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今天洗白了吗/琉璃美人心 金推完结+番外 (谁家团子)
哪里是马车小,分明嫌她打搅了他们的二人世界。
沈琉璃眨了眨眼:“敢问明月去往何处?”
“皇宫赴宴。”
“呀,你我正好顺路,不知小女子是否荣幸,邀明月同车共行呢?”
明月郡主扬了扬唇:“勉为其难,给你个机会。”
沈琉璃眉眼弯弯地一笑,拉着明月郡主便上了自家马车。
看着两位戏精姑娘飙演技,柳氏都快笑抽了。
后面的马车里,傅之曜撩下车帘,眉心微凝,神色若有所思。
恶毒刁钻,是她。
鲜活灵动,亦是她。
“你看的两位姑娘,你觉得她们的演技,谁更浮夸一些?”对面的沈茂突然出声,冷不丁地问道。
傅之曜一愣:“自然是明月郡主演技拙劣,更显浮夸。”
沈茂抬手摸了摸短须,目光锐利:“具体从哪里看出来的?”
“从……”
傅之曜猛然顿住,他根本就没留意到明月郡主说了什么,表情又是怎样的,甚至连明月郡主穿的是何颜色的衣裙都没印象,他的脑海里全是沈琉璃的一颦一动一笑,那抹嫩黄色的倩影,他的目光竟然已到了不自觉为她停驻的地步么?
掩藏在袖中的手陡然缩紧。
傅之曜心底沉了沉,面上却是作沉吟深思状。
“想不起来,便不必苦想。”
沈茂收回目光,转头看向车水马龙的街道,喧闹的人群中,依稀出现了一道模糊的身影,那人捧着一束刚采摘的紫琼花,笑靥如花,人比手中花还娇。
他闭了闭眼,缓慢而沉重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也许自己都没察觉,等真正明白之时,却已悔之晚矣。”
像沈琉璃这种脾气秉性的姑娘,那些高节端正的男子是受不了的。但总有口味独特的男子,是喜好她这一口的。
世间缘法,不论好姑娘,还是坏姑娘,都自会有她的一段姻缘。
傅之曜敛眸,默然不语。
相比这边车厢的沉寂,前面的马车里,沈琉璃和明月郡主则笑成一团,欢声笑语不断。
直至到了宫门口,沈琉璃的心态才有些崩了。
一下马车,就看到端国公府的世子胡斐双脚虚浮地从轿撵下来,脚步踉跄了几下,若不是随从扶得快,就栽地上了。
此人便是太后的亲侄子,也是会死在宫宴上的那位主儿。
哎,草率了。
沈琉璃揉了揉眉心,忽然感觉自己还是太过纯良了,原本觉得既然自己和傅之曜避不开,便想法子让胡斐无法来参加太后的寿宴,顺便也算救他一命,就暗中买通了端国公府的下人,在胡世子的饭食里下了巴豆粉,让他在寿宴前拉了整整三天肚子,起不来床。
结果,人家虚脱得连路都走不稳了,依然来给太后祝寿表忠心,啊呸,是来送人头。
早知道就来个狠的,让他同她之前一样,摔折了腿,怕是再怎么挣扎都爬不起来。
这位胡世子生的眉目俊朗,家世也好,可就是有个坏毛病:生性风流,好女色。
他倒也不是欺男霸女的恶霸类型,就是见到漂亮姑娘,不是说甜言蜜语,就是送花送礼物,哄姑娘的手段一套套的,哄着哄着就哄得姑娘们芳心乱颤,顺理成章地拐上了床,共赴云雨巫山。
失了兴致后,如果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就拿银子打发,打发不掉就是门不当户不对,我想纳你过门,可家中母老虎不允许,老父老母要打断他的腿一类的说辞,以此逼迫人家姑娘离开。如果是家世好的姑娘被他得了手,就抬回家做个贵妾或良妾。
这人哄女人有一套,自然也能哄得太后开心,何况是太后母家亲侄子,太后待他自是亲厚,经常出入宫闱之间,就同那位嫔妃眉来眼去瞧上了眼,给元康帝戴了一顶绿帽子。
明月郡主顺着沈琉璃的视线瞧过去,抬手碰了碰她的手肘,打趣道:“你盯着这色胚干什么,瞧他这走路的样子,昨晚怕是又在哪个女人床上累瘫了吧?”
沈琉璃掀起眼帘:“我只是感慨色字头上一把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这位色胚世子,就是死在这上面的,却被栽赃到了傅之曜头上。
蓦地,沈琉璃眼前笼罩下一片阴影。
她侧过头,才发现傅之曜不知何时立于她身旁,一双凤眸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眸眼平静无波,可她总觉得阴恻恻的。
而他今日穿的特周正,正是前几日新做的墨色缎子衣袍,隐露出银色仙鹤和云纹的镶边,腰系玉带,长发束冠,因着身子孱弱单薄了些,乍一看像是撑不起这般繁复的衣衫,实则因着那张天生的好相貌,增补了身量的缺陷。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沈琉璃脑海里突然蹦出这八个字,这是她年少被逼读书时,学到的第一句用来形容萧景尚的词。当时,觉得唯有萧景尚,才是书中所形容的这般。
可现在觉得,傅之曜似乎也挺符合的。
沈琉璃愣愣地看着他,有些移不开眼。
只见傅之曜面无表情,一字一句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大小姐可是心生向往?”
沈琉璃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什么?”
旁边的明月郡主捂着唇,吃吃一笑:“傻啊,本郡主都听出来了,你这位夫君是问你可是想圆……”
沈琉璃与傅之曜成亲后,至今没有圆房,宫门口已渐渐聚集了许多车马人流,这种事不宜当众宣扬。
明月郡主遂压低了声音,笑:“他是问你可是想圆房,夜夜做新娘?”
沈琉璃嘴角抽了抽,抬手直接去戳明月郡主的脑袋:“他是这个意思吗,是吗?我看是你想找郎君嫁人,承鱼水之欢了吧。”
明月郡主红了红脸:“胡扯!再敢乱说,我撕烂你的嘴。”伸手,作势来扯沈琉璃的嘴。
沈琉璃笑着往宫门跑去,明月郡主也追了过去,等入了巍峨庄严的宫门,两人便自觉停下追逐,跟着宫人规规矩矩地往大殿去。
寿宴设在乾康大殿,太后和元康帝居正高位首座,下首左右两边各有四列位置,一直摆到大殿门口。
萧国皇室宗亲,勋贵世家,各种袭爵的老牌勋贵极多,像沈琉璃这种没有封号的侯府嫡女都排到了殿门口的位置,品级稍微低一点的文武百官直接坐到了殿外,到时跟着唱唱祝词、献完礼,连大殿内的歌舞都瞧不见,只能听听声。
明月郡主有封号,品级比沈琉璃高,位置也比她靠前,到了大殿门口,两人便分开了。
而傅之曜虽是陈国皇子,可在萧国却是质子,也是入赘到承恩侯府的女婿,自是与沈琉璃挨着。
寿宴还没开始,太后和元康帝也还没到场,赶早不赶晚,大多数人都来得挺早,殿内已然坐了大半。柳氏不放心地嘱托了沈琉璃几句,让她老实呆着,自己则笑着去同交好的夫人攀聊起来,巩固拉近关系,而沈茂也去找同僚攀谈。
沈琉璃拽着傅之曜坐下后,没过多久,便陆陆续续过来了几位欺辱过傅之曜的世家子弟,这几人以右相府的三公子百里流觞为首,太后寿宴不能惹事,但奚落洗刷两句也是好的,这些人就是嗜好痛打落水狗。何况,自傅之曜同沈琉璃这个草包恶女成亲后,他们便鲜少有机会从傅之曜身上找乐子了。
还没待他们开口,砰地一声,沈琉璃重重地将酒杯放在桌上,对着沈茂的方向大吼了一声:“爹!”
沈茂一震,转头朝沈琉璃的方向看过来,跟他交谈的几位同僚以及殿内一众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这里面就有几位找事的世家子弟的爹。
见自家的儿子围着沈琉璃那桌,一副想要寻事的表情,这些‘爹’的眉头齐齐一皱。
尤其是当朝右相大人,百里流觞的爹脸都黑成了锅底,就差将杯子砸到自家儿子头上。
众目睽睽之下,以百里流觞为首的几个世家子弟哪里敢再生事,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走了。
沈琉璃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唇瓣弯成一抹好看的弧度。
自己可真机灵,一声爹就完事。
只叫声爹,可不算是帮傅之曜解围,心疾自然也就不会发作了。
越想越觉得,自己可真是太机智了。
一扭头就见傅之曜给自己续上了第二杯酒,沈琉璃双眸微微瞪大,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低斥道:
“不许喝酒,不许出恭,一直到寿宴结束,你都不许离开我半步,听懂没?”
傅之曜侧眸,目光落到手腕处的白嫩小手上:“为何?”
第30章 你,上门从妇
沈琉璃手肘支在桌上, 托着下巴,对着傅之曜挑了挑眉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 上门从妇, 难道理所应当听本小姐的?有疑问?”
傅之曜静静地凝着沈琉璃的脸,滞了一瞬。
少女脸颊白皙如玉, 略施粉黛,细眉红唇, 顾盼生辉。
眸底划过一闪而逝的微光, 傅之曜温声道:“等寿宴全部流程走完, 怕是需要近两个时辰, 人有三急,如何撑着住?你该不会让我如同三岁稚子一般, 随地泄了,到时丢的可是大小姐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