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眼中似有微光闪烁,随即轻笑一声:“挺好,还不傻。”向后退开一步道:“没什么原因,你就当是路过无聊吧。”
行吧,虽然这个理由也十分随便,但比刚才那个可好多了。
见甄瑶还在那儿皱着眉头思索,陆珩悠悠道:“你也不必知道原因,你只要知道,如今在云朝,我是你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甄瑶抬头,微微睁大眼睛,心中某个地方微微动了一下。许是他的话起伏过多,甄瑶都没有注意到他用的是“我”,而不是“孤。”
至于他的话,甄瑶虽然依然不敢信,但是已经往他这边倾斜了。毕竟从来开始,这人并没有对她显露过什么恶意,相反带她还算不错,今日又多了个救命之恩,而且还是她的夫君,相处时日最多的人。
也罢,姑且看吧,信任与否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判断的,先走着瞧就是。
甄瑶想的太入神,等叹了口气反应过来时,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然离地,整个人已经被陆珩打横抱了起来。
甄瑶大惊,看着这人近在咫尺的脸不住地往后退,“你……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她这点小力气在陆珩面前自然不值一提,陆珩面不改色的抱着甄瑶走到床边,放下后伸手一勾,将床账放了下来。
“时候不早了,该就寝了。”
甄瑶:“!!!”
……
第二日早晨,甄瑶自然又没能起来。
还好今日不用进宫谢恩,也没人来唤她,甄瑶便理所当然地赖了会儿床。
昨晚也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他,这人跟吃了药似的,弄她弄的特别凶,她本来腰就还没好呢,今日早上醒来,简直跟快断了似的。
甄瑶唉声叹气地一手在被子底下慢慢揉着腰,一手泄愤似的扣着那块玉佩。
昨晚陆珩说是要让甄瑶把这玉佩还给他,但是当她真的抖着手把这玉佩递给他的时候,这人却又没要,只是淡淡一句,“你留着玩儿吧。”然后又开始发疯。
玉佩触手温润,雕的花纹也好看,被她这么一抠,便多了几道划痕,看着有些可惜,甄瑶便及时住了手。
算了,没必要跟东西置气。
将这玉佩拿到面前细看,这玉佩上雕刻的是连枝的花纹,但是甄瑶以往一直没太看出来是什么花,今日看着看着,却突然灵光一现,看出了这雕的应该是连枝的紫薇花纹。
以往男子佩的玉佩,要么是典雅些的云纹,要么就是各种兽纹,尤其是皇亲贵族,基本都是麒麟纹鹰纹什么的,很少有这样不太出名的花纹,所以她以往才没往这方面想。
一个大男人,身上带着一个紫薇花的玉佩,女里女气的,可别是哪个小情儿送给他的吧?
可是这府里除了她,别说妃妾了,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云朝内所闻的他在战场上的事迹也都是杀人不眨眼,连段露水情缘都没有!
鬼使神差地,甄瑶把玉佩拿到鼻尖嗅了嗅,嗯?似乎还真的有女子的暖香味?
再仔细一闻,甄瑶脸一黑,她说怎么如此熟悉,这根本就是和她身上的沾上的熏香味道嘛。
不知道为什么,反应过来这味道是她身上的时,甄瑶心里反倒舒服了一些,脸上甚至还多出了一丝红晕。
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在想什么后,甄瑶差点儿呛着,把玉佩往床尾一丢。
明儿个就当了你!
脑子里胡思乱想了一阵,甄瑶闭上眼,准备趁着没人打扰,再睡个回笼觉,却忽然听到外头传来了推门的声音。
听这走进来的脚步声,应该不是弦雨和流烟,那除了她们两个,能自由出入王府主居的,想也知道是谁。
甄瑶翻身,将被子蒙到头顶,装睡。
“别睡了,知道你醒着。”
甄瑶一抖,想了想,还是转过了身子,她身上现在还没来得及穿衣服,只露出个头出来看着他。
这一看,甄瑶才发现陆珩手上还端着一个碗,一丝清苦的药味传到了甄瑶的鼻尖。
见甄瑶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瞧着他,陆珩放轻了些语气:“待会儿再睡,先起来把药喝了。”
药?她可没病。
甄瑶看着陆珩端着碗走到床边,将药碗放到床头的矮柜上,脑子里再次闪过之前听过的不喜欢妻子所以给她分次下毒致死的事,喉间艰难的吞咽了一下。
终于还是原形毕露了么?作晚的话怕是只想让她放松警惕,今天终于忍不住要开始下手了?
陆珩看着甄瑶满是震惊的眼以及极力克制的镇静表情,知道她肯定又不知在脑子里胡乱想了什么,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再次拿起那碗放到自己嘴边喝了一口,然后面不改色的咽了下去。
甄瑶:“???”
“行了,没毒,是养胃的药,快喝了。”
甄瑶看看药碗,再看看陆珩,想着要伴随她半个月的清粥小菜,最终还是慢慢裹着被子坐了起来,从陆珩手里接过药碗,皱着眉头喝了下去。
甄瑶从小就不爱喝药,偶尔生病都得母后抱着自己哄着才肯喝一小口,娇气的不行,还从来没这么硬气的一口闷过。
这一口下去,只觉得苦味直冲上天灵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陆珩看着甄瑶这副苦到极致的小模样,眼底多了些笑意,变戏法儿似的变出一颗蜜饯,喂进了甄瑶的嘴里。
“从今日起,你因为抱恙在身,拒不见客,知道了么?”
“?”甄瑶嘴里多了蜜饯,果然好受了些,听了陆珩的话抬头看着他,眼中略有不解。
“称病在府中好好歇着和接待云朝上下官员女眷,选一个?”陆珩道。
甄瑶恍然,她差点忘了,她一个新王妃,还是个和亲公主的身份,少不得会有各家的女眷或好奇或试探的来府上拜访。
怕甄瑶是没在怕的,就是烦的很。
如今装病,倒还真是个不错的法子。
甄瑶忽的想起昨日在太仪殿,陆珩就说她受了惊吓,莫非也是在为她的“病” 做铺垫?
这么想似乎是有些自作多情,甄瑶抿了抿唇,“哦”了一声。
陆珩端起碗,道:“行了,睡吧。”便起身出去了,顺便带上了门。
甄瑶对着关上的门发了会儿呆,撇了撇嘴,接着睡了。
接下来,陆珩果真对外放出消息,说是王妃身体抱恙,暂不见客。
消息一出,原先有此想法的管家女眷心里都是一片哗然,对这病因更是什么猜测都有。有对于刺客之事略知一二的便觉着是吓病的,有觉着指不定是被谨王不喜给虐待的,还有猜是这公主不堪背井离乡的折磨意欲自尽被救下来的,总之猜什么的都有。
但是这些总归只是猜测,最多茶余饭后聊一聊,又传不到甄瑶耳朵里,还能得个清静,甄瑶也懒得去管,自顾自在府里种种花,踢踢毽子,乐的自在。
当然,如果晚上能睡饱了的话,那就更好了。
这一日,甄瑶照例在饭后搬了个凳子躺在阳光下打盹儿,却忽然被弦雨轻轻推醒。
甄瑶迷迷糊糊的:“怎么了?”
弦雨道:“公主,有客人求见。”
甄瑶摆摆手,“不是说了都不见么,回了吧。”
弦雨有些欲言又止,纠结了一会儿,还是低低开口道:“公主,是……陈令仪小姐。”
听到这个名字,甄瑶猝然清醒。
第十一章 惩戒 “继续说呀?怎么不说……
听到来人是谁,甄瑶眼睛猝然睁大,随即黯然,慢慢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陈家小姐陈令仪,也就是那位叛国转投云皇,又负责来接她的陈大人的女儿,也是原先在周国,她交好的几个朋友之一。
在她父皇未登基还是王爷时,她有一次溜出王府玩儿,差点就走丢了,还是陈令仪捡到了她,将她送了回去。陈令仪比甄瑶大两岁,所以从此以后,陈令仪便成了甄瑶要好的陈姐姐。
没成想,如今却物是人非。
仔细想想,后来父皇登基,陈大人作为父皇的追随者之一,却没怎么被重用,估计也是因为父皇看出了他的心术不正,所以不明说也不提拔。但是即使如此,她和陈姐姐的关系却并没有被怎么影响,陈令仪依旧会抽时间进宫与她做伴。
直到后来……
陈家一家背主后甄瑶那么不相信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待慢慢接受后,甄瑶便在心里与陈令仪划清了界限,再见到陈大人时也刻意的不再想起,没想到今天她居然自己登了门。
甄瑶沉默半晌,到底还是没能忍得下心底这口气,“请她进来吧。”
她如今名义上是在病中,样子还是得做足了,所以陈令仪进来时,甄瑶已经挪回了床上,半靠在床头,因为没有上妆,也勉强像个样子。
“瑶瑶,听说你病了,我便来瞧瞧,希望没有打扰到你。”陈令仪没有带丫鬟,只身一人拎着个小食盒走了进来,语气一如往常她进宫看她时那样,甄瑶一听到,眼眶就忽地有些发酸。
可陈家人如今已经是周国的罪人,她是周国的公主,一想到因为陈大人的情报而枉死的周国士兵,甄瑶心里的痛恨和愤怒便远远盖过了心软,面色重新恢复冷漠,看着从门外进来的陈令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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