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嬷嬷不解,“皇后娘娘?”
“皇上方才赏赐了我一样东西,”李茵叶酝酿了许久,方才又继续开口道:“一个镯子。”
“可这不是好事吗娘娘,”安嬷嬷宽慰道:“皇上既然肯赏赐东西给娘娘,就证明皇上并未生娘娘的气,也没和娘娘计较,娘娘何故不开心呢。”
李茵叶没有回答,而是闭着眼眸,过了许久许久后,方才轻轻的开口道:“我以前一直听说,三皇子心狠手辣,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我原以为只是众人不喜欢他夸大了说,可没想到,我今个儿才意识到,原来,他真的心狠手辣,思嫔的死他是毫不隐藏的不在乎,而他为何给我赐玉镯子,你可知为何?”
安嬷嬷:“奴婢不知。”
李茵叶没有再说话,而是把那个将镯子从包裹严实的手帕里拿出来,旋即放在桌面上,安嬷嬷拿起来一看,并未察觉到有任何的不对劲,正欲询问的时候,便听见李茵叶失神的道:“皇上赐给我的时候,告诉我,这是从思嫔身上拿下来的,既然我与她生前那么好,好到赠她糕点,便把镯子摘下来,给我留个念想。”
安嬷嬷一听,砰的一声镯子掉在了地上,索性地板上垫了软垫子,没有摔碎,只是安嬷嬷吓得脸色都白了,“皇后娘娘,这皇上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拿思嫔的手镯给你。”
“皇上的心思我猜不到,可他如今不对我罚却给我赏赐,”李茵叶沉默半晌,“说到底还是因为爹爹,而他这次估计是警告我,没有明面儿上的惩罚我,再者这次我下手的人是思嫔,症好替他除掉了一个麻烦,他才不计较,若是下次......”
李茵叶根本不敢往下想,她总觉得这个镯子就是严翊的底线警告,可尽管如此,李茵叶还是对着安嬷嬷道:“这个镯子别人不知道是思嫔的,若是有人问起,你便只管说皇上赐了东西,至于其他的,便不要再说了。”
安嬷嬷立刻应了。
翌日一早,的确是许多的嫔妃们都打着请安的幌子来这里探探口风,李茵叶身子不适,闲聊了几句,便让她们回去了,一群人东扯西扯终于还是问了那句,“昨夜里,皇上没有责怪皇后娘娘吧?”
安嬷嬷早已吩咐了下人们,听见这话便都回答道:“回各位娘娘的话,皇上没有责罚皇后娘娘,倒是赐了镯子给娘娘。”
众嫔妃们听见了赐镯子,心中那看好戏的念头终于还是被掐灭了。
皇上赐镯子给皇后娘娘的事传遍了后宫,自然是没落下愿合宫,当听见沉儿告知时,岁杪正懒洋洋的坐在贵妃榻上,拿着一本游记读的悠哉游哉,当听完了后,她便觉得游记忽然很无趣。
她心里头有不解,有疑惑,到底思嫔的死和皇后有没有关系,岁杪沉思了一会儿后,心思又落在了赐镯子三个字上,她猜测许是没有的,不然承天宫的那位怎么可能会赐镯子。
只是想通了的那一瞬间,她又瞧见了男人赐给她的那件宫裙,被清荷正好生的打理着,接连又过了两日,她也没瞧见男人来这边。
自那日在承天宫内出来,夜里在钟扇宫见了面之后,岁杪便没再见过严翊,今日之前岁杪觉得他是忙,可都一连两日过去了,他还是没来这里。
岁杪坐在院子内,闲来无事,听着沉儿和清荷你一句我一句的念叨御花园的第一朵花开了,想去看看,岁杪自然知道她们是在劝她出门走走,于是便顺着她们道,“那边去走走瞧瞧。”
寒冬殆尽,风也变得有些和煦,去到御花园的时候还没几个人,岁杪带着清荷和沉儿走到了另一处小亭子里,这边的花开了小小尖,虽不算茂盛,但起码能赏心悦目。
岁杪坐下,清荷便开始煮茶给她喝,几乎是茶刚煮好的那一刻,周围便携手来了几个嫔妃,御花园也就这点大,狭路相逢到底是常见的事。
只是这次,似乎这几个人都簇拥着其中一个,大老远的,岁杪便听见了其中一个嫔妃道:“我们之间就属你最有出息了,没想到昨日你能进承天宫——”
话还没说完,她们似乎同时瞧见了坐在亭子里的岁杪,几个嫔妃们面色一慌,立刻跪地道:“嫔妾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岁杪并没有像往常那般叫她们起来,而是看着那个嫔妃,心里头想着的都是她们方才聚在一起说的话,岁杪向来想到什么便问,更何况这个答案对她来说,特别的重要,“方才听你说昨夜里你去了承天宫?”
似乎是觉得这么直白的问有些吓人,岁杪顿了顿又加了句,“你是哪个宫的?”
“回娘娘,嫔妾是思悦宫的姬嫔,”姬嫔越说越紧张,像是想哭了那般,喃喃道:“嫔妾昨夜的确是去了承天宫——”
“瞧你,我也不过是问问罢了,你慌什么,”岁杪笑着打断了,莞尔一笑又道:“去了便去了,多去去,陪皇上解解乏也是好的。”
姬嫔似乎有话想说可是却又张开嘴半天说不出来。
岁杪趁着这会儿的功夫仔细瞧了瞧她的模样,的确是长得可人,一双杏眸出落的楚楚可怜,说起话来还有一颗小小的虎牙,看上去又是惹人疼又是可爱,到底是和后宫的其他妃子们不同。
也难怪从不翻牌子的三哥会让她去承天宫。
花也看了,茶也喝了,总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有些索然无味,将跪地的那群嫔妃们打发了,再又自个儿小坐了一会儿后便带着沉儿和清荷回了愿合宫。
只是一直到夜间,岁杪也无心用膳,连往日最爱的那本游记都被她放在了一旁没再看,她侧躺在贵妃榻上,背对着宫门,望着里间的烛火发呆。
清荷在旁边端着一盏茶,嗓音刻意放的很低,“娘娘,你怎么啦,谁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
岁杪说完,小脑袋还摇了摇,这叫她该怎么开口,她不可能说,她心里头觉得不舒服吧,听见承天宫的那位给恩玉宫的赐了镯子,加之今日又听见了那个姬嫔进去承天宫伺候。
到底是怎么个伺候发她不知道。
她这人素来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开心了便笑嘻嘻的,不开心了便闹一下,反正回头有人哄,可如今先帝和太后都不在了,这也是她觉得的最无能为力的事,她想让人哄,可是谁来哄她呢.......
最主要的是,也没人知道她为何不开心,她不好意思说是因为什么事让她感到不开心,毕竟这像是先帝当年后宫善妒的妃子们才做的出来的事,她不想也成为那样的人。
可若是憋在心里,她的心口也不舒坦,可到底是她自个儿的问题,从开始把他装在心里的那一刻起,就得接受他的身份他身份所带来的处处限制,说到底,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他怎么可能独独守着一个人呢。
只是能想能理解是一回事,可是若是要想通又是另外一回事。
尽可能的不再去想这些繁杂的事,且未来还没个定数,岁杪的视线从烛火中收回来,打算吩咐清荷伺候她入寝,可殿内忽然传来了脚步声,一下一下的,沉稳有力,到底相处了不少时日,还是熟悉到听见了便知是谁。
方才还觉着他是皇帝三宫六院佳丽三千再正常不过,可如今当真正的见他来了,人就站在身后,她还是委屈涌上了心头,不想被看见,于是便闭起了眼。
贵妃榻有软垫子,身后感觉陷了一块进去,岁杪知道这是严翊坐了下来,可她还是依旧不说话,殿内的气氛沉默的诡异,直到身后响起男人低沉的嗓音,“真睡了?”
岁杪没搭理他。
“还在耍小脾气呢?”身后的人淡淡的声音传入耳,“几日不见,脾气愈发的大了。”
他一口一个脾气,岁杪到底还是忍不住,小手背对着他狠狠的攥成小拳头,可下一秒软乎乎的小手便被一只温润的大手包裹住了,旋即男人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到底怎么了,你同朕闹什么脾气?”
岁杪还是不愿意开口,一味的闭着眼,直到男人说了下一句话,“你同朕闹脾气,朕还没说你呢。”
这句话像是点燃岁杪导火线的一根火柴,她瞬间瞪大了眼睛,旋即小脑袋往他那边看去,小脸气鼓鼓的道:“你同我说什么,我又没做错事儿!”
严翊盯着她看了许久,稍许后,倏地叹息了声,本不想说的,可是心中越想便越觉得难受,这几日他吃不好睡不好,一闭眼就想起她,可若是再让她这么没心没肺下去,怕过几日她都能把他给忘了。
“朕也是人,朕也会恼怒,也会难受,”严翊垂眸看着岁杪的脸颊,似乎是有那么些不好意思,润了润嗓子道:“朕那日在承天宫见你都不生气不介意朕去看皇后,便有些恼。”
岁杪小脸怔愣,又听见他说,“且,你这几日也没来找朕。”
严翊说完,岁杪小声的哼了声,“我哪里没去找你,我那夜里还去钟扇宫,还让小德子给你送了参汤,是你自己让我回去的,我便回去了。”
“你说什么?”严翊蹙眉,“参汤?”
岁杪见他疑惑的脸,下意识地道:“对呀,那晚上我叫小德子给你送的,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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