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喜见顾炎宁这般穿着,不由惊道:“娘娘,可是皇上出事了?”
“记住,”顾炎宁看着他,“无论谁问,皇上都没有事。”
来喜不明所以的点着头,便见皇后娘娘又往甘泉宫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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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泉宫。
丽贵妃正病恹恹地靠在枕边,宫女端来一碗药,丽贵妃喝了一口便吐了。
“这是什么药?太医院那群老头子是想毒死本宫么?往前也染过风寒,本宫从未喝过这般苦的药。”
宫女为难的站在一边,劝道:“娘娘病了好些时日了,还是喝了吧,喝了才能早些好。”
丽贵妃想想也是,如今开了春,总不能一直病着。
且她这次风寒确然病得有些久。
今日是亲蚕礼,自从上次落了水,李逢舟便下令让她禁足养病,她只是听闻主持一事落到了柔妃的头上,还是抒了口气,不知道顾炎宁有没有听进去她说的话。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帮顾炎宁。
顾炎宁不讨喜。
向来也不喜欢自己。
可那日在冰凉的湖水下,在她不断的下沉中,有那么一双有力的臂膀将自己托起,丽贵妃想起,眼圈便红了红。
自己应当是没有救错人。
虽然她不安分、不检点,且还一副狐媚子样,丽贵妃总觉得,她活得很是肆意。
丽贵妃忍着吐的冲动喝完了药,干呕了几下,想起顾炎宁说她怕苦,这么苦的药,她能喝得下去么?
不由问了句:“翊坤宫那边怎么样了?”
甘泉宫都被禁了足,宫女也不太清楚翊坤宫的情形,道:“湖水凉,想来同娘娘差不多,也还病着呢。”
丽贵妃叹口气,正说让宫女选出了几样库房里私存的补品,待禁足解了,便给顾炎宁送去。
她刚张了张嘴,便听得殿外有宫女疑惑的问了句:“皇后娘娘?”
顾炎宁怎么来了?
来看她的?
丽贵妃有些惊喜,费力地支起身子,还没反应过来,脖颈间便被横了把匕首。
“让她们都下去,本宫有话问你。”
顾炎宁穿了一身侍卫的衣裳,又宽又大,丽贵妃被吓得咳了起来,匕首的寒意从脖间传遍全身,刚刚的惊喜变成惊吓,丽贵妃浑身战栗了下:“你……你要干嘛?”
甘泉宫的宫女也被吓得跪了一地,顾炎宁一路跑来,额上满是汗,缓口气道:“让她们都下去,只要你说实话,我就不会害你。”
丽贵妃看了她一眼,还是摆摆手让宫女都出去了,大殿的门被关上。
顾炎宁匕首往前推了一分,开口道:“是谁要在亲蚕礼上杀我?御花园和我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说。”
丽贵妃这几日一直病着,好几日没听说顾炎宁的消息了,见她这么有力气,不由问了句:“你全好了?好这么快?”
“……”顾炎宁耐心耗尽,“快说。”
“你自己勾搭的男人,还跑过来问我是谁,是何道理?”
丽贵妃憋着嘴,“我病还未好呢,你弄疼我了。”
“我不认得那男人,只晓得他姓方,他到底是谁?你到底知道什么?”
丽贵妃更震惊了:“你都不知道他是谁,就敢同他私会?你们有没有……那个,就做那事?到哪步了?”
这语气不知为何还隐隐带了些羡慕,眼下可不是同她聊做了这事还是做了那事的时候。
顾炎宁:“你说不说?”
“你如果不知道他是谁,我就更不能说了,”丽贵妃摇了摇头,“我已经提醒过你了,你得罪了人,做错了事,再多的我不能说,若要让他知晓是我父亲泄露了消息,不会放过韩家的。”
她虽然没想明白丽贵妃为何要帮她,但料到丽贵妃不会说,丽贵妃不比她,在晋国无牵无挂,韩家是世家大族,盘根错节,是以她才打算亲去亲蚕礼,探个虚实。
丽贵妃出手想帮她,算是厚道,她本不欲拖丽贵妃下水,可她没时间了。
她要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顾炎宁云淡风轻的对丽贵妃道:“我不会让别人知道是你将消息透给我,但若你不说,我今日就不会放过你。”
“我是认真的。”
“……”
丽贵妃撇撇嘴,“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顾炎宁狠狠心,匕首又近了一分,丽贵妃痛得低呼一声,只好道:“我同你说,我同你说,但你真的不能出卖我,出卖韩家。”
顾炎宁这才收了匕首,‘嗯’了一声。
丽贵妃后怕的往床里挪了挪,看了她一眼,才道:“那人是方家少主方衍,皇上不来后宫,你孤独寂寞同他好上了,我能理解,但那人不是好人,他是将你玩腻了,所以要杀了你灭口。”
丽贵妃的用词顾炎宁很不喜欢,但还是忽略掉那些,抓住重点,问了句:“方家少主?”
-
就在内务司向丽贵妃讨要亲蚕服,说皇后娘娘今年身子疏朗,要亲主持亲蚕礼的第二日,她的父亲便给她来了封信件。
信件上说他昨日去方府赴宴,席间酒饮得多了些,便去如厕,出来时头脑晕眩,不留心迷了路。
谁料却听见了方家少主方衍同下属的谈话,方衍命他那个下属在亲蚕礼上射杀皇后。
韩国公当时便吓得险些晕了过去,但他毕竟历经过大场面,此时酒也被吓醒了七八分,神色如常的回了前厅,找了个由头便先行离去了。
回府后韩国公便给女儿去了封信,说了这桩事情,不仅喊她不要再耍心思争抢亲蚕礼主持一事,也不准再胡闹,安全起见,还是称病别去亲蚕礼为好。
丽贵妃将信件烧了,觉得浑身发冷,自然想到了那日方衍与顾炎宁在御花园角落里私会一事。
方家是晋国一个特殊的世家,因着方家世代执掌镇悬司,查办一些隐秘的案子,只效忠于皇上,独属于所有权利之外,镇悬司首尊虽没有官职,但品阶却极高,是为一品军侯。
如今执掌镇悬司的首尊为方家家主方骞,多年前家中的一个小妾发了疯,拐了其幼子跑了,方首尊寻了许多年,才将幼子找回,便是方家少主方衍,皇上也对其也颇为重视,因其父未从镇悬司退位,刚巧禁军统领一职暂缺,便由这方衍顶上了。
不可不谓是圣眷正浓。
丽贵妃吓得不行,心道定是这方衍腻烦了顾炎宁,想着顾炎宁在晋国无依无靠,便要杀了顾炎宁灭口,永绝后患。
顾炎宁死了,她也是那桩事的目睹之人,下一个不会就轮到她了吧?
那男人那般心狠,那日的宫女太监,她再未见过。
男人也只留给她一句‘管好嘴巴,才能活着’。
方家父子手眼通天,丽贵妃嘴唇发白,立刻用银针试了这几日送来的吃食。
丽贵妃谨慎地过了几日,日日担惊受怕,夜不能寐,她仔细想了想,觉得不能让顾炎宁就这么被害死。
她晓得方家父子是忌惮自己父亲的权力,这才留了她一命,可若顾炎宁死了,知晓顾炎宁同方衍有私情的便只有她了。
还是让顾炎宁活着好些。
她头脑一贯简单,顾炎宁活着,她就觉得自己安全些。
该做的她都做了,能提的她也都提了,但愿顾炎宁脑瓜清楚,早日想明白这其中的门道,知道自己到底招惹了什么鬼魅。
只要从此以后处处小心,步步提防,别出宫,总归能活得久一些。
谁知道她根本不清楚和自己好上的男人是谁。
这女人真是太猛了。
丽贵妃看向她的眼神又充满了些敬佩。
顾炎宁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立刻道:“你歇着吧,我走了。”
丽贵妃:“就……就走了?”
也没同她讲讲两人是怎么好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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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炎宁问了几个人才打听到了方府,在门房处说自己要见方衍时,才觉得这名儿听着很是耳熟。
一时也没想起自己是在哪儿听过。
堂堂方家少主为什么口口声声喊她公主,且自称是她的属下,还当过她的贴身护卫?!
苏嬷嬷说,方侍卫是被自己从人牙子手中救下的。
她命这么好,随手一救,还救了个少主?
她把腰牌递过去,门房很快去通报,过了不久便又将腰牌递了回来:“小主子今儿不在。”
顾炎宁拿着腰牌看了看,哦吼,这么厉害的,殿前司指挥使都不见?
顾炎宁想到李逢舟还躺在床上,心中烦躁起来:“他必须在,你去同他说,顾炎宁要见他。”
门房不晓得顾炎宁是谁,只得又去通报了一次。
方衍正在练武场习剑,门房为难地说道:“小主子,门口那人不男不女,穿着殿前司指挥使的衣裳,却梳着女人的发髻,还说自己叫什么炎宁,别是个疯子吧?”
不待门房反应过来,方衍便将他推开,运起轻功,往门口去了。
门房:“……”
然后门房就瞅见他家小主子恭谨地将那不男不女的人请了进来,进了书房,还煞有介事的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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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炎宁看见来迎她的人时,便知晓自己猜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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