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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与尤物 (梵妾)


  可无论怎么努力的去想,他都记不起曾在何处听过。
  敬冲惊讶道:“祭歌?什么祭歌?”
  宋幽却也说不出来更多了。
  “不错,这曲子正是也契族的祭歌,”
  宋越北接过话,他看向站在一起的司乐云梦,“当年西绵战败之后,也契族就在吴兴的主持下大举内迁。没想到二位竟是也契族人。
  但这曲子不太吉利,历来都是也契族在战场上为亡灵奏响,不是给活人听得曲子。”
  他走到琴师面前示意琴师让开位置,坐了下去,手掌按在琴上,轻轻抚摸了一下琴弦。
  时隔多年,他再一次触碰琴弦,他破例想为她奏一曲。
  这画面让众人皆是惊住了,连袁子昔都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与宋越北认识多年,自然是知道当年的旧事,更清楚自袁子朔死后,宋越北就再也没有抚过琴了。
  时隔多年,宋越北此时竟愿重新抚琴吗?
  宋越北抬头看向玉鸦,他眸光柔和了些许,“既然你今天想跳舞,我为你奏一曲如何?”
  她想跳舞,那么有他来陪她奏这一曲。
  若她为众人舞,那么难免会被人讥讽看轻为舞伎之流。
  但有他这一曲,便是二人感情深厚,乐舞相合,即便传出去也不会让她被人所看轻。
  玉鸦自然不知宋越北这一番苦心。
  但她知道宋越北关于琴和袁子朔有心结,这些日子她从没见过他抚琴,也无从得见旁人口中当年让宋越北扬名的琴技。
  她指了指自己,突然有些笑不出来了,“你要为我奏曲?可你不是很久没有抚琴了吗?”
  他坐在琴边,一袭鸦青色的宽袍,肩头几支金莲开的素雅,按在琴上的手白净无茧,不露筋骨,一看便是一双从没有做过粗活的手。
  这双手很适合用来抚琴,他坐在长琴旁的样子就足够赏心悦目了。
  四目相对,他唇边多出一抹笑容,一扫眉眼间的倦怠冷沉,竟生出几分温润如玉之感。
  他眼底的温度炙热,像是燃烧着一团小小的火焰,“我今日只想为你奏曲。”
  玉鸦触及他的目光,似乎被火焰的温度烫到。
  她匆忙收回目光,无措的揉了揉发热的耳朵,指尖碰到耳朵上坠着的白玉坠子。
  白玉晃动引发的一阵阵刺痛让她清醒了些许。
  他垂下头,指尖拨弄了几下琴弦,“就奏《求珠》吧。”
  玉鸦听不懂大梁的曲子,也不明曲中之意。
  但袁子昔却是懂的,《求珠》是求爱的曲子,据说是前朝一位才子恋慕县中豪族家的掌上明珠,苦求不得。
  谱了这一曲《求珠》,名义上奏的是渔女如何努力的向海神乞求得到珍珠,为了取珠而一意孤行的下海与风浪搏击,为了得到珍珠甘愿葬身海底。
  曲风既缠绵哀切又满含甜蜜期待,写尽了才子的心绪。
  他在心上人门外奏响这一曲,终于打动了心上人的芳心,如愿娶到了那位小姐,成就了一双神仙眷侣。
  他盯着宋越北,鼓掌道:“宋相竟愿为这位小姐破例,好一腔深情。我今日真是有福了,没想到有生之年竟能重见宋相弹琴。”
  他在心下冷笑了一声,不知道宋越北等会儿在这女人揭破身份之后,会不会为了自己献出的这一腔深情而后悔。
  宋越北垂头拨弄着琴弦,琴声如月光下闪耀着波光的海涛,轻快悠扬的涛声中藏着少女甜蜜的心事与满心的期待。
  幽居深山数十年,玉鸦很少听到人唱歌,更少听到有人奏曲。
  只有师父会在喝醉了之后一遍遍的哼唱上几支歌。
  师父的嗓门很粗,唱得歌听起来都很悲凉沧桑。
  梁人的乐声比师父荒腔走板的调子好听多了,琵琶好听,琴声也好听。
  可这些日子她听过的琴声都不及宋越北的琴好听。
  入耳的轻声如海浪涛声,又仿佛少女的低喃细语,和缓温柔的将她包裹在其中,令她一时心头酥麻。
  她怔怔地望着宋越北在琴弦间挑弄的十指,一颗心仿佛他掌下的琴弦,让他拉扯拨弄,难以平静。
  直至余光瞥见司乐指缝间一闪而逝的银光,她下意识一把拉住了司乐。
  “算了吧。我不想跳了。”
  见司乐和云梦看过来,她结结巴巴的找了个理由,“我,我没听过这支曲子,不会跳。”
  琴声一停,师姐眼中的诧异与失望仿佛利剑。
  她只觉得自己这根琴弦已经被拉到了极致。
  今天不能再拖了,她必须做出选择。
  袁子昔皱了皱眉,他看了一眼玉鸦,晒笑一声,“既然如此,那便坐下来让她们来跳一曲给宋相和这位小姐赏一赏吧。”
  宋越北只当玉鸦是临场又怯场改变主意了。
  他面露无奈之色,轻轻叹了口气。
  玉鸦不敢再看两位师姐,她脚步沉重的走向宋越北。
  宋越北看着她垂头丧气,抬手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顶。
  玉鸦飞快地从耳朵上取下两枚耳坠,将耳坠塞进宋越北手里。
  她动作太快太粗暴了,拽得耳朵上本就没有长好的伤口往下流血。
  宋越北低头看了一眼手中沾着血的两枚白玉坠子,眉心微皱,“这是做什么?”
  她认真地合上他的手,“这件东西对你很重要,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带上它会流血,还让我很疼。它不适合我。我把它还给你。”
  “虽然打耳洞是会疼,但再忍一忍就好了。不要任性。”
  玉鸦双眼发酸,她向宋越北的怀中撞去。
  宋越北不解她大庭广众之下为何突然这般热情的投怀送抱,面上微沉,身子却没躲。
  他压低声音,“这么多人,你也该知些廉耻……”
  他语声一顿,那个耻字没有完全发出。
  玉鸦将脸伏在他的胸口,她紧紧的抱着他,像是一辈子只有这么一次拥抱他机会了。
  他听到怀中传来很轻的一句,“是你不肯让我有廉耻的。”
  她松开抱着他的那只手,从他怀中抽身离开,“会有些疼,你忍一忍就好了。”
  整个世界天旋地转,他的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限慢。
  他感觉到腹部传来一阵阵的剧痛,伸手摸到了一手温热地液体,双目却下意识地仍追随着离开的那道身影。
  她转身离去没有一刻的犹豫,手中的银刃一滴一滴的往下滴着血。
  那是他的血。
  他想到这一点,浑身的鲜血都仿佛被冻住了。
  敬云与敬冲一时都被这巨变所惊没有反应过来,他们从没有提防过玉鸦。
  片刻后,方才如梦初醒的扑上前接住了宋越北,“相爷受伤了!”
  捧着盘子的美人们四散逃走,盘子碎了一地,香浓的汤汁流淌了一地与血腥味混杂在一起。
  人声嘈杂,跟着宋越北进入王府原本在周围警戒的数十个卫士提剑上前,一部分将宋越北紧紧围在中间,护着他向外退,另一部分则向玉鸦追去。
  宋幽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宋越北,拔剑追上前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追,只是死死的盯着玉鸦的背影,拼尽全力的追了过去。
  从他到宋越北身边起,他就没有让宋越北受过伤。
  可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捅了宋越北一刀,他明明有机会阻止,他明明有那么多次察觉到她身上有微妙的不对。
  他明明看出她的腿脚轻灵,不似常人,却仍自欺欺人放任了她靠近宋越北。
  就在片刻之前,他甚至还想保护她,保护她此生平安,再不受任何伤。
  宋越北从人群的间隙看见,玉鸦没有走出几步,几个卫士就拔剑挡在了她的面前。
  她陷入了魁梧的卫士包围之中,像是一只落入陷阱的兔子。
  那只柔弱的,可怜的,兔子仰头露出一个笑容。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笑容,冰冷而又满含杀意。
  下一个瞬间她挥动手臂,撞向一个卫兵,鬼魅般擦身而过,一道鲜红的血线激射而出喷了另一个人一头一身。
  他那株柔弱得只能依靠着他才能活下去的藤蔓,眨眼间便能取人性命,出刀阴冷狠绝如鬼魅。
  思及过往她那些令人面热的炙热专注目光,句句‘只要能跟在你身边就够了’
  ‘我只想跟着你’
  ……
  过往那些让他辗转反侧的情话,与她眼中的渴求,渴求的原来是他的性命。
  他握紧了手中的耳坠,耳坠上的银勾刺进掌心,却不及心中与身上疼痛的万一。
  或许从一开始,他从没有真正认识过她。
  玉鸦看着挡在面前的宋幽,脚步未停,径直撞向了对方,“你想杀了我吗?”
  宋幽双目通红的看着眼前的人,握紧了手中的长刀,“为什么?”
  几乎是转瞬之间,二人的刀锋就相击了数次。


第85章
  玉鸦没有回答他, 宋幽咬着牙怒声质问,“为什么?”
  从见第一眼见到宋幽起,他便总是沉默的, 如一块山石般八风不动, 但却又有十足存在感。
  他每每都能堵在她的前行道路上,将她的路堵死,让她恨得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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