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鸢新在旁边急的跳脚,万分心疼见他父皇拿着刀往自己的软甲上砍,心疼的都不敢看,等他将手指挪开,便听他父皇大乐:“善也!”
这软甲竟能刀枪不入!
他凑上前去,垫着脚看他的软甲,只见上面没有留下半分痕迹,才重重吐出一口气。
陛下低头,无视那些宦官欲言又止,亲自为程鸢新将软甲穿上,软甲比之孩子的身体稍微大了些,想来是制作的人考虑到他还会长个子,特意留大出了空隙。
他问向崔言钰:“这软甲是何人所做?”
崔言钰抱拳:“回陛下,依旧是卫强。”
“大善!你且回去问问他,这软甲可能在军中推广?”
“是。”
几番叠加之下,卫阿嫱的化名在陛下的心中不仅仅是一个名字,而是变成了一个能挖掘的可造之材。
程鸢新摸着身上软甲乐呵呵的,然后拿眼睛去瞪崔言钰,他就觉得是他将卫阿嫱拐走了,不然的话,她一定会留在顺天府,皇娘娘娘召见,他还可以趁机见上一面。
崔言钰就当没看见他的眼神,和皇上说起这软甲制作不易,所用材料奢华,恐怕是无法推广,但可以同卫强说,让他改良一番铠甲。
陛下听之也未发火,甚至觉得崔言钰说的有几分道理,再看程鸢新身上的软甲,便觉得是程鸢新的造化,他这儿子受了一番苦楚,倒是与崔言钰处的好,如此,他也能放心几分。
和崔言钰该说的都说了,他有意给两人留出时间,便回皇后宫中去了。
程鸢新如今营养跟的上,又每日坚持锻炼,近日个头又往上蹿了蹿,在青州的时候尚不及崔言钰大腿高,如今站在他面前都快到他胸膛了,隐隐有了青年的模样。
可在他面前,却还是宛如稚子,他缠着崔言钰给他讲在应天府是什么样子,虎蹲和鲁密铳具体是怎么被制造出来的。
崔言钰语重心长:“殿下,你这般年纪,已然是不可天真了。”
“我知道,这不是许久未见你了,想跟你打听她的情况。”
“便是我也不应如此,”崔言钰冷下脸来,十分具有威严,何况他今日新穿上的蟒袍,更为他添了一丝庄重,“你怎知,我没有被你皇兄收买?故意骗你的?”
程鸢新眨眨眼,小声说:“你不是这种人,我们一起逃难,难道连这点情谊都没有了?”
“我听闻被皇后娘娘护着的情况下,殿下上个月落水了,幸而殿下在青州学了游泳,不然只怕会被呛死。”
他用手抠着软甲,丧着脸道:“我知道了,你别,别……”
崔言钰蹲下身子,为他整理被他拽的歪斜的软甲,“我知道,我不会同卫阿嫱讲的,殿下在这宫里,你只能信你自己。”
“嗯。”硕大的泪滴砸在地上。
在宫中落锁前,崔言钰出来直接去往了北镇抚司。
陆行止收到消息就站在门口等他,他今日未穿锦衣卫的制式衣裳,反而一袭白衣,折扇轻摇,巧妙避开和崔言钰的蟒袍相对比的可能性,还能依然是那芝兰玉树的男子。
他温和的笑着:“恭喜言钰,新得蟒袍。”
崔言钰似笑非笑看着他,下了马将缰绳扔给门口的锦衣卫,对其道:“我也得恭喜陆同知,几个月来将北镇抚司看管的如同铁桶,竟是让我们连一个有问题的人都查不到。”
折扇合拢,陆行止做了个请的手势,如同一位主人在热情邀请客人到来,可崔言钰之前在北镇抚司那么多年,此举到像是排外,崔言钰轻睨他一眼,抬腿向里走去。
在他二人走后,门口的锦衣卫才问出了声:“刚才来的人是谁啊?能让陆同知在门口迎他,还敢让左都督等他。”
牵马的锦衣卫示意对方噤声,小声道:“这位是南镇抚司的崔同知,以前,锦衣卫未分南北时,就和陆同知分庭抗礼。”
“原来他就是崔言钰。”
“言钰走那般着急作甚,左都督都等了你一个时辰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陆行止跟在崔言钰身后,出言说道。
“再者说,就以你两人关系,左都督可不会怪罪你。”
崔言钰置若罔闻,进了屋还没瞧见人便先唤道:“义父,我回来了。”
案几后,端坐着一位未蓄胡须的中年男人,风霜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沧桑的痕迹,但他有一双明眸,只看了崔言钰的蟒袍一眼便道:“不必多礼,坐。”
他又抬首看向陆行止,陆行止被他一看,立即向他行礼直接退了出去,甚至还将门给带上了。
左都督苑博这才正经看向崔言钰,他乃崔言钰父亲的至交好友,亦是锦衣卫出身,曾做过锦衣卫都指挥使,因而陆行止才会对他诸多恭敬,他道:“你在南镇抚司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做的不错。”
崔言钰在他面前一本正经不敢放肆,甚至不如在陛下面前轻松,在他父亲身死之后,苑博便认他当了干儿子,对他教导有加,也是在他的指点下,他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升迁,成为一名同知,在他整个迷茫的少年时期,苑博都充当了父亲的角色。
他对他充满敬仰。
“义父过奖了。”
苑博抬手制止他要说的客套话,直击要害:“我在陛下今日的封赏中看见了卫强的名字,此人经你一手提拔,我听行止说,他在顺天就与你同进同出,如今到了应天,你竟已经提拔他为千户了?我记得同你说过,用人不唯亲。”
崔言钰后背挺得笔直,闻言下意识替卫阿嫱辩解,“义父有所不知,这千户之位完全是卫强凭自己实力得到的,与我并无太大干系。”
“哦?此话怎讲,莫不是南镇抚司最新研究出的武器都是他做出来的?”
“正是,”说着卫阿嫱的才能,崔言钰万分庆幸自己用五百两交换她进锦衣卫,“义父有所不知,此人不仅力大无穷,更有才能,先是鲁密铳后是虎蹲大火包她都有参与设计。”
“原来如此,”苑博点头,认可了崔言钰的话,又说道,“自己设计制造与他人相帮终究不同,他可是自己完成的?”
崔言钰面对苑博完全不设防,他有一种向自己父亲炫耀的隐秘心态,处处都在为卫阿嫱说话,将告诉陛下的话,也跟他说了一遍。
又道:“义父应认识卫强的师父江晓啸才是,她完全可以与自己的师父比肩,不输于他。”
“卫强此人堪当大用。”
听到江晓啸的名字,苑博明显神情变了,接着,似是遮掩一般,他眼中划过不赞同,“看你那副为他维护的样子,他是男子,你且注意着分寸,你父亲就你一个儿子,万不可走了错路。”
第75章 跟踪监视 应天的水便浑了……
崔言钰听到就连自己义父都误会他与卫阿嫱关系, 荒诞之下又隐隐觉得,是不是最近真的和卫阿嫱走得过近了, 才引人猜想。
他解释道:“义父误会了,我与卫强并没那种关系。”
想着家中母亲尽力撮合他与卫阿嫱,不禁勾了下唇角,想要解除自己在义父那里留下的不好印象,就脱口而出:“家母已经决意为我娶妻,这次的赏赐拿回去, 正好做聘礼。”
苑博冷淡地瞥了他一眼,见他说到娶妻之事脸上都带着往常见没见过的温情,方才颔首,“也罢, 你自己的事情上些心, 你父亲走了之后, 你母亲这些年自己带着你,不容易。”
崔言钰自然点头, 他从小就不是让人省心的孩子, 尤其加入锦衣卫之后, 母亲更是日日为他担忧, 合该好好孝顺。
但说到他父亲, 他眼神黯淡下去,父亲惨死他国, 他竟连凶手都没未他找到,听到义父问他父亲之死查的如何,他苦笑两声道:“时间间隔太过久远,没有太大的进展。”
“嗯,”苑博收回自己目光, “此事急不得,当务之急是要先巩固你在南镇抚司的地位。”
“义父说的是,”崔言钰查案遇到谜团,很自然想让苑博帮忙分析,便又道,“扬州知府通敌一案牵扯出众人,我发现许多人或是参与过出使倭国,或是家中有人出使过,而我父亲就在那条船上,因而我怀疑,害我父亲之人,便是那船上之人。”
“义父可觉得有什么人可疑?”
室内落针可闻,苑博用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转向崔言钰,搭在腿上的手靠近了自己的刀,他道:“我亦没想过问题会出在同僚身上,毕竟我与他们共同击敌过,兴许你这方向是错误的也不可知。”
崔言钰皱了下眉,“也许吧。”
“你父亲之事,你暂且不要放太多精力,既然你怀疑那条船上的人,我会替你挨个查他们。”
“多谢义父。”
“嗯,你且去忙。”
崔言钰回家之时,天色已晚,他草草洗漱一番便沉沉睡了过去,他在顺天并无交好的官员,锦衣卫若是和朝中大臣来往密切,会被陛下猜忌,因而他只是和同僚好友喝了顿酒,便立刻赶回应天,并没在此停留太久。
应天府文学之风盛行,并不是一个经商的好去处,在城中的商人,多是祖辈就在此的,可最近城中涌去了非常的商人,将每一条街道都弄得热闹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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