要什么自己都能给。
便是将来登基,把江山给他也无妨,他又不是没本事稳住那班朝臣。
“许我三件事,只要我开口你就必须做到。”林青槐面上浮起微笑,“你能查到他养暗卫的地方,就一定能查到,谁把这些人安插到他身边的,又是在何时布置的这一切。”
司徒聿往她身边挪了下,唇边噙着一抹笑,嗓音低低的在他耳边回话,“朕答应你,只要你开口我无论如何都要做到。”
不就是三件事吗,三百件他都能答应。
“是司徒修舅舅的人,没想到吧,司徒瑾以为自己算无遗策,实则被当成了踏脚石。”林青槐见他答应,低下头,目光在他腰上逗留片刻,伸手拿走他腰间的玉佩,“这个算见证,免得你食言。”
他如今还不知自己的真实身份,早防备早好。
“都按林相的意思来。”司徒聿的视线落到不远处的宅子里,眼底慢慢浮起冷霜,“二皇兄的母妃真叫人刮目相看。”
“对了,我让我爹去查燕王,他能装,估计也能看出我爹在装。”林青槐收起他的玉佩,神色轻松,“不过我爹跟他有一起逛青楼的交情,只要不频繁找他,应该不会被怀疑。”
“一起逛青楼?”司徒聿嘴角抽了下,想起上一世,林青槐也时常出入烟花之地,心底又止不住泛酸。
他倒是把一个男人能玩的都体验了一番,只有自己一辈子只惦记他一个。
“你想去?”林青槐想起来之前贺砚声说的事,眸光转了转,狡黠勾唇。
青楼是要去的,不过得让他换上女装了再去。
“没兴趣。”司徒聿嫌弃摇头,“晚上这场戏还差个捡果子的,得麻烦下你未来的岳丈大人。”
大皇兄的人真动手,最好能让京兆尹衙门的官差抓到现行,如此才算完美。
“这事我来安排。”林青槐早就想到了这一层,否则也不会去京兆尹衙门报官。她眯了眯眼眸,唇角扬起算计的笑,“你也去安排下,让司徒瑾下定决心动手。”
司徒聿略略颔首,和她一道下楼。
林青槐偏头,目光从他好看的侧脸扫过去,随口说起贺砚声发现人口失踪案线索的事,“他提到春风楼脸都红了,谁会想到他后来,会在那住了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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